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假千金文里选择美食暴富(140)
同郑意浓一道被送出城的还有不少这回犯了事儿的人,不过大多都是男子,女眷少得可怜,郑意浓算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
在出城之际,沈苍雪注意到后头有两拨人本来准备送些东西给郑意浓,结果被官差给拦住了,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这两拨人,沈苍雪虽然不认识但是大致也能猜的出来,除了汝阳王府,大概就是陆家了。
再观察一圈,那头角落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是汝阳王府的。
不知汝阳王府是否坐在那。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只派了人前来打点,他们两家无非就是想让郑意浓在流放的途中过的好一些,等到了地方能有钱买一个舒服点的房子,不用跟其他人一样吃尽苦头。这些招数原本都是适用的,只是这回朝廷发了话,衙役也不敢收礼了。
是以,郑意浓这一路的苦头是吃定了。
兴许是仇人之间的感性格外强烈,郑意浓甚至没发现汝阳王府跟陆家派了人过来,反而独独注意到了沈苍雪。
二人相隔甚远,但是却都发现了彼此。
郑意浓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
意料之中的恨意,沈苍雪并不意外。
只是沈苍雪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郑意浓会将上辈子的不平尽数加注在她身上。若是上辈子她在娘家中不得宠,不是应该怪父母双亲吗?若是在夫家不得宠,那该怪自己的丈夫才是,说破天了,原身不过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自始至终也没害过谁,怎么就被郑意浓给恨成这样呢?
想不通,沈苍雪也就懒得想了,她若是能理解,兴许也就变成跟郑意浓一样的人了。
郑意浓还在瞪着,不过没干瞪多久,后背便挨了一巴掌:“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郑意浓差点没被他拍死。
被人如此欺辱,还是当着沈苍雪的面,郑意浓羞愤欲死。可她也不敢反抗,反抗的结果,她这两天已经尝试过了。
迫于无奈,郑意浓只能跟着队伍,亦步亦趋地往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回头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注意到那边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
郑意浓无不讽刺地想着,多好笑啊,她在京城待了小半辈子,结果临走前竟然只有一个仇人前来送行。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她以为所谓的亲情所谓的感情,不过是她可以利用的跳板,可是当这一切都不复存在的时候,还是会心痛,也还是会失望。
所以,自己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呢?
又究竟图什么呢?
郑意浓收回目光,忽然觉得活着也挺没意思的。
第108章 问斩
几日后, 郑钰被当街处斩。
郑钰死前还一直不安分,曾拼命攀扯闻家。
她在牢狱中叫嚣,说闻家人早就知道她要谋反, 不仅策反了她身边的人,还纵容放任她带兵攻入皇宫,以至于亲手杀了皇帝。郑钰的控诉声嘶力竭, 只是牢中并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后来因为叫得太吵闹, 才终于来了一个小衙役。
他原本正午休着呢, 被人吵醒了本来就不痛快,再一看还是个死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日就要行刑了,还在这瞎嚷嚷什么?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多写封遗书。”
“去告诉那些皇亲国戚, 让他们过来见我,我有话要交代!”
衙役笑了, 歪头打量了她一眼:“还以为您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啊?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死囚, 只有别人召你的份儿, 还想让别人屈尊降贵的过来见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要我说,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连自己的亲兄长都能杀,真是丧心病狂。”
郑钰呵斥:“闭嘴!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如今外头关于您的事儿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我劝您啊, 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也别再指着闻家骂, 人家没有对您赶尽杀绝, 好歹还放了你女儿一条生路。我若是你,早已跪下来千恩万谢, 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旁人。”
他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了这么多都把他给说困了,“你自己是个将死的人,可那位姑娘如今还在佛寺里头呆着呢,不想想你自个儿,好歹也替她留一条生路不是?”
打蛇打七寸,郑钰登时便不出声了。
她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母亲,但是也不想郑颐陪着自己一道赴死。她可以为了逞一时之快抹黑闻家,闻家自然也能在她死后磋磨郑颐。
权衡利弊之后,郑钰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宣扬闻家借刀杀人一事。
要说一开始,郑钰其实也是没有头绪的。
可是在牢里呆的这些日子,她早已经冷静下来人一冷静,先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便都明白了。为何他们能如此轻易地打进宫中?为何她会那么轻易的杀掉郑颋?不是因为她的侍卫能以一抵十,而是因为有些人早就提前布了局,请君入瓮。她豢养私兵一事,对外一向瞒的紧,不会有外人知道。唯一能泄密的,便只有文道婴那边了,且除了方氏,再无其他人有可能。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文道婴不中用,连自己的枕边人都管教不好,活该丢了性命!
郑钰倒也不后悔杀了郑颋,更不后悔当初逼宫,她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没有将这些隐患一一抹除。更后悔的是,她当初就应该像毒郑颋一样,给闻家人也下点药,皇后跟太子一个不能少,好让他们一起整整齐齐的下去见阎王。
可惜这也只是空想罢了,先去见阎王的,反而是他们兄妹二人。
郑钰处斩的这一日,刑场人满为患。
郑钰被人推着进来的时候,飞快掠了一眼所有的人。
结果看了一圈,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监斩的官员有三人,都是刑部的,两个侍郎,另一个只是见过几面,连名字都叫不上。三个对于郑钰来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她顿时不满了:“皇后呢?朝中那些老东西呢?再不济,闻西陵那个毛头小子总要来亲眼看着我咽气的吧。”
“他们并未来此。”
“不可能!”郑钰情绪激动。
台上的刑部左侍郎闻言回道:“劝您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皇后娘娘与诸位大臣另有别的事情要忙,监斩这等小事,只交由我们三人代劳。”
郑钰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想她风光一时,临死前竟然还能被人摆一道,郑钰感觉自己被人怠慢了,遂冷冷嘲讽:“他们就不担心我会金蝉脱壳?”
左侍郎连语调动没变,一板一眼地道:“是么,那就看您有没有本事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便是这样的感觉。
郑钰不爽极了,她自以为,纵然落了难,她也依旧是闻家,是朝廷那些大臣的心腹大患,自以为今日赴死,会看到一群不知道她待见的人,郑钰甚至已经想好了见到他们时要说什么,可如今,竟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