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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福消受(33)

“楚王……”

“哦?竟然没把我忘光?”马翌以眼神提示,其中一名随扈上前出示一枚玉牌。

祥云滚边的造型,中间笔束遒劲的楚王二字狂草得十分有性格。

林悦挑眉睐向福伯,见到老人轻颔首,便确认了司马易的身份。这楚王的尸体埋在地下五年也应该化泥了,现在却活生生地走到沤园来,还能为什么?林悦怀疑昨天的相遇也是刻意的。正苦恼,感觉到衣袖被扯动,他偏首看向脸容严肃的水绝流,投去询问的一眼。

水绝流环顾四周,轻声提示:“司马易身分特殊,此处不宜论事。”

听这么一说,林悦也注意到四周满满的是下人。他顾着思考,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的嘴巴耳朵在。

福伯就是一个明白人,察得少爷脸色,立即安排一处密室供详谈。

关事的全员都往密室走去,林悦见水绝流脸色凝重,不觉伸手揉了揉水大侠紧皱的眉心。

水绝流讶异地瞅向林悦,眼神是不悦和忿怒的:“你竟然还一派轻松?你究竟知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林悦挑眉,他怎能不知道?首富与鬼王爷勾搭上还能出什么新鲜事?不就是谋朝篡位这种狗血桥段呗。可是他也不免感叹,钱无尽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呐。恐怕商界与江湖混过了,再来就想向朝庭发展。直接勾搭上谋反的王爷,大概是想搞个开国功臣当当,胃口倒真不小。

暗叹一声,林悦轻声说:“你别发愁,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水绝流气急败坏,话中带刺:“哼,你以为这也是给王爷一吻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吗?”

林悦失笑,见到周边的人都上前了,便抬脚踢了踢三娃,使他到前面去挡住,而后弯身对准水大侠的唇啃上去。不深不浅地,乘机品尝美味便退开来。

笑看水绝流惊愕的表情,他抹了把嘴:“消毒。”

水绝流眯起眼睛,牙齿磨得咯咯有声。

等大伙听见惨叫声,回头就见钱大少爷五体投地,肢体微微抽搐着,还有生气。

水大侠脸容倨傲,推着轮椅施施然过去了。

林悦打地上爬起来,看见伸到眼前那只好看的手就知道是谁。他装做没有看见,独自爬起来掸掸身上月白的锦衣。这料子好,被水大侠摔在地上,就这么拍拍,又干净整洁了。

司马易在一侧轻笑:“这位‘鬼手’大侠果真如传说中一般傲气,天才就是天才……连蜷云焚天这种失传数百年的神功都能够修复。”

林悦白了司马易一眼,龇着牙笑说:“哪里及得上鬼王爷,死了五年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呢。”

司马易挑眉:“钱无尽,你的确有能力,不过……这水绝流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你恐怕应付不来。”

听这语气似乎另有玄机,但林悦也不是傻子,不会妄想从司马王爷嘴里问出个究竟。他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龇着一口白牙说:“感情王爷还是个一般的麻烦呢。”

司马易微愕,笑了,手拍上林悦的肩膀:“呵,本王也不一般。”

林悦切了一声,肩膀微倾卸去司马易的爪子,上前去哄水别扭。

目送月白长衫人影上前,司马易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收拢五指轻轻摩擦,深刻品味留在上头的触感,司马易心头诡异地生起了熟悉感。

似乎还有……留恋?

第十八章:攻防战

敌不动我不动是对峙的基本手法。

林悦很有耐性,所以当一行人到密室以后,对方不先挑起话题,他也干脆让下人准备一些点心,喝着茶跟身侧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只是除了他和三娃,大伙都显得局促,即使是水绝流也始终不能舒松眉间皱褶。

司马易不动声色,若有所思的目光始终不离林悦。

或许是沉默得够久了,司马易唇角的笑弧突然加深,眼神却变冷了。搁下茶杯造成的轻响就像一个信号,引得众人关注。

“钱无尽,你坏我大事,准备就此不了了之吗?”

林悦心里狠嘀咕,他就一个冒牌的钱无尽,哪知道什么大事。

水绝流知道林悦的底子,见林悦沉默,便代他出头:“楚王言重了,钱无尽早前受了重伤,过去的一切已经不记得。即使你有大事要办,恐怕他也帮不上忙。”

一句话算是将过错推干净了。

司马易挑眉,林悦投以感激的一瞥。

“呵,不记得?”司马易哑然失笑,看水绝流的眼神充满嘲讽:“不记得?真是个好理由。他不记得了,因此可以和‘鬼手’亲密。问题是江湖中人称天才鬼手的水大侠竟然也能忘记仇恨,开始维护钱无尽了?难不成,水大侠也不记得了?”

这一句正正是戳中了水绝流的痛处。

林悦瞅见那眉心又皱得更紧,不觉暗叹。鬼王爷果真不好应付,水绝流这性子虽然傲,也不是笨,但论及心计,水大侠哪里应付得了这王爷的城府呢?

“我记得钱无尽跟我提起过夺取蜷云焚天秘笈的事,他是要乘机将你卷进我的大事中,牵制江湖中各人呢。难道钱无尽见到水大侠的容姿后,及时收手,并没有实行?”司马易又说,笑容愈发的灿烂。

钱无尽就是做了,才会死于非命。

水绝流无语,蹙眉深思该如何应付司马易。

“你就扯谈吧。”林悦出口就抛了一句不怎么中听的。

司马易笑容微敛,凝睇着林悦,沉声问:“钱少爷不是忘记了?怎么说我扯谈了呢?”

“你就是扯谈。”林悦白他一眼,拍拍水绝流的手,让他稍安勿躁:“我跟你什么关系?要抢秘笈还跟你沟通来着?我要抢秘笈的事,江湖人都知道,你听来的一些消息拼拼凑凑就来骗我?我是不记得,但是没有变成白痴。”

闻言,水绝流恍然,记起来江湖传闻中的钱无尽自私自利又阴险狡诈,哪能这么轻易将计划提前跟人分享了?利用倒有可能。知道刚才是被司马易套话了,不觉咬牙狠瞪这阴险小人。

既然被识破,司马易也不吝于承认:“哦?我还以为……你变得更好骗了。”

林悦打鼻腔里哼了一声,没给好脸色:“王爷也管得太宽了,你只管说你的事,别拖拖拉拉的。还有,别跟我提那个吻,你若真要我负责,那就穿上那套凤冠霞披嫁进我钱家试试?希望你不会撑爆它。”

司马易身后那些黑衣保镖眉心紧攥,十分不满意林悦的嚣张态度,一个个像是龇着牙的狼犬,只等主人发话就要扑杀敌人。

然司马易却笑了:“好,既然是你的私事,那我就不管。但是我的事,你不得不管。”

“说吧。”

司马易的扫视林悦身后那些人,轻声问:“你确定要让他们留下?”

林悦露齿一笑:“我怕被鬼王爷生吞活剥了,这点人手还是需要的。”

司马易又是哈哈大笑,惯性地摸摸袖里的扇子,可是大概三娃给他的阴影很深刻,又悻悻然把手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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