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你就不担心再破裂一次。”
“大头,爸爸今年都七十一了,再破裂,又能破裂到哪儿去?而且,我和萧教授肯定是有共同语言的。情况和以前出问题的时候,肯定是不一样的。”
“是吗?”
“大头,爸爸主要是考虑,有个老伴的话,就不会给你增加太多的负担。”
“聂教授,我说你是负担了吗?”
“你没有,但说你要陪着我,还说要孤独终老。”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要结这个婚?”
“不是,是为了爱情。”
“七十一,爱情?”聂广义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对啊?可以吗?大头?”
“你问我?”
“大头,爸爸和萧教授商量过了,假如你是觉得我们结婚有什么目的,我们可以去做婚前财产公证,或者可以把聂爷爷和聂奶奶留下的房子,先过户给你。”
“都已经到了婚前财产公证的阶段?所以你这是通知我,对吧?”
“当然不是啊,大头。爸爸都说了,假如你反对,我们就不结婚了。”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有找老伴儿的想法的时候就告诉我?”
“爸爸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我回国啊。”
“所以我耽误你幸福了,对吗?”
“不是的,大头,你不要这样子。假如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当爸爸没有说过。”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希望你幸福,并且只想要你房子的那种儿子?”
“大头,爸爸……”
“啊哟诶,瞧把你吓的。你儿子我呢,虽然离婚的时候比较伤筋动骨,但也不至于指望你的房子过活。假如你真的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我来帮你改造你的老洋房。”
“啊?改造什么?”
“聂教授,您那么大年纪,还娶个小十六岁的老婆,我不得给你搞点无障碍设施?你总不能结婚没几年,就成为人家负担了,你说是不是?”
“大头……你不反对啊?”
“我反对啥?反对有人帮我照顾糟老头子?”
“我是怕你觉得,爸爸只想着自己过日子,不考虑你的感受。”
“我的聂教授啊。我能有什么感受啊?”
“你不是都离婚了吗?又是特地回国陪我。”
“等你结婚了,我把万安桥的重建方案做一做,我也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你不是喜欢梦心之吗?你要飞跃到哪里去?”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梦心之了?是宣适觉得我喜欢。”
“爸爸也觉得你喜欢啊。”
“我才不喜欢!”
“你为什么觉得你不喜欢呢?”
“因为我的终极目标是孤独终老啊,我又没有每天都梦到她。”
“没有每天,那是什么样的频率啊?”
“就是没有啊。”
“一次都没有?爸爸不信。”
“这有什么好信不信的,我有没有梦到,难道你比我更清楚。”
“你没有就没有,为什么特地强调没有每天呢?”
“我就是……”聂广义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换一种表达方式:“谁睡醒了还记得自己梦到过什么啊?又不是人人都是梦心之。”
“大头,你最近有没有关注一下,你自己提到梦姑娘的频率啊。”
“我关注这个干吗?”
“你关注一下,就会知道宣适为什么说你喜欢人家了。”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提宣适的次数比提谁都多。”
“大头,你不用和爸爸解释啊。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对于爸爸来说都没有关系啊,你只要不和上次一样,不打一声招呼,也不给爸爸看一眼,就把婚给结了,爸爸肯定都是会支持你的。”
“怎……怎么就又开始说结婚了?”
“因为爸爸有这个打算,希望你也可以一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聂广义表情不耐烦,语气也不耐烦。
“没什么,爸爸就是那么一说。”聂天勤有意结束这个话题。
聂广义反倒来了劲:“也不是不能向聂教授看齐。”
“啊?真的啊!大头。”
“当然,我密切关注一下接下来两年的高考,再多去几个学校做客座教授,肯定能找个小我十六岁的姑娘喜结连理。”
第129章 忧心忡忡
“聂教授,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是真的还相信爱情吗?”聂广义虽不反对,却始终持怀疑态度。
“年轻的时候,爸爸太注重自己的名声,错过了。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也只能是真爱才让爸爸还有想要结婚的动力了。”聂天勤倒也没有藏着掖着。
“名声……”聂广义不太确定应该怎么评价。
“大头,爸爸这一生,多数时候,都在为名声所累。”
聂天勤进行了自我剖析:“年轻的时候,怕人说我师生恋,畏首畏尾地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快退休的时候,怕人说我学术学术不端,篡改了儿子的志愿。”
“你还提志愿这种老黄历干什么?”
“好,不提。”聂天勤很是欣慰:“活到现在,爸爸也算是活明白了。谢谢大头。”
“谢我干什么?”
“如果你不能原谅爸爸,爸爸永远也不可能迈出这一步。”
“聂教授,你不说这是你的爱情吗,要是有人阻拦一下就放弃,那也算不上是爱情吧?”
“找老伴哪有找儿子重要?人在不同的阶段,肯定都会有不同的情感需求。但总归,也总要爱一次,人生才完整,你说是吗?”
“当然不是,爱过方知破碎。”
“大头,会好起来的,你还这么年轻。”
“聂教授,你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叫会好起来,你儿子早就已经生活在云端了。”
“大头,在云端的是飞行,不是生活。生活是需要接地气的。”
“那是一般人。像你儿子这种天才,要是接了地气,地都能装上火箭助推器直接上天流浪。”
……
“聂教授,你觉得咱们把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也做成表演性质的怎么样?”
“表演?大头,建桥梁是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能想成是表演呢?”
“聂教授,你知道什么叫与时俱进吗?”
“这就是不与时俱进的事情!大头,非遗传承是很严肃的事情。”
“你都还没有听我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了呢?聂教授。”
“那你说,爸爸听着。”
“我其实是从我同学的幼儿园那里得到了灵感。你看,他那边一个木工教室,就整成了特色,深受学生和家长的喜欢。我们技术储备上,还不比幼儿园强?”
“幼儿园的木工,和木拱桥传统营造技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我们也不需要它是一回事啊。我们可以做科普夏令营,小孩子们来了,也动手,但不做太复杂的。而且,真正动手做的,也就是模型,不管做好还是做坏,都不存在安全问题。”
“科普夏令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