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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师恋爱手记(103)

作者:漾桥 阅读记录

“收拾好了就出来吧,”Eric将画卷放进收纳桶里,没给她回答的机会,拍拍手,“厨房里还有东西要你帮忙。”

陆之暮缓缓站起身,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剩下的画卷收起来,陆之暮将清扫工具归位,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跟进来前比大变样的书房。

心里轻轻感慨,天才难得一犯的错误,被她抹去了。

她转头,圣诞树上挂满了各种装饰品,看起来喜庆无比。鹿禹稱却不在那里。

左右瞅了瞅,只看到厨房里Eric一闪而过的身影。

陆之暮顺着走过去:“Eric教授,禹稱去哪里了?”

Eric随手把火腿剁了个其丑无比的形状,又不满意地蹙眉,随意地答道:“酒窖里拿酒。”

陆之暮挑了挑眉,主动伸手:“我来帮您吧。”

结果这一帮,鱼和鸡肉以及素菜汤品全都被她包揽了。

陆之暮将蘑菇放进鸡汤里炖着。

终于缓了下来,他看着从后院不知道急匆匆走回来的Eric,擦了擦手,凑过去问:“Eric教授,禹稱呢?”

怎么还不回来,也太久了吧。

Eric却一脸凝重,他一面越过她在门口的柜子里一堆钥匙里乱翻着,一面飞快地解释:“酒窖的梯子老化了,禹稱踩坏了,旁边的一排酒架倒下来,他被砸到了;我在找工具,那里太冷了,得找工具把酒窖的门拉起来。”

他一连串地说完。

陆之暮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都愣住了。

Eric语速太快,她只听得懂梯子坏了,鹿禹稱被砸到了,顿时,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陆之暮手足无措,腿都开始颤抖,她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只记得提醒Eric“报警”,就不顾一切地冲着后院冲去。

后院雪积了厚厚一层,无人清扫,显得格外萧索。

她四下看着,一时竟仿佛眼盲了一般,分不清自己身处哪里,到这里干什么。

酒窖,酒窖。

陆之暮掐着手心提醒自己,定下神来,终于在一棵光秃的树下看到一块被清扫出来的黑色.区域,她走过去,看到两扇完美贴合的铁皮一样门完美贴合地面。

用手指扣了扣,指甲感到疼痛也没能撼动分毫。

她又急又气,拍着门大声喊:“禹稱!禹稱你在里面吗?你回答我……”

里面传来她闷闷拍门的回声,很快沉寂下去。

无人回应。

陆之暮的心沉到谷底。

她吸了吸鼻子,才觉得心口好像被人猛地剜了一块,空空闷闷,盛满了她的担忧和心痛。

陆之暮跪在地上,光手把门上残留的雪飞快拂开,露出边缘来,没有工具,打不开。

陆之暮身体伏低,对着仅有的缝隙,只看到黑魆魆的一片,她想象不到里面该有多冷,声音带上了哭腔:“禹稱,你别怕……你撑住,等下警察就来,很快就救你出来……”

“禹稱,你说说话……是不是很疼?哪里疼……告诉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陆之暮头也不回,她的英文都飙出的最大音量:“警察在哪儿!”

到了这个临界点,情绪支撑不住,她终于呜咽出声。

身后的脚步声猛地顿住。

陆之暮撑不住,她眼眶酸胀不堪,此刻成串的泪落下来,在大雪地里一滴一滴砸在门上,晕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带着不解和担心。

陆之暮猛地抬头,眼眶里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她眨着眼,终于看清了不远处蹙眉站着的鹿禹稱,熟悉的眉眼和外套,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

她抽噎着愣住,身体轻轻一耸一耸的,鼻头和眼睛通红。

鹿禹稱眉头更深,在看到她的手按在冰冷的铁门上的时候,抬脚几步走了过来。

刚刚把她拉起来,陆之暮就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脸埋在他胸膛里,哭得格外崩溃。

“禹稱……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

鹿禹稱身体一僵,皱眉沉思着,抬手落在她背上轻抚。

好容易才把人哄进屋。

陆之暮一直抽噎着,拉着他问他刚刚去哪儿了。

鹿禹稱把酒放一旁,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眼睛瞥向假装忙碌的Eric:“Eric非要喝老远那家的葡萄酒,我去买。”

他一点一点温柔地擦拭着她的脸颊,磨坏的指甲和带着细小划痕的指尖,只觉得自己心里也疼得紧,再次问她:“你刚刚在后院干什么?”

陆之暮瘪着嘴,吸了吸鼻子:“Eric说你在他家酒窖……”

她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鹿禹稱刚刚买回来那瓶葡萄酒。

目光转向Eric,听到鹿禹稱沉着声音,意有所指地问道:“你家里,什么时候有酒窖了?”

陆之暮眼睛瞪得更大。

Eric笑眯眯地回过头来,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又看:“这家的葡萄酒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你们要不要试试?”

陆之暮咬唇瞪着他,半晌气呼呼地憋出句话:“Eric,你太坏了!坏老人!”

感情是没事耍她?

鹿禹稱说得没错,怪老头!他就是个神经兮兮的怪老头!

Eric瘪瘪嘴,毫不在乎地样子,去厨房醒酒。

陆之暮愤愤地拉着鹿禹稱:“我不想呆了,我们回家吧……”

太过分了,还骗她打扫又做饭,最后骗她鹿禹稱出事,过分过分!

鹿禹稱仔细看了看她冻得通红的眼角,点头:“好。”

出门的时候,Eric在身后喊她。

陆之暮回头瞪人。

好久,Eric一动不动,她松开鹿禹稱的手,几步走回去。

就不信了,这人还能再整她一次不成?

走近了,Eric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看了眼她身后的鹿禹稱,轻轻问她:“现在,你爱禹稱吗?”

陆之暮一顿,忽然眉眼间一松。

Eric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照片颤巍巍地递过去:“现在,它是你的了。”

陆之暮低头看去,照片上,少年鹿禹稱小小的身体倚着树干,头埋得很低,脸上的表情落寞无比。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

她不解地抬头,但又好像全部都理解了,张了张嘴,陆之暮将照片收进口袋。

“Eric,你刚刚告诉我酒窖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明明有那么个地方的。

老头笑着,若有所思,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那个啊,那个就是另一个天才犯的罕见的错误啦!不是你能管的。”

陆之暮便又闭了嘴,不再说话。

“走吧。”Eric冲她摆手。

陆之暮垂眸想了会儿,半晌,她扭头就走。

走出两步,陆之暮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冲Eric小声喊:“Eric,我是不会感谢你的!等以后,我带着我们的孩子把你那里拆了!”

陆之暮转身,加快脚步,飞奔着,一路到了鹿禹稱身边。

再抬头时,已是恢复了表情。

鹿禹稱拉住她的手:“他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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