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许青山被她手臂的温度烫到,眉峰无意识压低。
她的脸红得也不太正常,感觉像是生病。
“病了。”许青珊收回手,身子软绵绵的压在他胸口,嗓音发哑,“来的时候就不舒服。”
许青山抿着嘴角,低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抱她站直起来,“你发烧了,我背你回去。”
“嗯”许青珊关掉录音应用,等他转身蹲下,无声的笑了笑,爬到他背上。
浮在四周的白雾越来越浓,林子里的鸟儿成群飞起落下,叫声响成一片。他背着她,步伐沉稳地穿过林子往外走。
许青珊趴在他背上,眸光闪了闪,恶作剧地亲了下他的脖子,嗓音含糊,“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
许青山明显僵了下,脚步停顿下来,呼吸急促。
许青珊嘴角翘了翘,又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嗬气,“许老师?”
“我在这支教。”许青山额前的血管和筋脉都鼓起来,继续迈开脚步。
许青珊眯了眯眼,脸颊贴到他背上,脸上的笑容愈发愉悦。
昨晚钟诚跟方明海闲聊,说外边的水泥路是支教老师出钱修的,这个老师多半是他。
记得去年在澳门的时候,彭文修赢钱后当场给了他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这么长的路,那点钱根本不够,财政拨款也拨不了多少,从镇上到县城的二级路都没钱修,怎么可能先修村级路。
他不是对她撩拨无动于衷么,待会看他怎么解释这件事。
走出林子,其他人都还没起来,耳边全是鸟叫声。
许青珊故意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一副任由他处置的模样。
穿过荒草丛生的操场,他停下来,抬脚把房门顶开,背着她进去顺手开了灯,将她放到床上。
“你自己住?”许青珊抬头对上他的眼,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目光流转。
许青山点了下头,倾身把叠好的被子打开,“躺好,我给你找体温针和退烧药。”
许青珊听话倒下去,双腿悬空露在外边,“学生大概几点来?”
“7点05分,现在是6点20分。”许青山从她脸上移开视线,动手把她的鞋子给脱了,扶着她的腿塞进被子里。
村子里有村医,不过不经常在,她烧得厉害,吃了药不退烧只能送去镇上。
打开常备药箱找到体温针使劲甩了几下,确认水银柱不在刻度上,平静递过去,“自己夹。”
“想喝水。”许青珊把体温针接过来,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圈,眼底笑意渐浓。
他住的地方也是由教室改造的,屋里收拾得很干净,除了他的东西,不见任何一件女性用品。
“唔”许青山应了声,起身去给她倒开水。
学校条件艰苦,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外人来,他一个人也懒得准备一次性杯子。拧开水杯的盖子,试了下水温,感觉不烫,平静坐回去,伸手扶她起来,“没有一次性杯子。”
许青珊笑了下,表示理解,接过他的水杯小心抿了口,感觉温度正好,索性都喝光还给他一个空杯子,“还想喝。”
“等着。”许青山起身去把暖壶拎过来,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往里边装开水。
“记得我给你钱的时候是有条件的。”许青珊靠着床头,目光玩味地看着他的动作,低低笑出声,“你打算怎么还?”
许青山没吭声,拎着暖壶的手明显抖了下。
“心虚了?”许青珊扬眉,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我最讨厌人家骗我,尤其讨厌骗我钱的男人。”
当时给钱的时候也就是顺嘴一说,这笔钱要是没拿去修教室,他得翻十倍还。她压根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那笔钱成了通往外边的水泥路。
其实他怎么花她都没意见,给了他就是他的,就是忍不住想逗他。
“分期还你。”许青山漠然掀唇,“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办法是有……”许青珊咬了下唇,坏笑着凑到他耳边,故意亲他的耳朵,“肉偿。”
许青山徐徐转过头,迎上她含笑的目光,“你说什么?”
他脸上没有丁点的表情,墨色的瞳仁直勾勾望过来,像似在确认,又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许青珊有点下不来台,故意抬手抚上他的脸捏了下,强作镇定,“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传来俞晓惊呼声,“姐夫?!许总监,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许青山:晚上睡这边。
许青珊:没空。
许青山:肉偿。
许青珊:算你识相……
☆、Chapter 10
屋里有片刻寂静,从门外灌进来的寒风,隐约多了一丝火药味。
许青珊眉梢微挑,没收回手,掌心贴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轻拍,唇角戏谑勾起,“姐夫?”
“分了三年。”许青山捉住她的手,仔细塞进被子里,“躺好。”
他们的声音都不大,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俨然情侣。俞晓脸上的血色褪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神情狼狈。
许青珊舔了下干巴巴的唇,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下,弯起眉眼,乖觉躺好。小姑娘的眼神和语气,很值得玩味,仿佛出轨的人是她男朋友,而不是姐夫。
难怪钟诚追她将近四个月,她一直若即若离,原来问题出在许青山身上。没猜错的话,昨晚上的热开水,就是从这带回去的。
啧……她居然当了次助攻,对象还是自己看上的男人。不知道许青山懂不懂他这位前小姨子的心思,他那么木。
“我姐回来了,在帝都,过几天到B市。”俞晓垂下脑袋,语气生硬,“她说,她忘不了这儿,也忘不了你。”
许青山没吭声,甚至都没回头,手里握着水杯,神情专注地吹着杯口冒出来的热气,黑漆漆的双瞳掩在氤氲的水雾后方,眸光幽邃莫辩。
昨晚她过来要开水,说了同样的话。
事实上,他之所以回到这里支教,是因为别的原因,跟俞星没有任何关系,也没念念不忘。
“定情的地方?”许青珊扬眉,嘴角勾起一抹笑,从被子里伸出手,随意搭到他膝盖上轻轻挠了几下,目光玩味,“初恋?”
“我姐以前在这支教的时候经常生病,每次都是姐夫背她去镇上拿药。”俞晓抢话,有点儿气急败坏,像似急于证明什么,“姐夫,我知道你忘不了我姐。”
许青珊抬了下眼皮,语气里多了一抹凉意,揶揄道:“真是好习惯。”
“水凉了,我扶你起来。”许青山藏起眼底的笑,微微倾身,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去,抱着她的肩膀扶她起来,“先喝水,烧得厉害就吃药。”
她吃醋的样子很勾人。
当初她追彭文修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她选男人的标准就两条:有钱,好看。
那会,他只能暗暗肖想,不敢有任何表露。离开霖州之前,听彭文修说他们很快会订婚,他便彻底死了心,没想过会再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