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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13)+番外

她先前听顾修元提过一些生意上的奇闻轶事,觉着有趣,便多问了几句,没想到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翠翘听她这么一讲,立时明白过来,拍手笑道:“这法子不错。”见云浓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又随即问道,“还有什么旁的麻烦?”

“倒也算不得麻烦,”云浓慢悠悠道,“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索性买个铺面?这么一来,若是旁人问起,便可以直接让她们到铺子里买香料,不必过我的手,能省去些麻烦。只是……”她叹了口气,“只是租铺面,再请人照看,只怕手里的银钱立时就要花完了。”

到如今,她才算是明白银钱有多难为人。

若是以前,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赔尽了也不妨事,可如今却要再三衡量,不敢贸然为之。

翠翘劝道:“这事风险大了些,还是稳妥为先。”

云浓没说话,只定定地出着神,半晌之后才开口道:“容我再想想。”

买铺面的事情尚没定论,但旁的事情却是不能耽搁的,等徐思巧再次上门来的时候,云浓便向她提了此事。

“你想卖香料?”徐思巧瞪大了眼,颇为震惊地看着云浓,“云姐姐,你缺银钱了?”

这事实在稀奇得很,云浓如今住在徐家,吃穿不愁,更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怎么就到要卖香料赚钱的地步了?

云浓早就料想到她会是这反应,淡淡地笑着:“倒不是缺钱,只是想着留条后路。”

徐思巧愈发觉着稀奇了:“有楚家这门亲事在,姐姐擎等着享福就是,还愁什么?”

先前到楚家为老夫人贺寿时发生的事并不宜宣扬开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徐思巧更是一无所知。云浓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吞吞吐吐地将此事大略提了提。

还没等云浓说完,徐思巧便义愤填膺道:“三姐姐好狠毒的心思!她往日里就爱搬弄是非,在自家也就算了,可偏要在楚三公子面前闹,岂不是有意要毁你的亲事?你该把这事告诉祖母才对,让祖母重重地罚她。”

云浓道:“老太太是知晓此事的,可她推说是凑巧,我也只能作罢。”

“凑巧?”徐思巧道,“你不认得楚三公子,可三姐姐却是见过的。明知道你们有婚约在身,却压根没有要提醒的意思,还要故意闹,这能是凑巧?”

顿了顿后,她又冷笑道:“祖母未尝不清楚,只是护着三姐姐罢了。”

这些年来,徐思巧因着长辈偏倚吃了不少暗亏,还曾挨过申饬,随即便理解了云浓的顾虑。她磨了磨牙,又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这事也不难,”云浓将早就备好的几盒香料推到了她面前,“你在这几种香料中挑个喜欢的去用,年节前后走亲访友,若是有人问起来这香料,你替我传个名声就是。赶明儿若是真赚了银钱,我必酬谢。”

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徐思巧早就看上了云浓这边的香料,只是不好贸贸然开口。她当即痛快地应承了下来:“举手之劳,姐姐不必这般客气。只是……若旁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总不成要道明是你要卖香料?”

见云浓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徐思巧又提醒道:“若是这么着,只怕祖母是要动怒的。”

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云浓无奈道:“我倒是想买个铺面,只是太赶了些,怕是来不及。”

徐思巧想了想,提议道:“姨娘家倒是有个小铺子,卖些胭脂水粉,你若是信得过,可以放到那里寄卖去。”

她口中的这位,便是其生母,二房的锦姨娘。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解了燃眉之急。云浓为着铺子的事情愁了几日,如今得了转机,随即笑道:“那成。”

徐思巧起了兴致,又与云浓聊了会儿生意之事,还帮着出了些主意。

云浓笑道:“你于生意一道上,倒像是颇有心得。”

“那又如何?”徐思巧怅然道,“我比不得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云浓低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两辈子皆是无父无母,乍一看的确是少了许多拘束,一时心血来潮,离经叛道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可这却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

与徐思巧商定后,云浓令侍女裁制了不少轻纱锦囊,将香料分装妥当,又分门别类地以几个锦盒盛了,令人送到了锦姨娘住处去。连带着的还有几两银子,算是寄卖的酬金。

此外,她还在锦囊封口绣了独特的云纹,算是这香标识。

紧锣密鼓地筹备妥当后,便到了腊月二十八,宜沐浴、祈福、斋醮。

雪融放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云浓起了个大早,倚在窗边看了会儿,想着些旧事。

“今日天气正好,姑娘在屋中闷了这么久,想来也有些烦了,何不出去转转?”翠翘见她闷闷不乐的,便提议道。

云浓起了些兴致:“去何处?”

“就去街上逛逛?”翠翘想了想,又道,“再不然,去护国寺上香?常听老人说,年前拜佛上香,能给明年求个好运气呢。”

这话她打小就听宫中的老嬷嬷提过,后来搬出宫后,每年也都会到护国寺去上香,捐个香火钱。顾修元倒是不信这些,可是又拗不过她,只好每年都陪着……

云浓垂下眼睫,指尖在窗棂上划过,许久之后方才道:“好啊。”

第11章

决定去护国寺后,云浓便没再耽搁。

她换了件天青色的衣裙,由着翠翘帮自己梳妆打扮,又挑了件青竹绣纹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如今的身体比不得当年,更受不得凉,得再三小心才行。

从徐家到护国寺路途算不得近,云浓与翠翘玩了会儿翻绳便倦了,倚着车厢兀自发愣。

如今正是年关,到护国寺上香的人很多,皆是想着要为明年求个好运道。马车在半山腰停下,没法再往上走,云浓便扶着翠翘下了车,慢悠悠地往山上去。

翠翘看着往来百姓络绎不绝,感慨道:“早年在钱塘时,我也见过好几个庵庙,可从没见过像这样香火鼎盛的。”

“这可是护国寺,”云浓仰头看着这层层石阶,“先帝与太后信佛,时常会请这边的大师入宫讲经,这些年捐的香火钱更是不计其数。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他老人家尚且如此,那朝臣与百姓只会更甚……”

翠翘听她讲着这些事,好奇道:“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又不是什么宫闱密事,稍加留意便可得知。”云浓笑了声,不再多言。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并没什么好避讳的,若说到先帝为何痴迷僧道,那才算是无人敢提的宫闱阴私。

护国寺仍旧是云浓记忆中的模样,皇城之中天翻地覆,却好似没影响到这里半分。

往来的香客使这沉寂肃穆的寺庙显得格外热闹,院中的百年菩提枝干遒劲,云浓站在院中端详许久,方才进殿去上了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