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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12)

顾时笙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小脸被冻得通红,

少年没从自行车上下来,发丝凌乱,彰显着不羁,“不回家,一个人乱跑什么?”

“没乱跑。”

“没乱跑,跑那种街去?”

“我……是不小心。”顾时笙弱弱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

少年轻笑了一声,从自行车上下来,顺势,一只手搁在车座上,一只手将顾时笙困在自己和自行车之间,“这么相信我?不怕先出虎穴后入狼窝?”

“我……”

眼瞅着小姑娘眼眶红了,都快哭了。

少年叹了口气,放开了她,“以后记住了,不要带着这副表情出门。”

“什么表情?”

“让人一看就很想欺负的表情。”

说完,少年骑着车走了。

寒风中,顾时笙站了一会儿,揉了揉脸,背着书包再度义无反顾的上了路。

这一走,就是四个多小时。

这一次,她不敢再抄小道走近路了,一直沿着大马路走。

从天亮走到天黑。

一路走回外婆家。

外婆看到她一个人回来,双手冰冷,脸色惨白,心疼坏了,赶紧拉她进屋。

进屋时,她好像在巷子口,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自行车。

一闪而过的还有少年的背影。

再后来,她在外婆家呆了不到半小时。

爸爸找了过来。

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然后又打又骂,“你离家出走威胁谁?你想威胁谁?你以为你能威胁到你老子我吗?”

昏黄的灯光下,顾时笙死死的咬着下唇,一直忍一直忍。

外婆抱着她哭,但是她没哭。

再再后来,爸爸就将她扔在了外婆家,不管不问。

十六岁她上了高中,秋天,因为起晚了迟到,被罚站。

火红的枫叶浓墨重彩,冲破秋天清晨的浓雾。

她站在枫树下,听见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宗琛盛,这是你这个月第四次迟到,你给我站满早自习!”

紧接着少年推着熟悉的自行车站在她旁边。

他问:“同学,有吃的吗?出来得着急,还没吃早饭。”

……

时光荏苒,命途多舛,让少年褪却了张扬和叛逆,愈发的成熟稳重。

宗琛盛来到顾时笙面前,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好像想不起来,当时她身上有没有带吃的,有没有给他什么了。

“我把戒指取回来了。”

顾时笙将戒指从袋子里拿出来,交给他,“因为路东说是宗家的传统,丈夫要亲自给妻子准备戒指,妻子也要送丈夫一枚戒指作为婚戒,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

顾时笙手伸进袋子里,目光随意的一瞥。

宗琛盛手拿着黑色丝绒的盒子,正在试戴戒指,那如高山雪玉般的手指骨节分明,纤细美好。

这么美的一双手……

好像天生就应该享用世界上最精贵的东西。

而她四万六倾家荡产买回来的戒指,廉价粗糙的仿佛会损害其应有的美貌。

她卡壳太久,宗琛盛问:“还给我准备了什么?”

顾时笙手在袋子里抓了几把,很好,除了她从珠宝店购物的戒指,什么都没有。

“时笙?”他好像起了疑心,探究的目光往袋子里飘去。

顾时笙一慌,手从袋子里拿出来,大拇指和食指交叉成一颗心。

她干笑,“还给你准备了一颗爱心,新婚日,戒指和爱心更配哦。”

“…… ”

第10章

“一颗不够?”

顾时笙左手比心,“那两颗呢?”

宗琛盛用一种“作,你继续作”的眼神看着她,顾时笙尴尬的放下手。

新婚小娇妻的礼物。

就算不喜欢,也好歹说一句谢谢吧?

哼。

为了缓解尴尬,顾时笙开口道:“宗总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宗总?”

宗琛盛凉凉的声音响起,“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也打算当着孩子面的这么叫你老公?”

那也要孩子生的下来啊。

她的肚子,再给三年,也生不下来。

顾时笙讨好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刚认识的时候不是叫的很好吗?”

刚、刚认识?

不会是让她叫哥哥吧?

顾时笙拒绝。

太尬了。

哥哥这种称呼,网络上叫叫就算了,放在现实生活中,好羞耻。

她叫不出口。

顾时笙:“那不是误会吗?”

“也对。”

顾时笙松了一口气,宗琛盛还算讲道理。

“以前是想骗财所以要抛鱼饵,现在钱和人都到手了,当然不需要费心了。”

顾时笙:“……”

要不要这么记仇?

说的好像她真的是恶毒女配似的。

还是那种过河拆桥的绿茶恶毒女配。

再说了什么叫钱和人都到手了?

钱,她还了,现在身无分文还负债。

人,是睡了,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不是白睡?

她才是妥妥的人财两失好吗?

“那要去吃饭吗?”

“你在邀请谁?”

那副架势,仿佛不叫就不走似的。

幼稚。

顾时笙脸颊腾起两片晚霞,伸出手,抓着他的袖口一丢丢,“走啦。”

宗琛盛不为所动。

顾时笙脸烧得更厉害了。

他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欺负人?

“哥、哥哥。”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响起。

除了他们两人,谁也听不到。

就像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走吧,吃饭。”

“哦。”

顾时笙跟上。

路东跟上。

走了几步,宗琛盛似突然想到什么,止步说道:“对了,路东。”

“是,宗总。”

“夫人和我都比较低调,你留下发布一条新规定,不得传播任何不利于夫人的照片和传闻。”

“……”

“是,宗总。”

路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

好低调,低调到从会议室一路秀到公司大门口,现在还要昭告天下。

……

酩南庭著包厢内。

徐泽铭刚陪完客,桌子上八千一只的蟹,三千一两的雪花牛肉,和各种各样现杀现点的海鲜剩了一大堆。

大家都是来谈事的,也就偶尔喝点酒,并不会专注在吃上。

徐泽铭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其实他不喜欢应酬。

但是徐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娱乐业。

这一行注定了就是要在酒桌上谈生意。

一根烟,短暂的消除了疲惫。

缠绵的酒意也消散了一些。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他慢吞吞的应了一声,门打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徐泽铭?”

徐泽铭透过缭绕看过去,来人是个胖胖的男人,板寸头,大脸小眼睛,透着一股子憨厚。

“我啊!”

男人见徐泽铭没认出他,急了,“我,张文,我不就胖了三十多斤吗?这就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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