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昕签完了,吴荣反而愣住,他本以为要连哄带骗地才能让夜昕签上的文件,一瞬间就搞定了,夜昕的干脆让他心里不太好受。可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他只能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容,装作从容地拿回文书,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许久以后,李长琴喊了一声:“夜昕?”
“……我在生气。”
“……”
“我很生气。”
李长琴愣住,心想:上一回你生气就把门给扯坏了,这一回你准备干什么?
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他害怕答案。
“我去给你拿点心。”李长琴逃似的走出了房间。
夜昕待门阖上以后,切换了页面,发出一封邮件。未几,郑蕾回了一封邮件。夜昕盯着那几行字,想了很久,直至教授催促他为止。
一整天夜昕都如往常一般吃喝,平日里他少言,吴荣不敢问他,李长琴不敢问他,他就可以完全沉默。
老太爷终于忍不住将饭碗往桌上一搁,罩着夜昕就问:“小子,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住着不走了吗?”
夜昕轻轻一笑:“嗯,我要保护长琴。”
“我家长琴不用你保护!”李老怒得直拍桌子。
“很快会结束了。”夜昕淡淡一笑,完全不受老人家怒气影响。
“你……你怎么知道?!”李老爷瞪大眼睛,夜昕却不答。
李长琴听着就觉得不妥:“爷爷,怎么回事?”
这被问了,李老太爷才含糊地解释说这回的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李家已经着手处理胆敢挑战的主事者们。事情发展比想像中更迅速地趋向良好的方面,说不定李长琴不用躲到国外去了。
这样的事情该让人高兴的,但长琴只是盯着夜昕看,总觉得他仿佛知道得更多。
夜昕当然知道,教授在帮忙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他只是想着自己的计划,懒得解释这么多,反正教授也要他保密。他想着,心中没有任何责任感,露出来淡淡笑容。
吴荣虽然讶异于事情发展的方向,但他乐见这样的发展,毕竟这样能让他走得更安心。想着不久以后就要分离,吴荣抬眸看向夜昕,恰巧夜昕也抬眸,两人视线就对上了。吴荣迅速调开视线,这下与老太爷对个正着。
“看什么,死番仔。”老太爷排外。
“……”吴荣唇角轻抽,垂眸不语。
一整天过得跟平常差不多,吴荣远远地守望夜昕,夜昕跟李长琴几乎形影不离,气煞了李老太爷,一回又一回地挥舞着手杖阻止孙子入魔道,却又被年轻人们气跑。吴荣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不显眼的地方,不言不语,即使有时候老大爷故意拿手杖揍他,他也只是躲一下,一句怨言也没有。
一切如常,晚上也独自回房间里睡觉。一天又一天,数着日子过也很让人难耐,吴荣有时候会想象未来,然后发现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未来只能尽想些好事,例如可能跟夜昕一起游历世界……感觉真不错,不过痴心妄想了一点。
为自己的幼稚失笑,他闭上眼睛养神。
当听见细微的声响以后,他不动声色,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偷偷地观看自窗外爬进来的人。眼睛已经习惯夜色,当他任着微光认出来人以后,不觉蹦起来:“夜昕!”
夜昕瞅了吴荣一眼,完全没有入侵者的紧张,就这样淡定地跳落窗台,关上窗户,然后把手按在窗边喃喃着奇诡的语言。
吴荣真的被吓了一跳,他以为夜昕在梦游,不然哪来这样诡异的动作,可是如果说是梦游,那他能从窗外爬进来?更可怕了。
“夜昕,你这是干什么?”吴荣伸手扳着夜昕的肩膀,想确认他是否不妥当。
吴荣想不到夜昕的力道这么强,也不见怎么地使劲,他就像被拖拉机撞到般倒在床上,有点错愕地看着天花板。
夜昕不见表情的脸取代天花板,他说:“我很生气。”
“所以?”吴荣发现自己被压得很严实。
“所以我要夜袭。”
“……”吴荣相信夜昕不知道夜袭是什么的,肯定是受了谁唆摆而已:“夜昕,你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我现在要强 暴你。”夜昕摁着吴荣,认真地回答。
吴荣只觉自己冷汗直冒,他不敢置信:“你知道强 暴是什么吗?”
这问题就好办了:“咦,你不是对我做过吗?为什么还问?”
囧……自作孽不可活。
“不就是将XX放进OO里,路西法也是这么做的。”
吴荣发现自己出离的愤怒了,虽然他不承认有路西法。
夜昕偏首稍作思索,决定要温柔一点,于是在黯淡光线下露出十分柔和,仿佛能照亮整间房间的甜美笑容,说:“你不用喊了,我已经下了最强的结界,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吴荣心想:这出恐怖片真他妈的言情。
第二十七章 他笑了
喊什么喊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该喊什么?
……救命啊,非礼啊,我要被儿子强 暴了。
喊完这个,他以后也别想挺起胸膛当人了。
还没来得及想完,吴荣猛地瞪大眼睛,因为夜昕的脸已经在眼前放大化,然后……他的唇被啃了好重一口,估计要出血了。
“嗯……吻不是这样的,让我想想。”
吴荣愣住,而他的儿子吴夜昕就这样压在他身上沉思如果完成一个吻,他的嘴巴上还在痛。吴荣突然意识到,这宗强 暴或许会是最牛的,最没有技巧的,最暴力的……真的只是把XX放进OO结束掉的虐待。
吴荣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他儿子还是那样的纯洁可爱,可他完全不能想象夜昕脑中所想。他也顾不上那个因为危险而疏远夜昕的计划,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
吴荣是同性恋,从知情识性开始就明白的事,他是喜欢男人没错,夜昕也是他爱好的美少年,如果是以往,他巴不得与美少年亲近……但前提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1”号,完完全全没有被人压倒过,过去听什么逆推倒之类的,他是一笑置之啊。
活了差不多三十个年,终于被人压住了,如果是个高大威猛的熊男倒罢了,但这是一个纤细美少年,这支胳膊看上去连只鸡也掐不死,但他现在确实像落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没辄了。
就这样单薄的人,还是他的儿子,就这样淡定地准备实行强 暴……而且知识似乎不够丰富。
实在也够扯蛋的。
“我是不是在做梦了?”吴荣无意识地呢喃。
夜昕偏首,模样甚是可爱天真,吴荣更确定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这是鬼压床吧,肯定是。
“没有,你没有做梦。”
话罢,两根修长的手指掐上吴荣的肩膀,狠狠一扭,痛得他龇着牙,从牙缝里抽气。
“你!”他从不知道夜昕还有这么粗暴的时候。
夜昕和谐地笑:“看,会痛就不是在做梦了。”
吴荣实在不敢相信,刚刚还施暴行的人现在却笑得这般的无责任,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责怪夜昕,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要弄清楚,夜昕这种仿佛白纸一般纯洁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染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