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知不知道怕痒的地方说明那里是什么?”
“什么?”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敏感带啊,你跟女朋友在床上运动的时候,她亲到你说的那些地方,你没觉得特别爽吗?”
夏天刚刚白回去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你……你能不能别那么下流?!”
“下流?你跟哥们儿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不聊这些,不聊女人吗?”
“聊……聊是聊,可没有你这么个聊法儿啊!”
“那怎么聊的?来,说给我听听。”
夏天想起女朋友就想起了孩子的事,叹一口气,把身体靠到床栏上,“没什么好聊的。还是别说我了,不如说说你吧。说你的女朋友。”
“我?”梁泊雨揉完夏天的腿,把药膏拿了起来,“我没有女朋友。”
“现在没有?那说以前的。”
“以前也没有。”
“你?你没有过女朋友?!骗谁呢?”
梁泊雨抠出一块药膏放到眼前肿肿的脚腕上,“真没有。”
“唉──不带这么不讲究的。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怎么也得让我知道知道你的啊!”
梁泊雨很认真地看向夏天,“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夏天已经好奇到不行,欠起身体一脸八卦地朝梁泊雨靠了过去。
“我……”梁泊雨收回目光,看着夏天的脚腕,无比温柔地捻开上面的药膏,“我只有男朋友。”
“啊!”夏天的脚猛烈地一抖,肿胀的地方狠狠戳到了梁泊雨的手指上。
第二十五章
梁泊雨及时按住夏天,“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的。”
夏天龇牙咧嘴地重新坐稳了身体,“我不信。”
“要不你试试?”
“你别逗我了。”
“你看我像吗?”梁泊雨的脸上的笑没有了。
夏天愣住,梁泊雨又低下头去继续涂药,并且还一边涂一边时不时地撅起嘴唇来轻轻吹一吹。夏天犹豫着要不要把脚拿开,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不好意思,可看着梁泊雨认真的样子,他实在是动不了。
“怎么不说话了?”梁泊雨抬起头,“看不起我?觉得我龌龊了?”
“不是!我不歧视同……”对上梁泊雨直视的目光,夏天把后两个字咽了回去。
“没关系,我不介意同 性恋这个说法。反正在我这没什么异性同性的,我只是找自己喜欢的人就对了。管他什么男女老少的。”
夏天惊讶地张了张嘴,“你……”
“什么?”
“没什么。”
“有什么话就说。”
夏天咬了咬下唇,“真没什么?”
“那好吧。”梁泊雨碰碰夏天的脚趾,“药已经涂完了。”
“啊?哦。”夏天赶紧把脚从梁泊雨腿上拿下来,自己穿上袜子,又套好鞋,“那……那我回去了。”
梁泊雨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夏天也站了起来。
“我还是送你回去……”
“真不用了。”
梁泊雨抿紧了嘴唇,“好吧。好好休息,明天按时吃药。”
把夏天送到门口,听着他的木拐“喀哒”“喀哒”撞击地面的声音渐渐变小,梁泊雨关了门,闭上眼睛把头抵在了抓着两扇门沿的手背上。
进展顺利,拿下这傻愣愣的小警察只是时间问题了。多亏他还挺招人喜欢的,要不硬要对自己厌恶的人好会很痛苦的。嗯,这种感觉正好,喜欢,刚刚好,千万不要爱上他。可是……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份?要是他动了真感情怎么办?梁泊雨苦笑一下,抬起头来:怕是一定会动了。
挣扎了一会儿,梁泊雨把心一横,转身快步往里间走回去: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在回去之前搞定夏天,我必须逃到国外去。否则保外就医期间杀人,不是死刑也是无期,等过堂定了罪,要想再重见天日恐怕就只能越狱了。夏天是我最后的机会,不能让他帮我,也要务必保证他不会有想再把我抓回去的念头。只做朋友不够,生米需要煮成熟饭,他要是自愿最好,不是的话也可以拿来当个威胁。操!梁泊雨,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乌龟大王八!
接下来梁泊雨一走就是五天,中间没有再回来。
第五天晚上,梁泊雨、谢贵和吴秦一起回到了城中。吴秦家在北平,不住都指挥使司。接触了几天,梁泊雨没摸清这人的脉,余信和张诚也不知他是哪一边的,是个神秘人物。谢贵倒是应该回去跟梁泊雨一起到都司内衙去住,不过张昺早就给他在自己的府上布置了住处。说是怕谢贵住不惯公衙,还是安排在私宅合适。梁泊雨在心里不屑:你一个带兵的武将,矫情个鸟!四处进风到处漏土的军帐都住得,好好的都司怎么就住不了了?还不就是觉得那是梁峥的地盘,你提防着呢?不来正好,老子落得消遥自在。
风尘仆仆地回到都指挥使司,梁泊雨先让余信给他准备了洗澡水。泡澡的时候他又让人找来了林木。
“夏大人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梁泊雨坐在木桶里,脸上蒙了个湿手巾含混不清地问。
“没什么动静,从大人离开那天他就再没怎么出屋。”
“哦?那他天天在屋里干什么呢?”
“我送水送饭看见他的时候,他大都是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除了出恭、洗澡,夜深人静时他来过大人这个院子几次。但也都是在窗外站站就回去了。就是昨天晚上出了点状况。”
梁泊雨把脸上的手巾拿下来,“怎么了?”
“半夜的时候,夏大人突然在屋里大叫。我冲进去时他还在闭着眼睛喊:不是我!不是我的错!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叫醒。看清楚是我之后,他就让我走了。然后一直到现在,他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
梁泊雨把手巾放进水里透了透,又重新把它蒙到脸上,“行了,我知道了。”
林木走了。梁泊雨在木桶沿上又靠了一会儿,“哗啦”一声从水里站出来,“小石头!”
“在呢!”门外答应一声。
“去给我拿两坛酒来!”
夏天喝了药,正坐在桌旁看着空碗愣神儿:好像心情不好,药也没那么苦了。
有人敲门,夏天想是林木来取碗了。喊句“进来”,人没回头。可门开了又被关上之后,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向他靠近,而是朝着窗下的横榻响过去了。
夏天一转头,“未平?”
“咚”地一声梁泊雨把酒坛放到了案上。
“我现在不能喝酒。”
“不用你喝。”梁泊雨从怀里掏出害自己被狠狠摔了一记的半包烟,“你来这个,我一根都没再动过。”
夏天拄着拐挪到横榻前,跟梁泊雨隔着方案坐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梁泊雨倒上酒,夏天点上烟,两人默默无声地对着忙活了一会儿。梁泊雨四杯酒下肚,夏天一根烟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