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是我所生,阿昭和玄霸亦是我所生,元吉既无远见,也无本事,一门心思只想对付兄弟姐妹。反观阿昭和玄霸为大唐出生入死,镇守一方。不说父子兄弟情份,只论君臣,有功于国之臣为无能之臣而伤之,依法而办,革其职而禁闭难道不是手下留情?因而身为君臣能得公道,父子兄弟之间却连公道都要不得?”
笑笑说起,窦氏更是望着襄国长公主道:“阿昭方才所言有一句很对。李元吉是你杨氏的女婿,但更是
李家的儿子。李家的儿子要怎么教还轮不到杨氏开口。若是杨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女婿,我也无意令元吉耽误好人家的女郎,让他们和离如何?”
李昭好想给窦氏鼓掌啊,娘啊娘,说得好,说得漂亮,作为父母的人更能顺着李昭的话把襄国长公主的心思说出来。
襄国长公主想把李元吉放出来虽然是想助李元吉一臂之力,却也存着诸多的心思,她敢想,敢有那样的想法,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和离啊,当初是李家和杨家达成协议,两族联姻的,襄国长公主在看到李家嫡出的一个个都出色时,虽知李元吉会是一个例外,但她早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李渊嫡出的儿子就剩下一个李玄霸和李元吉,可是李玄霸不愿意,李家还不强迫。
襄国长公主只能选择李元吉,原以为这样一个不出色却甚会闹事的人,未必一无用处,却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诸多算计,这颗棋子却毁了。
一颗好棋子还没用就毁了,襄国长公主怎么可能接受了,才有今天费尽心思也要将李元吉从府里放出来的准备。
可是一个李昭已经很难对付了,偏偏还要加上一个窦氏。
“元吉配杨家的女郎配不上,襄国长公主若是有和离之意,两族联姻虽然关系重大,但此事我会争取做到。”窦氏倒是继续开口,通情达理得哪怕是亲生的儿子,她都不想让他有机会再糟蹋好人家的女儿,窦氏就是如此想,也这么做的。
“夫人。”李渊没想到窦氏还有这样的打算,窦氏温和地道:“皇上,李家从来都是讲理的人,我们没把儿子教好,要教训是我们当父母的想做的事,却不该搭上一个女郎的一生,杨氏是前朝皇族,我们李家更该礼遇,两家结亲,也不该让一个女郎一辈子陪着一个人关一辈子。”
窦氏这样的劝人,一个个听着想法真的很复杂,他们想说窦氏可以不用这么深明大义的,但就是想,难道真会把话说出来吗?
襄国长公主要说之前被李昭已经气得不轻了,此时面对窦氏处处都是为他们杨氏着想的话,何尝不是反将她一军,气得都快要吐血了。
“与李氏联姻是妾提出来的,妾一向重信,杨氏女
嫁李家,不管是富贵贫贱,永不相弃。”若是在以前,杨氏面对这样的事,必是要和离的,可是现在势不同人,李家,李元吉就算废了,杨家的女儿嫁进去,也不能因为被关就弃之。
“好,杨氏果然大义。”窦氏似乎早就料到襄国长公主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句夸赞的话,听在人的耳朵里更是扎心。
可是窦氏一点都不在意,目光平静地看着襄国长公主,微笑地道:“长公主请入座。”
占尽上风地请人入座,李昭朝着窦氏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窦氏给她一抹安份不要乱来的眼神,李昭笑着掩口。
襄国长公主肚子里攒了一通的火,这个时候最是想撒出去,却没有机会。
“作茧自缚。”在襄国长公主坐下之际,正好和义成公主的目光相触,义成公主只给她四个字的评价。
襄国长公主除了忍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李昭,李昭啊!
一切的仇都想记在李昭的头上,李昭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一群人看着女人们之间的交锋,心早就提起来了,再听到义成公主的话,只当作没听见。
“坐,都坐。”李渊暗叹一口气,还是招呼人都坐下来吧。
襄国长公主挑起来的事,本以为事情今天肯定能办好,却没想到会碰到李昭这样油盐不进的主儿,太扎心了有木有?
李渊虽然内心也有波澜,实则心里还有多少的想法,怕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儿子关起来,还有那些被逐出家门的人,哪一个不是李渊的孩子,可是就像李昭说得够明白的话一样,他是不是想给所有的儿女一个念想,因为是他的儿女,他有着一颗慈父之心,因此不管他们犯下什么样的错,过了一些时日,他都会既往不咎?
只怕真若如此,早晚有一天,他的儿女们不知会踩着他这一颗仁慈之心做出多少的事情来。
有李渊开口想将话题掀过,一个个都得配合地坐到位子上去,绝口不提方才的尴尬。
皇家的事,有那想得清楚,还能劝得住李渊的人在,真正盼着大唐好的人自然知道李昭劝着李渊这样管束儿女,不让他们起半分异动的心思是对大唐有利的。
不过,李昭如此强势也是让一众并不算真
正和李昭打过交道的人透过襄国长公主而了解到,李昭敏锐非常,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着实难得,想到李昭已经是东突厥的可汗,那可真是好啊,要是让这样的人留在大唐,想算计李家的可没那么容易。
李昭落座于李建成之侧,傅臻在其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师徒二人,傅臻小声地道:“干得漂亮。”
确实漂亮,看把襄国长公主给气得脸都青了。
李昭往后靠了靠问道:“先生怎么来了?还有义成公主。”
才有孕的义成公主最着急的莫过于安胎,为何却也来了。
“来看戏,义成公主说,今晚会有好戏看,而且还是针对你的好戏。”傅臻倒是直言不讳。
李昭上了请功的折子,跟着她的人一应全都论功行赏,当然也包括傅臻,按李昭的话来说,傅臻立下的功劳就是作为一个国公的爵位也未无不可,然而傅臻却直指她往后只会跟着李昭一道往东突厥去,在大唐有个什么样的官爵只是便宜行事,无所谓高低。
虽是如此,李渊也没敢苛责傅臻,没给一个国公的位子,却是女侯,封为睿侯。
此之睿字一出,多少人表示诧异,然而李渊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封的侯,封号由他来想。
李昭的功劳,傅臻相助多少,或许更该从李昭救傅臻回家开始,傅臻助李家几何,助李昭几何。
一个睿字,李渊认得心服口服,很多时候李渊甚是庆幸傅臻不是一个好弄权的人,要是一个好弄权的人,未必如此安份的等着李昭相助,就凭这一点,李渊就不能亏待傅臻。
傅臻听说睿字的封号时倒是颇诧异的,与李昭说了一句,你爹大方。
李渊大方可不是一两天的事,他手下封的官有多少,李昭都不想为他细算,总之只要是前朝的官,投降归唐的人,全都让他们官任旧位,都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