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心下轻叹啊,情欠大了,襄国长公主手段越发高明了,李昭也是由衷的感谢。
等人都走光了,李昭拆开信一看,上面写得倒也直接,只让李昭一定要守住边境,将不老实的突厥打老实了。
没有说自己都做了什么,只有对李昭寄以厚望 。
要是襄国长公主还像以前一样怀揣着不信任的用她,李昭就算心里存了感激,却也还是不舒服。
现在襄国长公主没有防备只信任了,李昭觉得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重得她一度不再都想跑路。
“这位长公主是摸到你的脉了。”李昭心下不定,便去寻起傅臻来,傅臻看完诏书和襄国长公主信,即点评了一句。
“高明啊,我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李昭如实而答之,傅臻道:“抵御外族你有什么七上八下的。”
“我不是让阿爹暗里准备了吗?”李昭掩嘴在傅臻的耳边说起,傅臻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防个万一罢了,若是一直没事,万一只是做着防着。”
……这帮李昭开脱得,李昭却是叹道:“要是长公主还像以前一样待我该有多好啊。”
哪怕用着李昭却也防着李昭,那李昭防起他们来也不觉得
心虚,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她是心虚极了。
“这个世上就难得像你这样的实心人,偏偏还让我碰上了,也真是无奈。”傅臻见不得李昭这亏心的样子,心下轻叹地说来,李昭不吱声了。
傅臻与李昭道:“你守在北境,你会拼尽你的全力护卫百姓?不让突厥的兵马越过大隋的边境?让他们一直都安安生生的呆在突厥吗?”
“会。”李昭铿锵有力地回答。
“那你有什么可心虚的,为君的相信你,你也尽了你为臣的本份,只是不能认同他们用的手段,不想参与其中,也不愿意手中沾满大隋百姓的血,你认为自己错了?”
“我没错。为君不能定天下,不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这是为君之过。百姓起义皆因君无作为,官逼民反,我不能明知他们做错了还要助纣为虐。”李昭更坚定了,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天下立国之根本是百姓,一个君王害得百姓不能安然太平,这是君之过,也是朝廷的过失。
可是朝廷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觉得一切都是百姓的错,千方百计想杀了这些活不下去只能闹起来的百姓,只会更让百姓痛苦,起义军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把大隋埋葬。
傅臻问完了想问的,也就不再说了,李昭此时也不心虚了。
她又不是没有进过言,并非没有让杨广改一个方式,可是杨广听不得去,依然坚持己见。
杀叛军一事临来前李昭说过自己不能做,到了瓦岗她也不能做。
好在,终于要从这个泥潭里出来了,去对付突厥,御敌于外,保家卫国,李昭心中的大石也将落下,往后也不必两头为难。
至于往后朝廷如何平乱,那是杨广他们操心的事,她不多管,也管不着。
“收拾收拾,立刻奔赴幽州。”李昭下令,别管外面的事怎么闹,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走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第一时间往幽州去。
开心着开心着,宇文承基的尸体也运回长安去了,李昭想问起宇文承基让人回去取的铁,最终还是没问,让人干脆的走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来,苏烈可是罗艺的义子,她到了幽州去会不会又碰上苏烈,要是再碰上了,额,她是不
是得想办法还他人情?
还有,去了幽州,明城的情况要是不太好,其实可以把人收回来吗?
可是如果把人收回来,这么多的人藏哪儿?
想藏得好还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她得再弄出一个明城来?
怎么处理高句丽明城的人还是往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往幽州去。
幽州可是有一个燕王存在的地方,作为一个异姓王,罗艺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当年在洛阳有幸见过一面,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跑到幽州去。
当然了,虽然诏书中什么都没有说,李昭也不蠢 ,当皇帝的自来没有哪一个是能容得下异姓王的,可是罗艺既是军功赫赫,当年隋文帝杨坚在位时为了一统天下只能封了罗艺为燕王,杨广想要除了罗艺之心,要说没有天下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想除没能除着,如今突厥异动,不可否认罗艺一直存在价值也是镇守幽州,抵御突厥,眼下派了李昭来,未偿没有分权之意。
所以说,李昭一开始开心不假,随后想到诸多的弯弯道道,心情未必见得能有多好。
可怎么说也比去跟起义的各路人马打起来好吧,只要与罗艺说明白了,她就是来打突厥的,旁的事一概不管,这个,罗艺会相信她吗?
信与不信,罗艺同样收到朝中传来的诏书,倒是想起李昭来,“皇帝在这个时候把李昭派到幽州来,这是想分权。”
看看,人家是一眼就看出杨广打的主意了,“无妨,不过是一个女郎罢了,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足为惧。人来了就好好招待,她那三万兵马,她若是真心想上战场也就罢了,若是不想,只管养着。”
李昭不知罗艺还没等她来却想好了如何安排她,想来也是,李昭这样的人是皇帝强热势安插进来,打着给罗艺帮忙,实则却是想分罗艺地盘的人,作为主人家的罗艺没想除了李昭已经是手下留情。
所以李昭到来时受到欢迎,李昭也甚是客气与前来迎接的人打起招呼来。
“突厥最近频频进犯,王爷带兵巡视去了,只让在下前来迎李将军,李将军不会介意?”前来迎李昭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郎君,含笑温和,眼中却尽是冷意。
李昭大大方方道:“幽州安
宁为重,昭不敢劳烦王爷亲致,也辛苦阁下了。”
礼遇于人,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前来的人虽说对李昭的事略有耳闻,却也未必见得将一个女郎放在眼里。
“尚未请教阁下大名,于王爷麾下任何职?”客气地询问起来,一派讨教之意。
那人也不说什么其他似是而非的话,只是答道:“李将军客气了。在下姚何,在王爷的麾下不过一个小小的文书。”
“姚文书。”人家虽然说着客气地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书,李昭却依然不见轻蔑之色,反而客气地再打招呼。
“李将军请。”算是互通了姓名,姚何也请着李昭进去。
“不知燕王爷临出门前可有交代我这三万兵马安营扎寨何处?”李昭询问得客气,也是提醒这样一件极是重要的大事。
她可不相信她带了三万兵马前来的事没人知道,知道就肯定会有安排。
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听别人的,最忌自作主张,不小心地惹了旁人不喜,那是会给自己惹祸的。
李昭问完抬起头看着姚何,等着这位开口告诉她罗艺有没安排?
姚何道:“兵马一事,王爷并未交代,只是说兵马既然理将军带来的,自然一切都依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