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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专家嫁到/娘子敌万金(56)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去,雪地里传来缓缓的,沉着的脚步声。

想是孙家的伙计来了。把孙璞玉安排妥帖,她也要回去睡了。

石聆抬手道:“程姑,落锁吧。”

手搭上对方的瞬间石聆身体一僵。

掌心传来陌生的热度,不是程姑,程姑还没回来。

没等石聆回神,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许久不见,阿聆长成大姑娘了,这番打扮,甚是好看。”

石聆猛然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端方模样,下雪天不知死活地摇着把点缀了梅花的扇子,四平八稳,又情怀得要命。只是那眉间眼角年少的优柔终是淡去了几分,化作行止间不经意流露的另一种味道。

好像什么都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一瞬间,石聆只觉得酒劲儿全都醒过来了,好半晌,她才讷讷地道:“新年快乐。”

那人听罢,笑容宛若从前。

“多谢阿聆,这是为兄今年听到的,最好的一句话。”

单为这一句话,也不枉他,踏雪而来。

袁清想。

一别近一年光阴,竟隐隐有隔世之感。

说起来,也不知道袁清在忙什么,连封书信也不曾给她,他们之间仅通过腊九传过两次话。可石聆却总觉得对这个人还是很熟悉,仿佛昨日这人还被自己逼着在书房练算盘,还在跟着王莞凑热闹,要和自己义结金兰。

程姑和腊九见了袁清也吓了一跳,不过更多还是高兴的。细问之下,才知道袁清一路风尘,连夜策马而来,此刻居然还饿着肚子。

石聆无语,就古代这交通水平,便是把马骑死了,也不过就是快上一两天,何必呢?何况他还早到了一天。

“你傻呀?饿死了怎么办?”

许是久别重逢,石聆连出口的数落也不自觉地透着些亲昵——得知有人大老远地跑来,就为了陪她过年,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连方起的愁思都因这人的到来淡去了许多。

袁清任她数落,也不还口,倒像是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腊九,再取些酒来。”石聆道。

“啊?姑娘,不能再喝了!”腊九被吓到了。

石聆叹息,道:“拿来给袁大掌柜暖暖身,放心吧,我已喝醉,不喝了。”

喝醉?

袁清看了眼角落里醉死的孙璞玉,再看看一身清爽,双目明亮的石聆……以后绝不能和这丫头拼酒,袁清默默记下。

不一会儿,孙家的人来了,废了好大劲儿才叫醒睡眼朦胧的孙大少。孙大少稀里糊涂地起身,被孙家家仆搀扶着出门,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停。他回过头,看见吃饱喝足,心安理得往内院走的袁清。

突然,孙少爷像很生气,嘟嘟囔囔地道:“琮秀,他为什么不走?”

石聆一愣:“他为什么要走?”

“天色已晚,孤男寡女,你们……不能在一起!”孙璞玉闭着眼睛,认真地嘀咕着些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的话。

石聆失笑,道:“可这是他家呀,他当然要回来。”

石聆随口说着,没注意到袁清听到“家”字时神情一滞。

孙璞玉却闹得更凶了:“不对不对!既是他家,你为什么会在他家?琮秀你来……来我家!”

孙璞玉说着就要上前抓石聆,不想却被人一挡,那人也不知道是几时凑过来的,且手劲儿不小,捏得孙璞玉胳膊一疼。

袁清面上依旧笑着,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孙兄,装醉可非君子所为。”

不理会孙璞玉一瞬的僵硬,袁清退后一步,对孙家下人道:“你家少爷醉的不轻,快送他回去吧。”

“是是,多谢袁掌柜……”孙家家丁连声道谢,搀扶着醉得走不动路的孙璞玉上了马车。

石聆方才被挡住视线,对于这边发生的事并不清楚,只瞧见袁清对着孙家离去的马车冷笑。不想袁清刚回过头,便敛了笑,扇柄在石聆头上一敲。

石聆吃疼:“干什么?”

“以后这种醉鬼不许留在家里,直接扔雪里埋了。”

石聆怔忪片刻,明白过来,不由觉得他小题大做。

——这老妈子,一回来就管东管西。孙璞玉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对手戏总是很开心。

大概我还是适合些言情,可是没有大篇幅剧情支撑的言情我下不去笔啊QAQ你让我整篇的写对手戏,我怕又找不到感觉了……

☆、夜话

袁清这次回来,还带了石聆一直心心念念的《行止记》下册,那本《秀丽记》。石聆看到书的瞬间,难得地露出些孩子气的兴奋,捧着书本爱不释手。随即她又觉得有些奇怪,这书的上册是王莞送她的,她虽然甚为遗憾不得下册,却也只在不久前的信中倾诉过,不过转念一想,袁清与阿莞是什么感情,这事他从阿莞口中得知,倒也不奇怪。

想到这,石聆问道:“大过年的,你就这么跑出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事,”袁清看出她的担忧,道,“想来看看你,就来了。”

“看我干什么?”

可别说是关心她,连封信都不写,都没有阿莞懂事。她都以为这个朋友当得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见到袁清以后,石聆才发觉自己对这事怨气似乎还挺重的。

袁清失笑:“我写信了。”

噢,信呢?

石聆目露疑问。

袁清笑了笑,没再说下去。他一路顺着长廊走到内院,见院子都是翻新的,比起一年前精巧许多,袁清扬着语调感慨:“石掌柜果然是发财了。”

石聆嘴角轻扬:“托袁掌柜的福。”

其实这些都是腊九做主折腾的,说新年新气象,家里也该变变样。石聆懒得管这些小事,由着他折腾去了,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月色皎洁,照着新漆得红栏干,照着天地间的新雪,照得整个夜晚都在发光。袁清回来了,石聆先是意外,随即是高兴,再加一点动容,最后便是一肚子的问题,只是想到这人连夜赶路,一身疲惫,石聆到底忍住了。

“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音方落,石聆被扯住胳膊。

袁清道:“我大老远回来,陪我说说话。”

他说得太自然,仿佛他们秉烛夜谈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以至于石聆下意识地“噢”了一声。

天不冷,两个人就着月色点了一盏孤灯,挂在廊下,人就在廊下半倚栏杆,随意地聊了起来。袁清问了些石聆的事情,石聆一一作答,言简意赅。大体上,除了昏迷的那一次,这一年她过得还不错。

“上次你问的那和尚的事……”袁清见石聆眼睛一亮,干咳了一声,“倒是有些线索,只是还不确定,怕你空欢喜,才没告诉你。”

石聆点点头,这的确是袁清会做出来的事。

“没什么,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天地茫茫,想找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