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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扶苏后我成了旺父爹宝(32)+番外

毕竟都是公子王孙,这细皮嫩肉的瞧着就不一样。

苏檀被王贲紧紧搂着,见那人神情有异,他能感觉到那臂膀搂的更紧了。

下马车时,三人都非常配合,看着和缓的水流,他眸色闪了闪,若是上了船,他倒是有游回来的信心,却不知王贲、蒙恬二人如何。

故而他一直不动声色,心中甚至还隐隐有期盼,他回眸望了一眼狭窄的乡间小路,一直不曾听闻马蹄声,他抿着唇,这才垂眸,示意王贲将他抱下马车。

那面具男呵呵一笑,躬身道:“公子请……”

苏檀眸光微闪,淡然抬步。

突然——

纷沓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回望,就见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手持长剑,神情愤怒的直冲过来,他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大秦锐士。

苏檀眼眶微热,他到底还是来了。

“贼子速速束手就擒!”男人咆哮的声音隔着很远依旧跟虎豹一样震慑十足。

面具男面色大变,再无方才的镇定,他正要拔出长剑,却被苏檀给抢先夺走。

苏檀执着和他一样高的长剑,出声冷喝:“如今在河边,你们自下水逃走,我绝不追究!再晚些,便来不及了!”

他说话功夫,面具男脸上显出挣扎来,然而比他想的更快的,是一支瞬息就至的长箭,直直地钉在面具男的面门。

看着面具男应声倒地,周围的游侠儿慌乱一瞬,而嬴政已经骑着神驹,走的越来越近了。

他长剑一挥,厉声道:“跪下!”

这咆哮声一出,十余个游侠儿登时膝盖一软,在众人惊惧间,嬴政已经到了跟前。

他目光先在扶苏身上一绕,见他无事,面色中的狂暴终于褪去,却仍旧冷厉非常,长剑一挥:“杀!”

苏檀能看到肉被长剑劈刺进去的画面,也能听见长剑入肉的声音。那些鲜红粘稠的血液喷涌而出,他登时惊到失声。

他瞪圆的眼睛,被一只大掌捂住,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看。”

苏檀知道是嬴政,他眨了眨眼睛,干涩的眼睛想流泪,最终却只是湿了眼眶。

那点子泪意,转瞬即逝。

而在此时,跟在嬴政后面的锐士尽数赶到,将游侠儿控制起来。

他被抱上马,返回咸阳城中。

他没说害怕,嬴政也没问他怕不怕。

两人之间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苏檀别开脸,就对上身侧的蒙恬、王贲二人那担忧的眼神。

他安抚的笑了笑,勾起唇角,却有些笑不出来。

然而他没长嘴,嬴政长了。

“寡人先前的计谋中,确实有你一环,如今寡人虽亲政,但朝中多数为吕相门客,他当初为了把持朝政,甚至设计杀死公子成蟜,想要达到目的,吕相必须被牵扯进来。”

而公子扶苏作为嬴政长子,这个身份足够贵重和不可震撼。

“寡人原先想着,早早设了埋伏,又教会你游泳,必可万无一失。”

“后来后悔了,下面人却照着原计划进行,是阿父对你不住。”

众人远远缀在身后,听不见两人声音,苏檀却听的一清二楚,他自打被绑后就晃悠晃悠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没事。”他一张嘴,方才忍着的情绪登时汹涌的涌上心头,他转身揽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死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连杀鱼杀鸡都没见过,上来就是杀人,给他幼小的心灵极大的冲击。

嬴政:……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害怕啊啊啊啊,啊啊!”

嬴政:……

看着被眼泪糊的濡湿的衣袍,他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将小孩搂在怀里,温声哄着:“这几日别去上课了,在寡人身边玩。”

当时辰到了,而扶苏还未归来,嬴政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他看向李斯,对方说出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扶苏公子,依计划行事了。”李斯面上的神情冷静极了,甚至还不紧不慢的安慰他:“卧底也已经安排好了。”

这是必保万无一失的意思。

嬴政记得自己当时暴怒,照着李斯胸口踹了一脚后,召集人马,打马就开始追。

好在一切来得及,在上船之前,就已经追上了。

“扶苏,别怕。”他温声哄。

苏檀张开双臂,乖乖点头,半晌想起嬴政正在骑马,根本看不见他点头,这才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等回章台宫后,李斯还跪在庭前,见嬴政带着扶苏、蒙恬、王贲一起归来,不由得面色一变,神情中还有些许的不赞同。

看见李斯,苏檀的面色也有些不大好。他今日见血,一切拜李斯所赐,原先想着矫诏不过是几十年后发生的事,他现在若是处置李斯,难免有些拿未来的罪,惩现在的人。

再者对秦国有用,他就能忍下。

谁知道他如今才不足四岁,走路刚稳当的年岁,却被他谋划着被人绑了去。

“你想要如何惩治李斯?”嬴政冷着脸问。

苏檀琢磨,李斯现在对嬴政还有大用,他也做不出要他性命的事情来,但是小惩大诫必不可少。

“便让客卿随着儒家、墨家学习,到时候扶苏要出题考试的。”

嬴政:?

他想过仗责五十,他若命大活下来再用他,扶苏的惩治方式简直不疼不痒。

“那便仗责五十,若是活下来,再依着扶苏的惩治方式。”

嬴政心里恼的厉害,在他一再警告之下,李斯竟然自作主张,丝毫不顾及他的命令,实在犯了君王大忌。

李斯眉眼间有疑惑不解:“可这样,能最快达到目的,不是吗?”

再者最先的谋划,确实是这样。

若此刻公子扶苏被带上船,而秦王大张旗鼓的在后面追,闹的人尽皆知之时,再推出丞相吕不韦,快刀斩乱麻,不过三五日功夫,就能结束乱局了。

“他在寡人身侧半年有余,时时惦念着寡人,也时时出现在你面前,他拿出农家肥、拿出造纸术,你吃的豆芽、豆腐、炸鸡都是他想出来的。”

嬴政面色冷厉:“你当真些许不舍之意都没有?”

一个冷血的臣子,不忠于王室,也不敢再用。

李斯看着秦王的表情,心里的话咽了下去,大王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他要是再敢狡辩,仕途怕是要止步于此。

“臣知罪。”

他知道会有惩罚,到时候他立了功,那这点子罪过便不足为惧。

但现在他没有立功,那这罪过就是踏踏实实的罪过了。

苏檀起身,走到李斯跟前,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智慧和沉静的双眸,奶里奶气道:“惩罚你去学儒家和墨家,是想让你学点情意仁善在身上,法家治国,在乱世是非常有效的,可法家不讲情理,又如何在一统六国后,使天下安稳?”

后世提起秦朝,总是褒贬不一,甚至以暴君称之。

暴秦暴秦,固然有胜利者书写历史的缘故,秦朝本身的治国方针也得仔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