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了?那你也该记得你欠我的。”莫名反手重重一掌打在顾君初胸膛上。
顾君初闷哼一声,跌坐在床边,背重重打在床柱上,嘴里尝到微微的甜腥……是血。
“好了,我们两不相欠。”莫名得意地拍拍手掌。
夏侯景兰挑眉,他一直不发言,在旁边看着这样一对,在他的国度里,像这样的断袖事情并不风行,也不为世俗所理解和认同。他从一开始就好奇,对这样为势所趋,变成你死我活的敌对状态的情人,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结果到了今天,他还是不太能理解。他知道这叫苏瑛的,还让另外两人为其倾心,包括那位看似高傲,但整天惶恐失去的‘娘’。
究竟他是承认苏瑛出色,但除此以外,这样一个心胸狭窄的家伙还有什么值得让人倾心。
出色的人,可不仅一人。
“哼,苏三果然如江湖传说那般数目分明,真不失为一个人才。”夏侯景兰冷笑着讽刺。
莫名不示弱,整整衣衫,回以不输他的疏远客套笑脸,口气恭敬谦虚地说:“夏侯大人见笑了,在下只不过是区区一己劣根性,不足为道。要说得说阁下敢于挑战阶级,不惜以卵击石,虽然最后闹了后庭失火这种笑话,但忽略这一点小过失,倒也是勇气可嘉的佳话啊。”
“……”夏侯景兰唇角微抽,现在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生气,他既然这样说苏瑛,自然知道这小气的家伙肯定不吃亏……他这算自讨的没趣,该生谁的气。
见他竟然不回话,莫名倒欣赏他,这还不至于是个天然的傻大个。莫明不再关注他,回头对肖云鲛发问:“大师兄的情况怎样?”
顾君初中的是蛊,解的是夏侯景兰,但他却问肖云鲛,因为这是他特意找来监督夏侯景兰的人物,自然是依仗这人。
肖云鲛对蛊研究不深,但之前能诊断夏侯景兰的状况,自然也能诊断顾君初的情况,总之:“没有不妥。”
莫名满意了,轻轻颌首。
夏侯景兰明白他担心什么,淡淡地说:“苏瑛,既然我们现在还需要合作,我自然不会随便动手。”
莫名听罢,习惯地往袖子里摸了摸,没摸着扇子,记得自己早前准备要跳水,是把扇子留在洛山了,便没趣地以手抚触唇角处,回话:“既然夏候大人现在还需要我们,当然我们也不会随便怀疑你,只是我对于自己深爱的人,多少会有点过度紧张,请见谅。”
还真是锱铢必较,夏侯景兰算是见识到了,更不明白这样的家伙到底哪里值得倾心。像这样的人,即使亲近了,也不会有乐趣,就像这顾君初……毕竟是有用,就费尽心思要回来,结果仍是会每事必较。
莫名可不管他的想法,回头看顾君初,见他正默默地擦拭着唇角血丝,便皱眉凑过去,给他草草地拭掉,再递一杯漱口用的茶水。
肖云鲛看在眼里,突然冷哼一声:“多此一举。”
顾君初的视线始终不离莫名,待漱清口腔内血腥味,深吸口气,只觉胸膛皮肉是隐隐地酸痛,内腑却安然无恙。他见莫名要离开,便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喂!你!”莫名跌坐在他膝上,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就放弃了,任由温暖的怀抱将自己也变暖。
夏侯景兰留下来并不是要看他们搂搂抱抱的,他颐指顾君初将之前讨论过的事情告知莫名。
莫名注意到了,扬眉后侧首看着顾君初近在咫尺的脸,等他说话。
“我准备回去。”
“回去?”莫名知道他所指的回去。
“嗯,夏侯家的辞穹宫宫主之位被夺,既然要合作,从这边入手也不错,现今辞穹宫内新的体系未巩固,正是打击的好时机。消去了这一隐患,去掉大纣五王爷的爪牙,也为我方增添势力,一举两得。”
顾君初将利害都解释了,莫名就细细考虑,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发展,便颌首:“也的确是良策,那么……夏侯公子有没有防范蛊毒的法子?”
夏侯景兰点头:“其实只要小心与人接触,就不容易中蛊,而且现在的他,不会再中蛊。”
不会再中蛊?莫名听着这事玄,就拿目光询问肖云鲛。
“听闻有以蛊类制成的圣药,服用者将不再惧怕蛊毒……”
夏侯景兰不言语,但从他一瞬间的微讶可以知道此语非虚。
现在也只能相信。
“那也不能让你独自前去,既然准备反击,当然是要结结实实地一举让他不再翻身……至于那五王爷为何要杀我,我又有何特殊之处?有没有人能作答。”
“这个茶修已经查到。”顾君初顿了顿,便说:“听闻大纣曾经有位太子,深得纣王宠爱,只可惜英年早逝。但近日有人告知纣王,太子原来有一位嫡子,一直流落异国,于是纣王忆思爱子,就下旨将纣国之胄带回。更有传闻纣王年老糊涂,有意将皇位传予这位素昧平生的王孙。”
那么这王孙的位置舍他其谁呢?莫名心中暗咒:靠……又来一个难缠的。
这一步弄清楚了,之前的事情也有了头绪,玉扣为何要杀莫惑,不就是为女王办事吗?“女王原来又打着让二哥替换我的念头吗?”
“嗯?”几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莫名。
他大方接受注视,只是把话说给明白人听:“既用毒,又用药,让他半死不活的,不就是要将纣国王孙归还,并且让他死无对症吗?这一回暗杀,更是把八王子的头衔再次冠上,想要让莫惑替我死。”
也亏她能出这种主意了,这样强烈的爱,这样的母亲……他不知道该不该责怪,但既然莫惑仍活着,现在真相也已经清楚,结局是差强人意,也不算太糟……
“以后得想个法子让母王断了这个念头,无论是对莫惑还是嫣鸠,都不能再让她乱来了。”莫名咂咂嘴巴,苦恼地啃着指甲。
“哪来的坏习惯。”顾君初格开他的手,笑叹:“又不是小童,别咬手指头。”
……莫名挑眉,往顾君初臂弯上靠了靠,顽皮地笑:“哈,你们都比我年长。”
“……只在这时候,你才承认。”对此,顾君初失笑摇首。
“原来你还会关心那二人吗?”夏侯景兰特意拿打趣的语气去刺莫名,原本以为又被回讽,哪想他只得到淡淡的一记回眸。
“哦,我看上去很亏待他们吗?”
眉头皱眉,夏侯景兰是不明白这人的态度,他缓缓点头:“的确看不出你有善待他们。”
莫名却淡淡地回了一句:“那就好。”
……那就好?何以见得?
“总之,既然现在那……辞穹宫?”拗口的念了一回,莫名以指触额……词穷宫?“既然他们与五王爷党连成一气,那就安排计划,尽量互相配合,将他们一网打尽。”
“……”
“对了,夏侯兄你的人也别藏私,自己的人也得做点贡献,毕竟那是你的宫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