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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专家嫁到/娘子敌万金(61)

终于,在程姑的照料下,这些饺子逃过了袁清的小心思,平安出锅。闻到香味儿,院子里的大孩子小孩子呼啦涌了过来。赵幼贤以他包的最多为由率先抢夺,可惜最后也没有找到他家“萌萌”;孙璞玉初次尝自己的手艺,居然觉得还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大年夜里,锦绣坊内其乐融融,那些争端与不悦都暂时融化在热乎乎的饺子汤里,只有袁清在四顾一圈后,默默地退出厨房。

院子里挂满了灯笼,亮如白昼,袁清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廊下的柱子后找到瘦小的人影。石聆原本靠在这里躲炮竹,不想放了个哑炮,等了半晌没声,不知不觉竟打起墩儿来。这会儿她歪头枕着膝盖,呼吸均匀,竟是入梦多时了。

袁清叹息。

石聆昨日为他守了一夜,今日起了个大早跑药铺,又忙活了一下午包饺子,定然是疲惫。只是袁清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这大冬日里的屋檐下说睡就睡了。若是倦了,与他说便是,就算有外头那两个闹腾的碍着,他也总有办法叫她休息的。

一丝风过,石聆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身子一歪,从矮栏上倒下来。袁清忙上前,稳稳地将人接住,叫她不至于跌落雪中。乍一接触到温暖的气息,石聆竟没等醒来,又沉睡过去。看着怀里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小姑娘,袁清身体微僵。

他还不曾这样抱过女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有大防在,便是同胞姐妹也要避讳。可此刻他想的却是,原来阿聆真是个姑娘,就算她平日那样冷静,甚至有些凶悍,她也是女子,柔软又轻巧。

袁清将怀里的身子裹进披风,抱着人回院子,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经过拐角的时候,一个人影儿莽撞地冲了过来,见到袁清先是一愣,看到他怀抱的石聆却是长大嘴巴:“掌柜……”

袁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腊九识相地闭嘴。

袁清道:“阿聆累了,我送她回去,前院那些,玩够了就打发回去吧。”大过年的不回家,跑来别人家蹭吃蹭喝……一个个都居心叵测,当他看不出来呢?

腊九捂着嘴巴猛点头,待袁清走后,才露出一脸震惊。

——怎么办,我的前任上司和现任上司好像有情况,我给他们互相打过小报告,我会不会被联合灭口?

年轻的伙计捧着脸,认真的忧愁起来。

袁清一路回了石聆院子,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将人安稳地放在榻上。石聆似乎是察觉自己回到了一个安心的环境,将身上沾了冷气的袁清一蹬,一滚便钻进舒服的被窝。

——这小没良心!

袁清无语。

“本想再和你多说说话,可惜碍事的家伙太多,况且有些事,我自己尚不能完全接受,也不知该怎么告诉你。”

石聆看向窗外,已是子时,新年到了。

本以为是最无望的一个年景,却过了个与众不同的大年夜。有个姑娘给他包饺子,担忧他伤势,甚至对他说了“就算是杀人放火也不嫌弃他”,这样大逆不道却暖心窝子的话。

月色落在年轻的面容上,“袁掌柜”温和的伪装已然退去,男子眉间眼角说不出的清冷孤寂。

“我该走了,”袁清轻声,似呓语又似叹息,“谢谢你,阿聆,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是个喜庆的日子,大清早,不少商家都在门口点起了鞭炮,只为讨个好兆头,泰和商行名下的铺子也是如此。

受了石聆的启发,今年泰和商行年终的分红不只给了各位老掌事,连着下面的伙计也都得了一份,上上下下都过了个好年。大年初一,铺子里的伙计一个个神采奕奕,都卯足了劲儿,和往年的氛围很是不同,孙璞玉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昨夜里,他是踩着子时的点儿回到孙宅,给父亲母亲都拜了年。祖父因为身体不适,今年留在京中,并未归家,由孙大老爷过些日子进京去探望。而廖氏并不知道孙璞玉前半夜去了锦绣坊,还道儿子在自己院中,只不过是来晚了些,一家人倒也高高兴兴地守了岁。

若是平时,这事也就过去了。可近日来廖氏不知怎么,很是疑神疑鬼。大年初一,她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找了孙璞玉院子里的丫头审问,丫头被她一威逼利诱,就说出了孙璞玉昨傍晚的时候出门了,子夜才回来。

廖氏这一次学乖了,没有再大发脾气,只是心里的怒浪早已滔天。

她甚至都不再问孙璞玉是去了哪儿。

一定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先是害得他们母子失和,挑唆的儿子不务正业,如今又教唆儿子骗她!

廖氏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再姑息了,必须叫阿棋趁早死了对那女人的心思。只是连吃了两次亏,孙大夫人也学聪明了。儿子的脾气秉性她最是清楚,阿棋仁善,自幼便同情弱者,她越是跋扈,就越显得锦绣坊弱势,也就越显得石聆那女人可怜。

这一次,她得换个方式。

孙璞玉一回到家,就听丫鬟来报,说他院子里的一个大丫头被夫人罚了。孙璞玉脸色一沉,不用想也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这几个月来,他院子里的丫头被罚了又罚,换了又换,若非心中还装着一个“孝”字,孙璞玉早已忍无可忍。本想着正月里母亲总能安生些,况且他也答应了母亲去拜访白家,不想他前脚才去了商行,母亲就在家闹腾起来。

是以,当孙璞玉脸色不愉地走到孙大夫人院子,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大吵大闹时,不由意外。

廖氏此刻从容地坐在花厅里,见孙璞玉来了,笑道:“阿棋,今日怎回的这么早?”

孙璞玉收神,干咳了一声,道:“儿子瞧着这大过年的,商行里并没有什么事,便赶回来陪母亲了。”

廖氏听了果然受用,欣慰地道:“阿棋孝顺,只是不要忘了,你是孙家的少爷,将来要担负起整个光耀门楣的重担,切不可有丝毫松懈。”

“母亲教训的是。”孙璞玉一边恭敬地回应,一边意外于廖氏今日的平静。

据下人汇报,被叫过来的丫鬟回去的时候哭个不停,显然是被训斥过了。可孙璞玉此时见廖氏表情平静,却不像发过火的样子。

廖氏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喝了口茶,淡淡地道:“阿棋,你是不是在想,我分明已经知晓你撒了谎,却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

孙璞玉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廖氏垂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阿棋,母亲知道,你很欣赏锦绣坊的石姑娘。母亲从前对她多有误会,待她也不亲和,你因此与母亲生了嫌隙也不怪别人,只是……”见孙璞玉一脸震惊,廖氏神越发忧伤,“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瞒骗母亲。你这样做,不只叫我伤心,难道就对得起石姑娘了?你因她而用谎言欺骗母亲,又为此与我不睦,她若是个好姑娘,心里如何能过意的去?你这岂非害她白白当了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