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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真不想穿(192)

他们上船之后,船很快驶离了岸边。

傍晚的时候,对岸的情形已经依稀可辨了。

“没想到这一段的水道这么窄。”梁泊雨叉着腰站在船头。

“嗯,不过从这里上岸的话,路会很不好走。所以大批的兵马是没有办法从这里过江的。”祝云锦翘首看着岸边。

“你怎么知道?”

“我当年离开金陵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走的。”

梁泊雨转头看看祝云锦,“是为了躲避追兵吗?”

祝云锦有些惊讶,“大人怎么知道?”

“嘿嘿,专门从不好走的路走,不是因为要躲着人,还有什么理由?”

祝云锦笑笑,“大人明鉴。不过夏大人还真是独具慧眼,这种地方,两边都不会驻兵的。”

“嗯,他做事一向安排得比较周到。”

“是啊,怕大人有危险,他连防身的匕首都给大人准备好了。”余信突然插了句嘴。

“匕首?”祝云锦不解地看看余信又看梁泊雨。

梁泊雨一拍脑门儿,“哎呀!看我这是怎么了,老了吗?小石头不说我差点儿都忘了。”

说着梁泊雨的手伸到外服里拿出短剑,然后他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冲着夕阳看了看,还是想不明白夏天为什么会让人把这个跟信一起给他。

看完梁泊雨刚要把剑再收起来。

“等等!”坐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乌力吉忽然喊了一声。

梁泊雨吓了一跳,差点把剑掉进江里。乌力吉蹭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把剑抢了过去。从没见他这么无礼过,梁泊雨瞪大了眼睛看他。

“大人!这是……”乌力吉的眼瞪得比他还大,“这是……”

“是什么啊?”

“是龙鳞啊!”

“什么?”

“是仿制的百辟龙鳞啊!”

“仿制?”

“大人!您不记得了吗?!”这要不是在船上,乌力吉就会急得跳起来了,“就是……就是……这是那年过年,您跟家里吵了架,不告而别就跑到了金陵。老爷很生气,您为了哄他,专门买给老爷的啊!”

梁泊雨又把剑抢回去细看。

“没错的,这短剑是我送回去的。当时老爷装作不喜欢,把它丢到了一边,可是后来我就再没见过这剑,我以为老爷一定是把它仔细地收起来……”乌力吉忽然停住了。

梁泊雨猛地抬起头就看着他,接着两个人一起说:“糟了!中计了!”

咕咚!他们话音刚落,给他们划船的船夫已经把船浆丢到远处跳进了水里。

乌力吉要下水去追,梁泊雨拉住他指了指岸边的方向:四艘大船已经朝他们全速驶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梁泊雨他们在弓箭手的胁迫下上了大船再上岸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这里的南岸果然无法适合大批的人马登陆或驻守,临近岸边的地方是一大片在浅水之下的礁石,人淌着水走在上面,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岸上又是暗藏着很多沼泽的密林,不熟悉路况的人是不大可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

好不容易到了比较坚实的土地上,大船上下来的人又给梁泊雨他们的脑袋上蒙了黑布。那些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梁泊雨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来路。问他们是谁,也没有人回答。最后梁泊雨等一行五人只好由他们推搡着摸着黑继续往前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梁泊雨头上的黑布被拿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单独带进了一间密室。而他面前,坐在桌子后头的,就是面无表情的夏天。

他变化不大,还是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只是瘦了,也憔悴了些,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应该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

梁泊雨看着夏天的同时,夏天也在看他。

头发早已经长到足够在头顶扎成发髻了,不过他没带网巾,刚才被蒙头的黑布来回拉扯着垂下了几绺碎发。已经接近古铜色的皮肤似乎也粗糙了一些。大概是行军在外收拾起来不方便,他脸上的胡茬儿没有及时弄干净,衣服也不像在北平时那么光鲜,外服甚至洗得有些褪色了,靴子和裤腿还是湿的,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

两个人都惊讶于自己和对方能够如此的平静,相互看够了,夏天先张了口。

“未平……”

“信是你写的吗?”

“是。”

“你到底什么意思?”

“嗯……就是信上的意思。未平……”夏天稍微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我要你回去下一道军令,让你的人在燕军渡江之后反戈一击,跟盛将军的兵马和京城守军联手和围燕军,然后等待铁大人率部增援。”

梁泊雨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皱起眉头偏了偏脑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要觉得这样没有胜算,也可以更简单一点儿,派你的人去刺杀燕王。”夏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自己所说所做的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疯了还是傻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梁泊雨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夏天。

夏天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地继续说:“只要击退了燕军,皇上不会亏待你和你的人的。”

“这就是你要跟我当面说的重要的事?”

“是。”

“你……你到底怎么了?!”梁泊雨已经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觉了,“你还是夏天吗?如果你要是想帮着皇上,那你……为什么锦衣卫……”

“你别说了。”夏天挑起眼皮冷冷地看了梁泊雨一眼,“以前的事也不用再提,平了靖难之乱,我就是驸马,你也可以加官进爵,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你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皆大……欢喜?!”梁泊雨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瞪大眼睛呆立了半晌,“子矜……你……是有人逼你吗?”

“没有,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的。”

“我不信!”

“随便。”

“你……”

“未平,人是会变的。这两年多来我在京城过得不错,也想清楚了。多亏当初我逃了回来,要不跟着你就得风餐露宿东奔西跑,我图的什么呢?人生能有多少大好年华?太不值了。你看看你现在,拼了命地给燕王打天下,可到头来不还就是个都指挥使?就是将来燕王胜了,进了五军都督府你不照样还得去守边,而且还得永远背着反臣的恶名。”

“我猜得不错的话,你身上应该还落下了不少伤吧?这将来遭罪的不还是你自己?所以算了吧,还是早早助皇上除了反贼,封个闲职留在京中也好把身体调养调养,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看看你自己,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等我做了驸马,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多多替你美言,让你官至个一品,应该还不成问题。所以你也别干耗着了,该反就反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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