关灯
护眼
字体:

杀伐曲(122)+番外

作者:蛇蝎点点 阅读记录

“傻死了,”随便捏着他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一边吻他一边含糊地道,“明天就去拿报告了……肯定什么事儿都没有……今晚给我好好睡觉……”

傻死了,他们都傻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一边含着季逸林的唇一边想,该来的总是会来,与其担心那些未来的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你不是说过么,没有谁和谁能永远在一起。

我也会陪你……到我能陪你的最后一刻。

季逸林沉默无声地回吻着他。黑亮的眸子清澈又纯粹。

嗯,好。

……

那时候……谢谢你。还有,我有些事想请教你。

说。

这五年来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受伤也会马上恢复。你的力量是真的不老不死?

你心里清楚,用不着再问我。

不,我只是想知道,那我怎样才能死?

哦?

有一天他会老,会离开。我想过将这力量也传给他,但这力量太肮脏太具腐蚀性,他只会压抑不住而遭到吞噬。我想过很多方法,都行不通……其实人终有一死,生老病死,天理轮回,无死无生,我没有办法争抢,他自己也看得很开。我只是想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要怎样才能死,才能去陪他。

呵……有趣的家伙。不老不死,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然不想要。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方法?

你身后那孩子……

这孩子怎样!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他魂魄里背负了许多东西,不像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还有,他想跟着你。

……好,我告诉你。

……

“林林?”

“嗯?”

“听说南边有一个地方,叫巴马……”

“呃,奥巴马?”

“巴马啦,没有奥!哎……说那里风景漂亮,到处是溶洞和天坑,空气也好水也好,村子里很多活到一百来岁的老寿星。等你学校放寒假了,我们开车去玩玩?

“嗯,好。如果那里好的话,就长期住在那里吧。”

“噗……还没去呢你就想着住了!那得把咱的鸡都给带上!”

“幺鸡带么?”

“当然带!”

“三筒呢?”

“带!”

“我呢?”

“那得考虑考虑……”

“嗯,好。”微微笑。

“还嗯好呢……”真是逗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再说句我爱你来听听?”

“嗯,好。”

“别嗯了,快!”

“嗯,好。”笑。

“……”

所以,这是一个善良的亲娘绞尽脑汁HE的番外。

白头,终。

第63章 番外4 瞎子 …

他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向前行走,泥水从他的斗篷上淌下来,布料粘腻地贴在他身上,透出他手臂上的几圈凸起,一明一灭地闪着十分微弱的金色光芒。

他已经将断臂接回了原位。黑色的血液凝结成块,沾黏在他的衣袖和裸(和谐和谐和谐)露在外的惨白的手背上。

小男孩仍是啪嗒啪嗒地跟在他后面。夜风很凉,吹得那孩子摇摇晃晃,身上随便的外套滴着泥水,脏脏地拖在身后。

这孩子一路跟着他,并不远离,但也不靠近。他尝试过去牵那孩子的手,但对方躲闪开了,像是要避开他指尖脏兮兮的血。

是了,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血比池塘中的淤泥还要脏。他一直是这么污秽,由身及心,像一只被毒液浸染了数千年的腐蛆。

他走了不知有多久,听到那孩子喘息声渐渐粗重,于是有些微疑地回过头。

那孩子跟着停在他身后,十分沉默,只是小嘴微张着呼吸,因为鼻子被鼻涕堵住了。

他蹲下身抚摸着那孩子,对方侧头又要避开,却被他强行拉回来。他摸到对方冰凉的身体和手臂。那孩子默不吭声,低着头被他脱下透湿的外套。然后他摸到细瘦的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伤口的布料粘腻松散,泥水已经渗了进去。

他摸到那孩子发烫的额头。如果他能看见,就会发现那孩子满脸不正常的红晕。

他维持着木然而淡漠的神情,偏着头想了一会儿。

他带着那孩子往前走,从黑暗阴森的小巷走到路灯仍有余晖的大道,拦住夜行的路人问询,然后带那孩子去就近的医院。他对夜间急诊的医生说这是他弟弟,他们不慎跌入了水沟,孩子的手被沟里的碎玻璃划破。医生检查那孩子,同时要他去挂号付费。

他微笑着要医生先处理孩子的伤口,说钱掉进了水沟,幸好家就在附近,他这就去拿。

转身要出去,结果被那孩子扯住了衣角。

“马上回来。”他说,想抚摸对方的脸,却又被对方避开。

他重新走过阴森的小巷和地处偏僻的街道,没有找到魔人同类,却找到被持刀抢劫的夜行女子。一个黑瘦的小流氓将刀抵在女子的颈后,要她交出钱包跟手机。

他本该悄无声息地飘出,拧断那流氓的脖子,哦,是了,那女子也不能放过,因为她会看到他的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他恍惚了一下,他还想着刚才。那孩子不想他离开,也不要他碰。

那孩子又靠近他,又抗拒他。就好像明白是他在魔物手下救了他,因此为他拦在那个除魔师面前,因此在他跌入水池时下水拉扯他,但也同时对他厌恶或畏惧,不想与他亲近。

可又还是跟着他,像是无处可去,又像是怜悯他的孤独。

怜悯。一个丁点大的小孩子,怜悯他。他不知自己怎么生出这么可笑的感觉。

黑色的血溅到他本就污秽的脸上,流氓趁他闪神,回身将折叠刀捅进他的胸口。

得救的女子趁机尖叫着跑远,丝毫没有回头,钱包和手机散落在地上。

他漠然地摸着自己的胸口,将刀缓慢地拔(和谐和谐和谐)出来。流氓因他的毫无感觉而惊惧,他在他开口尖叫前割破了他的喉咙。人类的血是红色的,洒在身上的时候带着暖意。

他收起了那把刀,俯下身去,摸索地上的钱包。血随着弯腰的动作从他胸口滴淌下来,他摇晃了一下。

臂上法器的光芒越来越暗,几个小时前和那个除魔师的打斗重创了他,耗尽了他积蓄至今的全部灵力。

失去力量并不会让他死亡,这具身体的毁损也不会,但他五年前就受创的残破灵魂会因此而虚弱,当全部的灵力耗空,他的魂魄会剧痛,痛得就像那时候那人温柔地、一口一口地啃噬他。

他拎起流氓的尸体,将喉咙的断口撕扯大 ,喝了几口血。人类的血液不含灵力,其实没有太大用处,但能稍微缓和一点疼痛。杀戮深深刻在他的骨髓里,只有鲜血能抚慰他污秽的灵魂。

他没有喝太多,他想起那孩子抓着他的衣角,或许正在等着他回去。

他找地方扔掉脏污的斗篷,用刀割断自己的长发,洗去血迹,换一身衣服,然后回医院。那孩子已经被转去了病房挂点滴,他挂号付费,微笑着跟医生和护士打招呼。他的脸在没有泥泞和血迹的时候,轮廓柔和清秀,笑起来十分温雅。他们惊讶发现他原来看不见,于是引他去病房,并说隔一段时间会过来帮忙检查点滴瓶是否需要更换。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