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林悦回头给朱翎挥手致意,大门却被朱爹爹奋力阖上了。
林悦有点同情门框架。
悻悻然回过身,林悦一边陪水大侠走,一边拔掉卡在头发上的一根鸡骨,再捞捞,甚至还有鱼刺和虾壳,十分丰富。
水绝流默默地走着,但眉头却愈皱愈紧,终于咬紧牙关,伸手要摘掉挂在林悦肩上的菜叶。
林悦却直觉地侧身闪过,一边拂掉肩上的菜叶,一边说:“脏呢,别碰。”
闻言,水绝流脸色阴霾,双唇抿得钢化般生硬。他一把揪住林悦的衣襟,扯过来,动手清除林悦身上油腻腻的食物残渣。
这一刻,林悦明白了水绝流别扭的关心,便咧开嘴灿笑:“水,你真好。”
水绝流唇角轻微抖动,冷哼一声,没回话。
拖拖拉拉地把水绝流送回去,林悦本想离开,水绝流却突然扯住他的衣袖。
林悦有些意外,毕竟水大侠难得有这种举动,显得有些幼稚,而且亲昵,多难得。
明显水绝流也意识到,分明耳酣脸热,却装做冷漠:“你在这边也有换洗衣物,何必再跑一趟。”
林悦听罢,笑意上了心头,不矫情之余也不忘称赞:“幸好你够灵活,想得周到,不然我得浪费时间。”
水绝流外在虽然没有表示,内里却很受用,他转身带林悦进屋里梳洗。
林悦昂首看向天际仅剩一线的弯月,嗤了一声,决定不拿月亮做借口,又没有规定狼人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不准嗷嗷叫。于是引狼入室的水大侠被按进浴池里充当浴巾里里外外用个彻底以后,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终于清洗好,林悦将水绝流送到床上盖好被子,一副靥足的模样看得水绝流直咬牙。
“林悦!你除了想这档子事,就没有别的了吗!”
虽然是责备,但那略略沙哑的声音却好比醇酒,林悦骨头都酥掉了,嘿嘿地笑着:“那个,钱无尽的壳子本来就不争气,而且练了蜷云焚天功以后好像变得更想这种事了。”
水绝流瞠目,轻声呢喃:“原来秘笈记载是真的……”
“啊?”
“跟你解释你也不懂。”水绝流吼了林悦一记,而后为难地咬着指甲苦思:“不行,这个得治。”
治?
林悦不需要明明白白,从水大侠的言行举止分析,明显最近的急色真的因为练邪功,而且水大侠决定把它当成病来治。林悦可不想治,要是被弄成阳X不就惨了!
“嗳,他们肯定等了很久,我得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林悦立即开遛。
只是前脚才跨出去,后脚跟却粘住地面了。林悦不知哪来的灵感,突然回头问水绝流:“水,你知道有哪个叫重黎的人么?或许不是真人,或许是某些神怪小说的。”林悦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却硬是记不起来,记得水绝流的博学,他决定试试。
水绝流微讶,眉头又蹙紧,他翻身坐起,苦思道:“是有,曾经在记载上古神怪传说的典籍里提及。传说引发洪水为祸人间的西北洪水之神共工被火神祝融打败,而祝融原名重黎。但上古神话遗留下来的内容相当混乱,后来更是经历篡改与编造,所以未必可信。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么提起来,林悦倒记得一些,像盘古,夸父,后羿,共工,祝融,黄帝。
“我靠,怎么摊上这了!”林悦蹦起老高,差点要拿脑袋敲墙壁,只是转念一想,他以为即使自己真是那个重黎,真是祝融也不怎么样,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他后来不是成了闲懒的赌神嘛,跟紫微星君那档子事情才是关键。
水绝流看林悦表情多变,心里疑惑:“你不准备与我解释吗?”
“啊?”林悦苦笑:“这个解释不清楚,这只跟天上的人有些关系,实际上并不重要。”
水绝流也蹙眉,即使听林悦说了很多次天上地下都有人,也未曾像现在这般在意。
林悦失笑,伸手顺了顺水绝流柔软的发丝,随口问道:“那么这神话中,后来祝融的结局怎么样?”
“……被黄帝杀了。”
“嘎?”
水绝流蹙眉:“神话很混乱,不一定可信,甚至有传洪水之神共工后来成了妖王,无稽之谈。”
“嘎?!”
林悦这一回真的一头撞到床柱上去了。
第五十六章:破事
夜浓如墨,黯黑中一抹流光迅速划过钱家上空,完全不将琼楼雅阁高墙环绕放在心上。
这不是别人,恰恰是钱家少爷——穿着钱无尽壳子的林悦。他犹如脚下踏风,身形好比闪电,肉眼难以捕捉。很快,他就回朱翎的院子,他匆匆推开雕花木门,由于没有控制好力道,门板重重打在墙壁上。
屋内几人立即抬首,对破门而进的林悦投以疑惑眼神。
迎着几人的目光,林悦的唇角猛地上提,笑得灿烂:“呵,我回来了。”话落,便直直地走向朱翎。
后者脸容虽然平静,却满腹狐疑。
直至林悦来到面前执起他的双手,朱翎才说:“你若准备以拙劣的谎言粉饰太平,那就省下吧。”
直言如同利刃,第一时间刺穿了林悦。
林悦的唇角又一轮重抽,他悄悄移眸瞄向丈人万径,后者几乎透明的银眸也在注视他。
“炅,时候不早了,你带翎儿去休息。”万径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朱炅撇着唇,甚是不满。他虽然很好奇林悦将要说的话,但是多年的默契使他顺从了万径。于是他耸耸肩,带起儿子:“宝贝,我们去睡觉。”
“父亲!”朱翎眉心紧蹙,不愿意跟朱炅离开,担忧的目光始终粘在林悦身上。
林悦看着,可心痛,不觉靠过去拥住朱翎轻声哄道:“你先去休息,有事明早再说,好吗?”
“待到明天,你说的就不会是事实。”话罢,朱翎抿唇,眉峰高耸,表情不愉。
竟是这般不被信任,林悦苦笑:“小凤凰,你非要我为难么?”
听林悦这般说,朱翎脸部肌肉轻微抖动,他敛目叹息:“不会要你为难。”语毕,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候若是让朱翎走了,那该有多伤心。林悦想着就心痛,他实在是为难,连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的事情,该如何坦白?更何况他不希望朱翎为琐碎的事情而心烦。然而朱翎怪他不说,林悦心中就像在拔河,两头拉。最后林悦一咬牙,恶向胆边生,也不管有家长在旁边观摩,他一把将朱翎拉进怀里就吻下去。
这一动作也点燃了朱炅,红发男轰地起火了,像一根蜡烛。
“你这臭小子脑袋里长的是胆子,看我不把你捶出胆汁来!”话落,袖子一掳就要开扁。
万径动作利落,一捞,一带,一捂,就把朱炅禁锢在怀里,带到旁边去。朱炅呜鸣着拼命地扭,万径淡定地COS柱子。
另一头,林悦正用心地接吻。即使环境恶劣,他也不敢偷工减料,毕竟朱翎心思细腻,要使其真正感受到他的心意,就必须要下苦功。从探索到热情交缠直至最后的攻陷,林悦钜细靡遗,丝毫不敢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