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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消受(131)

剑光灼痛人眼,林悦脑后被人闷了一棍似的痛,意识被四方八面涌来的黑暗吞噬。

当眼前云雾拨开,天门赫然现于眼前。

赌神打着呵欠着陆,随意与守门天兵招呼一声,就懒洋洋地入内。没多久便迎面遇上鹤发童颜笑意盎然仙风道骨的太上老君,赌神立即撇开视线,想要忽悠过去,却在错肩的一刹那被老君揪住了。

“赌神,今天的会议你又不来参与,玉帝颇有微词。”老君顺着花白的银发,轻叹:“你太猖狂了,竟在凡间玩上十年。”

“嗳,老兄。”赌神嘻皮笑脸,熟络地搂上太上老君的肩膀,‘啪啪’两下打在硌手的骨架子上,笑说:“我在下头混十年,上面也才十天,时间不长啦。”

哥俩好,二颗脑袋揍在一起悄悄话。

“啧。这次不一样,我不是让仙鹤传信了吗?这次给一批新人封上仙位,可是大会。”

“哦。那鸽子味道不错。恰好鼻子痒,大概顺手把那纸擤鼻涕了,哈哈。”

“那是鹤……”

“唉!唐三说是鸽,罢了。”

“丫小样,少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你会不知道那是鹤?”

“嘿嘿……”

太上老君拿眼白处瞪赌神,差点一尘拂就下去了,出了口长气,还是忍住,仅是忿忿低喃:“早晚弄个药把你整成痴呆。”

赌神可不想惹制毒专业户,立即顾左右言他:“瞧,那边几个是新上任的仙人吗?”

太上老君眯起眼睛睐一眼,颔首:“看那漂亮的,是酒仙。”

“哦,酒仙,甚好。”赌神热情地挥手招呼。

然而酒仙仅是睨向这边一眼,对他皱起眉头,就别开了视线。

“哦,好别扭。”

“那是个正直的小子。”太上老君幸灾乐祸,挤眉弄眼:“我喜欢他,有性格,不像有些人……”

话罢,太上老君意有所指地睐向身侧,却不料把赌神公然捣鼻孔这种不堪入目的情景看进眼里,当下眼角生猛地抽搐起来。

赌神哼着民间小曲,再看瞄接下来几个,感觉是跟之前的酒前有些差距,而且仙位也没有酒仙有趣,他兴致缺缺地打着呵欠,咂咂干涩的嘴巴,正想开溜。然而眼角余光触及一抹身影,颓废慵懒犹如退潮般迅速从赌神身上褪去。赌神双目眦裂,死死盯着那个人。

瞄见赌神一反常态的认真,太上老君暗暗惊讶,顺势望去,看清楚那人物,就了然地轻轻哦了一声。“这个是帝王星,驻中天紫微垣,号紫微星君。那位子一直空缺,今天总算来了个靠谱的,多出色的人。稍候太白金星那有个小会,也请了这些新来的仙人,而且有酒有菜,你要去?”

倾刻间,赌神的慵懒又回来了,他笑说:“有酒?那当然去。”

突然一个情节跳跃,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庭千年不变。

一抹身影翻墙摔进院子,压坏几株仙草。

酒仙见状,皱起了眉头,却说:“酒就搁在树下,自行取。”

赌神掸去身上草屑,延着一脸狗腿的笑容:“哎,今天不是来取酒,是有事相求。”

“不。”酒仙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什么?你怎么就拒绝了。”赌神苦笑:“先听听我说嘛。”

“哼,与你沾边的都是出格败俗之事,我怎能帮你?”酒仙冷声答道:“门在那边,请慢。”

然而赌神却不走,还挨过去:“哦,兄弟,我知道你心肠老好,帮个忙,一会有只小凤凰来代我取酒,你就给他。”

“嗯?”酒仙蹙眉:“你已经到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喂喂,你一会可别用这种态度对那只小鸟,吓坏了可麻烦。”

“什么?”

还未来得及细说,敲门声响起,赌神立即一个箭步蹿向屋内:“我走后门。”

“等……”酒仙喊住他。

“嗯?”

“你……以后就不来了?”酒仙问话的声音有点弱,随即补充:“罢了,只是问问,你走吧。”

只见白日下,一排白牙排开半月型,赌神低声说:“不,有人限制我喝酒,你得经常照顾我的酒虫呀。”

……

那一弧洁白似乎近在眼前,水绝流猛地惊醒,渐渐恢复意识。他环顾四周,入目空间狡小且陈旧,他记起这是一家小客栈。抬手摸一把额,全是汗,因为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离奇的梦。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也只有一个解释——他想念林悦了。

“唉。”

从包袱中摸出一只小小锦盒,水绝流翻开盖子,看着里头一只断指,一口银牙咬紧。这是司马易信中提到的信物,他必须带着它独自前去交换人质。或许这是陷阱,但他不得不为之。

他要救义兄的遗孤。

第六十五章:对话

晨光熹微中雀鸟扑棱着翅膀嬉戏,鸟语花香的钱庄浸泡在乳白色浓雾中,暗影憧憧。

有人行色匆匆,一路上磕磕绊绊,好不容易瞧见目的地才松了口气,立即就发挥高超的拍门本事,直把门板拍得震天响。

“少爷,出大事了。”

悲怆嘶吼持续了好一会,门内传出睡意甚浓的低喃:“进来吧。”

得令,仆人才敢推门而进,但这前脚刚跨进去,他立即就傻住了。定睛一看,少爷身上仅披单衣,襟口大开,男性精壮的身躯一览无遗,仆人不敢真视那冷峻的表情,慌忙调开视线。目光恰好落到少爷身侧,绸被边沿漏出一弧酥白,上头淡红色细痕密密麻麻满布,仆人当下骇得傻眼了。

林悦拎起发带草草扎住乱发,瞧见石化的仆人,他当下眯起眼睛,拿被子把朱翎的肩颈摁得密不透风。

“少爷饶命!”仆人噗嗵一声跪伏下去,瑟瑟发抖。

到现在,林悦还是不习惯这么夸张的主仆关系,只叹钱无尽的恶霸形象塑造得太过成功,连累他这个接手人屡屡受挫。这仆人只是看了朱翎一眼,他还不至于要灭口或者剜眼,也就直接发问:“怎么回事?”

见到惩罚没有下来,仆人如获大赦,立即殷勤汇报:“少爷,山下集结了一帮江湖人,要讨水公子。”

“讨水绝流?”林悦蹙眉,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暗忖:水还没有落在武林人手中?

“福管家要小人传话,他问趁着大雾放毒烟把那些武林人薰倒,再关押起来,好不好?”

“……”

林悦完全不怀疑福伯耍狠玩阴的段数,不过他另有打算:“不,请他们上钱院来。”

“少爷?”

“让福伯请他们到钱院,我要跟他们喝喝酒,谈谈心。”话说得轻松,林悦心里想的不是这回事,恶霸的脸更是狰狞得紧。

仆人哪敢有异议,立即捂着心脏积极答应: “是,少爷。”

主人的命令不容置喙,仆人领命后迅速前去传讯。

门才磕上,朱翎就翻身坐起。他抱膝侧首,赤发顺着肩颈泻下,绸被滑落,染满惺忪睡意的双眼直瞄着林悦。后者被这蒙着雾气的迷离眼神给瞧得心尖上发颤,差点没吊落两行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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