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考,我虽然成绩还是不好,但是也并没有我爸爸妈妈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差。家里人就决定让我先随便念一念,要是喜欢,就等毕业之后再出去念研究生什么的。”
“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欠扁吗?你知道系里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你吗?”
“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同性相斥吗?”
“美的你,开学的时候你比我们大家早来几天,你把我们专业所有新生需要有人负责的事情都干完了,完全不给其他同学表现的机会。”
“你说的是去学校主楼办学生证,再把那一大堆学生证搬过来发给大家,再有就是打扫宿舍,整理注册材料这些事情?拜托,这些都是体力活好吗!真的会有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讨厌我?”
颜滟被针对惯了,有时候她自己能找到理由,但更多的时候她自己完全是一头雾水,至少得过个一年半载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能考上我们学院的,好多都是他们自己所在的区的文科状元什么的,即便我是理科生,也是我们学校的理科状元,你整天一副因为我成绩差才来到这里的模样,被针对是很正常的。”
“真的假的?我高考的时候,是我们年级第一百五十几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算是在我自己的班级,顶多也就十几二十名。”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自己不觉得,但你入学时候的那个模样,无意间就伤害到了人很多人的自尊心。
然后你又大包大揽,不给曾经的状元们发挥的空间。
你嘴里的体力活,对于大一新生来讲,也是少数几个可以证明自己价值的舞台。”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真的是醍醐灌顶了。那你这个状元为什么不讨厌我?”
“因为我懒,我什么都不想做,不想都已经到了大学还要和人争个班干部啥的,而且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不是故意显摆。”
“谢谢亲爱的,不过呢,这更证明了,除了你,我和其他的同学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看在你今天请我吃饭的份上,我以后回国的时候,一定会来厦门请你吃饭的。”
“好,到时候一定按照你人生的第一准则来执行。”
“什么准则?”
“别人请客,好不好吃不重要,关键是要贵!”
“那你今天就请我在食堂吃一个九块钱砂锅,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已经是食堂最贵的砂锅面线了,再说了,等你到了墨尔本,想吃还吃不到呢!”
…………………………
颜滟在墨尔本偶遇自己的高中同学的时候,已经是她来墨尔本的第三年了。
颜滟进入墨尔本大学的时候,学校认可了颜滟大一时候的大部分基础课程学分,再加上澳洲的本科只有三年。
所以颜滟这会儿已经大学毕业半年多了。
颜滟刚过来的时候,也担心过,自己在墨大的新同学也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到了之后才发现,每一门课都是大家自己选的,上每一门课的同学都不太一样,就算是同一门课,也可能会有不同的老师、不同的时间可供选择。
所以,在墨大,只有“课友”,没有同学。除了你自己,你不和任何人竞争。
没有班长团支书,没有“班级政治”,没有“校园政治”。
当然了,如果你嫌自己太闲,也可以参加学校的各种社团,如果你热爱政治,也可以去StudentUnion(学生会)竞选。
墨大的学生会,种类繁多,不仅有全校的学生会,还有本科生、研究生、海外生这样分门别类的学生会。
学生会主席,甚至有机会直接加入学校董事会,进而监督校长工作什么的。
没有人催你交作业,你爱交不交。
没有人管你来不来上课,有没有挂科,你爱上不上。
只不过,你如果一整个学期,都没有一门课能过的话,学校还是会有行政人员建议你退学。
但通常,三年的本科课程,只有到了七年结束,都还没有办法修完的时候,才会被拒发签证,最后遣返。
在墨尔本大学,有一年半就修完三年的课程的,也有七年到头还修不完一半课程的,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因此,就算和你上同一门课的,都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会发现。
作为“课友,你们只是一起上了一门课,并没有要一起面对这个世界。
可如果,你有关系要好的,又和你是同一个专业的人。
你们两个人就可以主动选择,同一门课,同一个老师的同一个时间。
这样的话,两个人一起上学的模式,不仅可以像国内的“大学同学”,还可以成为国内的“高中同桌”。
颜滟和沈汐就是这么选的。
有太多人和你竞争,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完全没有竞争,每个人自己念自己的,连个“参照物”都没有,则是一件更让人头疼的事情。
颜滟和沈汐,就是各自给自己主动寻找到的“参照物”,作为专业里面仅有的两个中国学生,她俩相互之间,总是有那种舍我其谁的心心相惜之感。
第6章 充满未知数的方程
齐亦拿着一张照片,站在墨尔本南岸YarraRiver(亚拉河)的人行桥上,桥的左边是南半球最大的赌场——CrownCasino(墨尔本皇冠赌场)。
齐亦来到墨尔本的赌场,他要做的事情,却和赌博完全没有关系。
齐亦是来找人,找拍他此刻手上拿着的这张照片的人。
在墨尔本Southbank(南岸区)这样一个高楼林立的地方,就凭一张照片,想要弄清楚拍照的人,拍照片的时候,是站在哪一幢楼的哪一层,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此刻的齐亦,虽然是拿了一张照片在研究,但他真正要面对的,却并不是一个图像学的问题,而是一个统计学,准确地来说是数学层面的问题。
这样的找法,涉及到的将是一个很庞大的运算量,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特定的条件才能找寻成功。
手上的这张照片,不是齐亦自己拍的,因此,他完全没有办法进行事先的条件设定。
齐亦要用他过去四年,在全球最顶尖的数学学院和机构里面学到的知识,来找一个四年没见,五年没有说过话,早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面的人。
数学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身边,只要念过书的人,都学过数学,但是真正喜欢数学的人,十个里面,也不见得能够找出来一个。
而能把数学方法运用到生活中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换句话说,一般人都不会对应用数学感兴趣,普罗大众都希望数学离自己越远越好。
可齐亦,不是一般人。
齐亦考上北大数学学院概率统计系一年之后,应用数学暑期学院的教授,就把原来的研究生助教给辞了,换了齐亦当助教。
用教授的话说,齐亦是为应用数学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