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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32)+番外

云浓从始至终都没再说话,只懒懒地倚在那里,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还困吗?”顾修元将她散乱的鬓发压在耳后,“若是还困,等用些饭,大可再睡会儿。”

云浓的确是困的,可却并不想在南风馆再久留,她穿了鞋袜,起身问道:“景宁呢?”

昨夜的事情委实有些荒唐,她那时也顾不上多问,直到如今完全醒了酒,方才想起来自己是同景宁一道来的。

“大抵是进宫去了,”顾修元对上云浓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昨日太皇太后病情反复,她想来是要入宫侍疾的。”

昨日他与景宁对峙时所说,虽是威胁,但却并非虚言,只不过他得到的消息比景宁快些罢了。

景宁向来敬重太皇太后,一旦确认此事是真,必然没这个心思再在这里久留。

云浓听此,也皱了眉。

虽说她先前已经从景宁那里得知了太后的身体状况,可如今再听到,却还是觉着有些难以接受。

外边的桌案上已经换了饭菜,并不算丰盛,不过是粳米粥,配着几样小菜与糕点,但却正是云浓喜欢的。

顾修元一大早醒来,便令人去准备了,见云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开口劝道:“你先吃些东西。至于太后那边,有尹大夫照看着,想来应当没什么问题……若是你仍旧不放心,也可以进宫去看看。”

有顾修元与景宁在,云浓想要进宫去,可谓是轻而易举,可她却并没应下。

“不成,”云浓叹了口气,“我若真去,又该以什么身份见她老人家呢?”

要知道她的经历太过诡异,景宁与顾修元能接受,但却并不意味着旁人也能接受。若是贸贸然向人提起,只怕旁人只会觉着她是疯了,又或者是什么巫蛊之术。

纵然是自幼养在太皇太后膝下,云浓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云浓喝了口粥,叹道:“再有,我也怕吓着她老人家。”

“此话怎讲?”顾修元替她夹了菜,随口问道。

“太皇太后笃信神佛,还在自己宫中设了小佛堂,是为求心安。”而这其中缘由,则牵扯到多年前的皇家密事,云浓并没详细提及,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只怕于她而言,我就是那鬼魅邪祟……见了不如不见好。”

太皇太后如今的身体,是受不得惊吓的,所以云浓压根不敢进宫,更不敢去见她老人家。景宁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没提过此事。

听云浓提及那些陈年旧事时,顾修元执筷的手微微收紧,旋即不动声色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云浓摇了摇头,低头喝粥。

昨夜折腾了许久,云浓如今也没什么食欲,看起来病恹恹的,只吃了几口就想要推开,可却又被顾修元给拦住,半哄半逼迫地让她吃了半碗粥。

云浓不情愿地看着顾修元,想到方才的对话,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就不怕我?”

若易地而处,只怕她是会更像太皇太后,对这种事情存着顾忌才对,又或者是像景宁,起初只会觉着是巧合。断然没法如顾修元这样笃定,又坦然。

“我怎么会怕?”顾修元低低地笑了声,“我庆幸还来不及。”

云浓挪开了目光,撑着桌案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第027章

见云浓起身要走,顾修元随即问道:“你要回徐家去?”

云浓是昨日临时起意要搬出徐家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顾修元自是无从得知,他想了想又道:“徐家待你实在算不得好,又在那门所谓的亲事上动了手脚,你倒不如趁此机会搬出来。”

两人的想法倒也算是不谋而合。

云浓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顾修元动作一顿,随即坦然地看了回去:“我的确是让人去查了。”

并且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他理直气壮得莫名其妙,云浓皱眉道:“我不想你再让人去查我的事情。”

顾修元与她对视着,意识到此举的确是踩到了云浓的底线,颔首道:“好。”还没等云浓再说什么,他就又补充道,“若今后有什么事情,你能亲口告诉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浓并没回答他这句,转身要走。

“我送你,”顾修元跟了上去,低声笑道,“你如今这模样,总不成要走回去吧?”

云浓的确是腰酸腿疼的,若此处不是南风馆,她此刻必定是要到内室躺着补眠的。南风馆离长公主府算不得近,若要一路走回去,那就真要了她的命了。

思及此,她横了顾修元这个始作俑者一眼,而后道:“好。”

才一下楼,红姑就迎了上来,她原本是要替景宁传话的,可对上顾修元的目光后,愣是没能说出口。

“我送她回去,”顾修元冷声道,“至于昨日之事……”

“您请放心,”红姑会意,连忙保证道,“这南风馆中的人,口风都严得很,绝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她这话倒也并非虚言,毕竟来南风馆的人大都非富即贵,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私事被编排。若是口风不严,哪还有人敢往此处来?

云浓则是跟在顾修元身侧,垂着眼,头也不抬,像是不大好意思。

顾修元想了想,令红姑找了幕篱来为她戴上,垂下的纱幕遮去了大半个身子,以免出门时被人见着。

出了南风馆的门,由顾修元扶着上了马车,云浓方才摘去了幕篱,轻声道:“不去徐家,去长公主府。”

顾修元看了她一眼,又改口吩咐了车夫,而后方才问道:“看来你已经与徐家说破了?所以昨日才会到景宁那里去,又被她带着来了这里?”

他猜得很准,云浓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轻轻地“嗯”了声。

“你今后要住在景宁那里?”顾修元不依不饶地问。

“不,”云浓眼也不睁,含糊地答道,“我自己买了宅子,等收拾妥当了,就搬过去。”

听此,顾修元方才作罢,可片刻后又开口道:“你何不搬到我那里去?”

云浓都快要睡着了,蓦地被他这一句惊醒,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不要。”见顾修元还要再说,她苦着脸求道:“行行好,让我安心睡会儿吧,我难受得很。”

她并没撒谎,昨夜折腾得有点过,强撑着吃了点饭,如今委实没什么精力再跟顾修元磨牙。

顾修元替她调整了下身侧的靠枕,又让她倚着自己的肩睡了过去,没来由得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情形。

那时他是南风馆中的乐师,阴差阳错地撞上了醉酒后的云浓,不过三言两语,便随着她回了府中。

云浓先前说他二人是见色起意,如今想来,倒也不算是错。他的确是见着云浓第一眼时,就有些心动,不然以他的性情又怎么会贸贸然随着云浓回府去?

云浓的酒品实在算不上好,也不端什么郡主的架子,就是个春心懵懂的姑娘家,一上马车放了帘子,就像八爪鱼似的缠着他,明艳得像是怒放枝头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可爱又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