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里斯微愕,然后笑容又拉起:“好。”
诺布的出现打断谈话,他似乎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神态自若。
“赛里斯,我让人准备了水,你先把身上的药洗掉。”
赛里斯身上残留着药物和血迹,的确需要清理,只是赛里斯才刚复活,长琴有点不放心。
“一起吧。”
赛里斯倒没意见,可他看着诺布:“诺布叔有话跟你说。”
诺布听得直点头:“没错。”
看看诺布,又看看赛里斯,长琴有点为难。
“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很快就会洗好。”赛里斯挥挥手便走了。
长琴的目光一直追随到那抹身影离去,直至看不见了,他才不耐烦地蹙眉瞅着诺布:“有什么非要这时候说?”
诺布挑眉:“反应还不错,但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什么?”长琴蹙眉:“你让我留下来,就是准备挑衅我?”
“挑衅?我是被你弄糊涂了。”诺布受不了摇头叹息:“赛里斯死而复生,是吧?”
“是啊。”
“那你的反应会不会太过平淡?”
“……”长琴无言以对,他不认为自己平淡,他真是高兴到极点了,但是却……不太表现出来就是。
因为?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表现,除了那记拥抱,他既提不起劲热烈欢呼,那样很蠢;又不可以热情拥吻,太超过了。
见长琴为难地陷入沉思,诺布却没有放过他:“而且刚才你那是什么白痴反应。”
“啊?”
“赛里斯劝你不要自残的时候。”
“你偷听?”
“我只是打扰你们谈话。”
“废话少说,偷听就偷听。”
面对十分正面的指责,诺布轻咳两声,蒙混过去:“别扯开话题,我在说你!你究竟有没有弄明白赛里斯刚才的意思?”
“不就是说受伤了就会痛,所以叫我不要再弄伤自己。”长琴环手抱胸,理所当然地回答。
诺布唇角轻抽,眉间聚成W型,以哀伤的眼神看李长琴,仿佛在看一个传得可怜的大白痴。
“我看你六年来清心寡欲,还真是应该的。”
“什么啊?”
“什么啊?!赛里斯刚才是说,如果你受了伤,那么他就会心痛。”话罢,诺布抚额重叹,看着李长琴惊讶的表情,他都提不起劲来吐糟了。
长琴抚唇细想,其实刚才的确可以这样理解,而且很合理:“我,真的反应得很奇怪吗?”
“……”诺布唇角轻抽,虚笑着:“其实要不是那小子全心喜欢你,估计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真有这么糟糕?”长琴犹豫着问,虽然他知道刚才的确是表现得不好,可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诺布反问:“你之前说的话,真的吗?说不想这么多,说接受赛里斯。”
“嗯。”
“喜欢他吗?”
“别问这种问题。”长琴抿抿唇,说:“这一点,我很确定。”
“那你最好用心想想了,以你现在的方式,的确很糟糕。就跟之前没两样,你还将赛里斯当成小孩对待。”诺布轻叹:“好了,其实我只是要通知你,前往沙漠据点的计划已经开始准备,制造混乱的计划还要进行吗?”
先搁下家事,长琴沉吟片刻,下定决心:“做吧,不过要稍稍修改,不要做得太过分,既折损人力物力,也会增加危险度。现在我们只需要起个头,让王室忙碌一阵子就可以。”
“嗯,就这样吧,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洞。”该说的都说了,还要忙正事,诺布丢下长琴,离开了。
独自留下,地洞残留的药味很刺鼻,长琴却不受影响,陷入沉思。
“我真有这么失败吗?”
以前就争不过吴荣,现在又被诺布指责,的确像哪里出问题了。
第四十四章交代
晶钻般璀璨星辰点缀纯粹的夜空,金色海洋失去颜色,黯淡的银沙无限延绵。
沙漠的夜晚,冷意能够渗入骨髓。
里着一张毯子仍不够,长琴背靠着岩石,蜷缩起身体,双手抱膝保暖。耳边听着守夜人制造的细微声响,实在闲得慌,长琴干脆开始数星星,数到不知道多少颗的时候,守夜人换岗,勾去他一丝注意力,这又不记得数到多少了。
无意识地搓着双手,长琴并不是受不了这点冷,只是夜太过寂静,让无需睡眠的他感到烦闷,恰恰见到岩石上头一只蝎子正在努力攀爬,他就拿起来耍耍。毒蝎似乎不甘被玩弄于指常间,示威般扬起两只钳子,尾巴高高翘起,张牙舞爪。
逗弄蝎子的手指顿住,长琴蹙眉,因为他想不到自己会无聊到需要玩一只小虫消磨时间,这简直就跟那些自闭儿没差多少。
不远人影轻动,发同衣物磨擦的窸窣轻响,突然醒来的赛里斯瞪着蝎子。
“这种蝎子有剧毒。”
长琴实在分不清虫子们有没有毒,他扬着手上漆黑的小家伙,无所谓地耸肩:“你们的毯子上撒过药粉,蝎子不会接近。”
夜色模糊了赛里斯轮廓,反倒是那单一的,映射微光的眼眸特别清晰,一切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专注,传递着某种信息。
“呃……”长琴若有所觉,手指轻抚蝎子的背,微笑着回答:“它们不会伤害我,你知道我能控制它们。”
赛里斯披着毯子靠过来:“我可以摸它吗?”
很温和的询问,长琴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但小心它的毒刺,不要去碰,就在尾巴上。”
蝎子交到赛里斯手上,它漫无目的地在那双手上爬走着,赛里斯双手交替接力,让蝎子来回奔走。第一次这般亲密地接触毒物,赛里斯心情不错,露出淡淡笑容。
这一幕落在李长琴眼中,又有着别样的心情,直至这一刻,他才真实明白赛里斯的担心。的确,即使明白不会有问题,但是看着毒蝎这般接近赛里斯,只要存在一分危险性,还是让他提心吊胆。
即使毒蝎子威胁到他自身,也不至于这样紧张不安。
“好吧,我们不玩这个了。”拿过蝎子,长琴振臂将它扔到远方夜色中去。
赛里斯微愕,继而失笑:“扔了它,会不会有点无情?”
“无情?好了吧,它可跟英超和彪马不一样,昆虫很简单,它们依靠本能行动,或许会在任何情况下蛰到你。”
“嗯,也对。”赛里斯一边意味深长地盯着长琴,一边受教地点头。
李长琴总算明白赛里斯是在实验教学,他不觉望天轻叹:“十三岁是吗?要是再长几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喜欢?”赛里斯偏首,状似为难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长琴深入一想,眉头不禁蹙紧:“也不是不喜欢。”
就因为这个答案才奇怪,任谁都应该不会喜欢自己不在行的类型吧?但他左思右想,却发现对这种隐晦的关心并不不厌恶,只是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