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非,事关水绝流的安危,你先给我说清楚太子和司马易还有武林盟主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吗?”
墨影非终于略略偏过脸,碧眸缓缓转移,视线从天空中收回,睨向林悦。
月色打在黝黑的皮肤上,光影突显深邃轮廓,碧绿色眼瞳透光,晶莹剔透。
“武林盟主想要从水绝流身上得到武功秘笈,他秘密地将人藏起来,让大家都以为水绝流还藏在钱府。而太子和王爷,据我所知他们都是看中钱家的财力,想利用水绝流要挟钱家。而夜袅似乎看中太子的作用,也牵涉其中。少爷,如果你想救水绝流,你愿意付出多少?”
听这情况已经够混乱,被墨影非这样问,林悦更是无所适从。
付出多少?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拥有多少呢。
“让我去救他。”朱翎再次提议:“我不怕他们。”
如果朱翎愿意出手,或许真是手到拿来,但林悦担心。
正要劝阻,这一回却有反对声音积极参与,而且出自第四者口中。
“Wait!小凤凰你可别冲动。”
一枚白影从墙角树丛中跳出来。
矮墩墩的,白须飘飘,还会飙英语……不是土地是谁?
“土地?”林悦傻眼。
土地似乎也对自己的突然出场没有准备,就这样僵在原地半晌,突然双手掩脸:“你们没有看见我。”
林悦黑线。
朱翎很直接:“虽然你长得不高,但是我还是看见你了。”
土地悻悻然放下掩脸的双手,讷讷地嘀咕:“嘴巴还是这么坏。”
林悦挑眉:“这叫直率。”
土地气得直磨牙,差点摔杯子退场。
墨影非突然问:“这矮冬瓜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
土地不是滋味地砸着嘴巴,再次嘀咕:“我怎么就遇到天上天下最不会说话的两个人呢?”
林悦也好感慨,听土地这么说,墨影非的胡言乱语也是名产呢。虽然很想跟土地一起感慨一番,但是他现在有更大的疑问:“土地,你竟然会跳出来阻止朱翎,这是为什么?”以土地怕事的阴谋家本质,可不会轻易出头。
土地听了,立即不安地瑟缩着左顾右盼,好一会才对林悦招招手:“我们到边上去说。”
林悦微愕,反应过来后就将女儿交给朱翎,费了一番功夫用一颗金元宝换回头发,他先一步堵住欲言的朱翎:“看着初一,我去去就回来。”
朱翎轻叹,顺从地颔首:“嗯。”
抱着初一,朱翎分神睨了土地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林悦正要跟土地走,感受到热切的注视,回头一看,果然对上墨影非深深的凝视。林悦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找不着话题,他舔了舔唇强笑着说:“你辛苦了,早点去休息,有事……明早再说。”
墨影非轻颔首,脚尖一掂,身影缓缓往后飘进阴影处,一瞬间就隐没在重重障碍中。
人都走了,林悦眯起眼睛睨着土地:“能说了?”
土地蹲在地上招了招手,待林悦也蹲下来,他们挨得很近,说起悄悄话来。
“我说赌神……好吧,林悦。”被林悦瞪了一眼,土地改过称呼,接着说:“我说你怎么这样笨?你忘了玉帝每一世都有安排人手防碍紫微星君吗?这一次也不缺,你如果让小凤凰掺进去,惹起天庭注意,到时候可别哭死。”
林悦听得心惊,如果土地说的情况属实,他是死也不能让朱翎插手。
“那土地公你……”
“别想,我都帮你瞒了这么多事,如果被上头知道了,我可大罪。你记得,日后遇上什么事可别把我供出来。”老人家小心翼翼地要求。
林悦翻着白眼点头:“行,不供你出来。”
“那我先走了。”土地正往地下潜去,只半身的时候才记起一件事,就搭上一句:“那个酒仙是被关在武林盟,你得尽快把他救出来,可记得千万别要被夜袅带走了,那个首领人物是破军星君托世,煞星呐,如果落他手上,酒神受的苦可不是现在这种程度就能了。”
“什么?!”林悦一把揪住土地的胡子,不让他逃:“水现在究竟怎么了?”
“痛,哦,我的胡子要掉了。赌神,你行行好吧,这种情况下拷问等自然是少不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暂时不会死。”土地撇了撇唇,嘀咕:“那小子等着你去救他呢。”
拷问之类的,林悦之前下地狱也见识不少,想到刑具会用在水大侠身上,他的五脏六腑就煎熬似的难受。
或许是同情林悦,土地也很仗义地拍拍胸脯:“虽然不能插手救他,但我会帮忙送些药,让他不这么的痛。”
这话不但没有让林悦缓过来,反而使他更加深刻地心痛着。林悦扯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重重叹息。他们之间的羁绊让林悦更加感触,无论是朱翎,水绝流,司马易,还是墨影非。
“对了!土地你知道墨影非吧?他在天庭的时候为什么会帮我说话?”林悦皱起眉头,想到那几人,就不觉在意最为莫明其妙的墨影非。从火神剑给他看的记忆中,除了最后墨影非在堂上为自己作伪证那一幕,以前都没有特别提起过这个人物。麒麟奉命监视赌神,却突然对玉帝倒戈相向,冒着受惩罚的风险帮他说话,这总有个理由吧?
土地似乎也很意外林悦会问及这事,他抚着胡子沉吟半晌才说:“这还真是个谜,赌神,那墨麒原本就性格孤僻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听说他跟谁有深交,而且特别不会说好话,这么说来,他是比起你的小凤凰更严重,据闻试图跟他交谈的人最后都会选择忽视他。”
“啊?”
土地环着手开始指出:“嗯,你问起来,我倒记得了。玉帝开大会的时候,在柱子后经常有一抹阴影;皇母的茶会,桃林里会有一抹阴影;每一次我上天庭,偶尔就在石山后,树干后,门后,墙角,矮机旁边,花瓶后面……好像都有一抹阴影,平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林悦的额头落下庐山瀑布汗,要离成吉思汗不远了。他听着这个就像是在听鬼故事,为什么到处都是阴影呢?不过对比现在的墨影非,其实两者之间的契合度值得100%,但他想不透怎么这家伙当神仙也当得那么阴森森。
土地擦了一把汗,满带感慨之情地重叹,又鬼鬼崇崇地拿手挡在嘴边向林悦招了招手,后者很识相地递耳朵。土地悄悄道:“记得,不要把我供出来。”
林悦黑线。
土地又往地下缩了几寸,接着轻轻哦了一声,一脸恍然,接着他八卦地给林悦说:“指不定那墨麒自小就这性子。”
“哦?”林悦又挨过去一点:“怎么说?”
“赌神,你还不记得么?麒麟是仁兽,瑞兽,形态接近牝鹿却是周身抹满圣洁光华,铂金色的圣兽,哪一个化成人形不都是让人眼睛一亮的白马王子。你看看他,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