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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22)

宗琛盛站在教务处,教导主任严厉的询问为什么打人。

他笑,“看他不顺眼。”

满不在乎的态度顿时把教导主任给气狠了,当下就要给他个颜色瞧瞧。

顾时笙只是路过,没理由站在那里偷听,也只听到了这么两句。

后来,将作业放到语文老师的书桌上回来。

宗琛盛又在树下罚站。

蓝白色松松垮垮的校服,偏他穿起来就像定制似的。

他低着头,看着地上随风卷着几片枫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时笙想了想,买了一些面包和水递给他。

他好像总是迟到,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然后早上早自习就打架被抓到了教务处,估计这会儿还没吃东西。

“谢了。”

宗琛盛接过,拆开了面包袋子。

顾时笙问:“为什么不和教导主任说实话?”

“没必要。”

“虽然打人不对,但是我们上次送李可回家的时候,她说那男的经常缠着她……这次肯定也不是第一次。”

“以后他不会来了。”

“嗯?”顾时笙说道:“就算不来了,你也是见义勇为。”

宗琛盛拧开矿泉水瓶盖子,丹凤眼坦然如秋日碧空,“担心我?”

顾时笙抿唇不说话,宗琛盛也不追问了,只说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他向前一步,低下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她和他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李可是女孩子,哪怕她只是偶然的帮助了一个闲散社会人员,无端端招来了一个疯子畸形的追求,事情传了出去,也会越传越离谱。这种事,对女孩子的名誉,不好。”

秋日的凉风穿过少年的指尖,拂过耳畔的低吟。

少年与轻风温柔到了极点。

……

所有人都说宗琛盛是全校最嚣张叛逆的一个。

可是,顾时笙却觉得,那不是嚣张和叛逆,是不羁与恣意。

他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活得恣意潇洒,而底色永远是温柔。

一把如此锋芒毕露的匕首,要经过多少锤打沉淀,才能敛取灼热的光华,变得厚重沉稳?

那应该很辛苦很难熬也……很累吧。

她怎么就忽略了呢?

“其实。”顾时笙手紧紧的抓着手机,掌心微热湿润,“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如果行程很紧,事情很多,又很累,有时间不如多休息。”

毕竟她也没真怀孕。

还没柔弱到需要人接的地步。

“嗯…… ”

宗琛盛托着光洁的下颌状似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近确实很累。”

顾时笙:“所以,我说可以不用…… ”

“那就麻烦夫人了。”

宗琛盛话锋一转,“那明天就换夫人来接我回家吧。”

顾时笙微怔,眉头笼起,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宗琛盛正准备将话题揭过去,忽然她眉目舒展,抬眸一笑,浅浅应道:“好。”

语气柔柔,却坚定至极。

宗琛盛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是一双很美的眼睛,就像清晨露水反射着晨曦微光。

就像那年树下,他罚站,在她耳边说话,起身时,看见过的,她眼底的心疼。

羽毛轻点过湖面,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

宗琛盛抬起手,遮住了顾时笙的眼睛。

太刺目了。

“怎么了?”顾时笙不明所以的问。

话音未落,宗琛盛手机响了,他放开顾时笙,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将电话挂断。

顾时笙打眼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宗琛盛的手机屏幕,矫揉造作,搔首弄姿,脸红如血的女人。

“你你你……”

顾时笙又羞又恼,“你怎么能用那张照片做屏保?”

她堂堂一个大美女,朋友圈发了那么美的自拍照,他不用,他非要用上次出差视频通话时截图,那么矫揉造作的照片。

“你是故意的!”

顾时笙炸毛至极,愤怒的指责某人的恶劣行径。

宗琛盛微微挑眉,喉结滚动,压下了心脏不合时宜的跳动,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觉得很可爱。”

“不可以,删了。”

她坚决捍卫她文艺女青年的形象!

顾时笙伸手就去抢,宗琛盛躲开。

抢不到,好生气。

顾时笙气鼓鼓的瞪着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顾时笙,别装傻。”

顾时笙:“…… ”都说了,别高估她的智商!!!

第18章

这是宗琛盛第二次让她别装傻了。

顾时笙就纳闷了,她到底装什么傻了?

但是好端端的,她总不能当着宗琛盛的面说‘大佬,有话直说,我是真傻,不是装傻’吧?

不行。

她说不出口。

她堂堂顾时笙也是有自尊的,怎么能承认自己傻?

而且,她都不用动脑筋就能想象得到,当她承认自己傻的时候,那个恶劣的混蛋会因为嘲笑她笑得有多么的夸张。

好生气哦。

还要保持微笑。

回到房间,顾时笙对着床上的兔八哥就是好几拳,然后对着韩佳疯狂输出。

佳佳大美女:“你老实交待!你和宗琛盛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没告诉我?”

“发生你个鬼啊!”

顾时笙更气了,又给了兔八哥好几拳。

……

深夜,忽然下起了雨。

徐泽铭坐在书房内处理公事,顾非云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平板刷剧聊天。

阿姨敲门问道:“先生,东西收拾好了,你还要再确认一下吗?”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婚房也装修好了,他的东西就需要整理搬过去。

徐泽铭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用了,直接搬过去。”

“好的,先生。那储物间最里面那个白箱子也搬过去吗?”

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徐泽铭眉头紧锁。

顾非云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疑惑的抬头。

徐泽铭将电脑盖上,“我去看一下。”

说着,他抬步离开。

白箱子放在储物间最里面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过去半年多,顾时笙以找回忆的理由给他写过很多信,寄过很多‘伪造记忆’的礼物。

徐泽铭打开盖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上次在酩南庭著遇到的那个张文说,顾时笙给他写过一封情书。

徐泽铭将所有的东西倒出来,想看看有没有那封情书,他想知道像顾时笙这样满口谎言的人写的情书,除了那首诗,还有什么。

刚失忆的时候,顾时笙说一些胡话,说他和她才是真正的情侣,他偶尔还会动摇一些,但是身边的所有人,父母,亲人,朋友,都告诉他,他真正的爱人是顾非云,渐渐的,他就觉得厌烦了,对顾时笙送过来的东西不屑一顾。

一件一件的翻找过来,徐泽铭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

果然全都是谎言,连一件真实都没有。

真实的情书不在,只剩下顾时笙曾经撒过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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