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虞玖喝完了一大碗苦药,皇宫里多了一个虞姓妃子,做大师姐的到底还是心疼师弟倒霉,给的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反正宫里就这么几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妃,总不能让虞玖进来之后被所有人压着踩一脚吧,那不是更糟糕。
“贤妃好好反省一下,进了宫要守,宫里的规矩,抄一百五十遍宫规。”
云出岫背着手道:“朕的师弟,贵妃孟鹤前段日子抄了一百遍宫规,你比他低,就抄一百五十遍。”
虞玖,有没有一点记起来呢,这个画面在几年前曾经发生过,师兄弟两个吵架,她罚两个人都乖乖抄了宗门的规矩。
听到孟鹤这个名字,虞玖眼中不自然流露出几分厌恶。那个武将出身,胸(肌)大无脑的刁蛮贵妃?
云出岫的表情从期盼到失望,一看虞玖就什么都没想起来,算了,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继续在虞玖宫里待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尊国的特性决定的,她在秘境中不仅是情绪容易激动,那方面的冲动也更加强烈。大家都喝了解药,可她现在感觉身体里还是有一点残留的不太对劲。
绝对不能再留下来了,她决定先回去批奏折,再想想能不能从释如镜那边下手。
临走之前,云出岫又对悲惨美人虞玖道:“除了宫规之外再加五十遍男德,今日之事决不可再发生一次。”
虞玖没有得寸进尺,事实上,皇帝竟然是个柳下惠,能够忍住那么强的药效,这一点就让他十分惊讶。忍住了没把他扔出去处理了,而是给他封了贤妃之位,这就让他更加惊讶。
他的心思是极为细腻敏感的,自然能够察觉到这位不熟的皇帝表姐对自己的关照。看着那双始终清澈的眼睛,虞玖总觉得云出岫和传闻中的皇帝相差巨大,对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等到皇帝的背影消失,虞玖又告诫自己:帝王无情,绝对不能对这点温柔怜悯动心。而且那个贵妃孟鹤,不仅身份地位比自己高,还和表姐有师姐师弟的情谊。
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贵妃绝对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云出岫可不知自己完全是白费了功夫,她在辛苦批奏折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找了上来。
没错,找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气势汹汹的皇后。
孟鹤真的是个笨蛋小狗,人也实诚,让他抄男德,他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自己抄。
但是孟鹤喜欢挥刀舞剑,你让他耍一百遍刀法都比抄一百遍《宫规》容易太多,没什么文化的他抄书进度很慢,以至于在幻境中过了三天的时间,贵妃这会儿还关在院子不得外出。
皇后就不一样了,他顾影自怜的时候,还能指挥宫人按照他的字迹模仿着把一百遍《男德》抄了。
所以基本上是第一天,皇后谢歧就解禁了。云出岫又没有刻意藏着掖着,作为一宫之主的皇后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宫里添了新人。
他如此气势汹汹,就是为了找云出岫算账!
第045章
“皇后怎么来了?”
现在的云出岫说不出到底是堆积如山的奏折更让她头痛, 还是后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让她头痛。
但是现在看着来找茬的皇后,她觉得自己现在不仅是脑壳痛,眼睛更加痛。
或许是因为自己上次说谢伏枝朴素, 今天来找她的皇后打扮的那叫一个华丽盛重, 金光四射。那亮闪闪的金钗和红宝石看得她觉得脖子也沉甸甸的酸痛。
这头面很美很华丽,但是看那么多颗宝石就知道分量不轻,少说也有十几斤坠在脖子上, 这种浮夸的打扮, 得亏皇后容貌更盛, 也能驾驭得住。
都说胡小白是狐狸精,钟微是半妖,可是在云出岫看来, 她这个师尊才是最妖里妖气的。
在清虚宗的时候,谢伏枝总穿的很素净,他总爱一声白衣, 看上去像是天上雪一般洁净素雅。但是在秘境中, 顶着谢歧这个名字, 谢伏枝就很有几分妖艳。妖气入骨, 勾魂夺魄。
谢伏枝用这样的一张脸哀怨控诉道:“陛下, 我若是不来,你就一句话不打算同我说吗?”
“说什么?”分开不过两三日, 这次见到谢伏枝, 云出岫心平气和,没有之前那种脑袋突突快要炸裂的感觉, 毕竟这几天她炸裂的次数太多, 就算是告诉她,叶玄夜并不是男扮女装, 而是真的变成了女儿身,她也能一脸平静的接受。
“自然是说贤妃的事,贤妃可是四妃之一,陛下当真是好生大方,这样重的分位,说给就给了,都不曾和我这个皇后知会一句。”
这话说的,听起来就是来兴师问罪。
云出岫平静道:“虞玖他在宫外的日子过得极苦,放在宫内,我才能安心一些。”
虞玖胡来的事情,确实把她气到了,可这也不是师弟的错,怪来怪去,都是这幻境中设下的剧本,所以她安排人入宫,给一个名分,也是给了虞玖权利。
清醒需要契机,云出岫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记得,但是她猜想过,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人,她的灵魂来自一个和修真界截然不同的世界,所以在特殊的幻境中开了挂,幸运的保留了原本的记忆。
尽管还没找到破局之法,但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一直受困于后宅之中,每天都为自己的安全心惊胆战,虞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不对劲的地方,肯定就会很难觉醒。
皇后阴阳怪气:“陛下当真是怜香惜玉的很,也是,表姐表弟,亲上加亲,说出去也是美谈一件。”
云出岫无语,她都知道谢伏枝的剧本了,丞相之子,和大皇女叶玄夜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对方一心只想做大皇女的正夫,却被迫嫁给了自己这个“老皇帝”做继后。
所以对方总是甩脸子,而自己看到皇后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的格外生气。
哪个皇帝能够忍受自己的皇后心里记挂着别人,记挂的还是自己的大女儿,哪怕目前这两人没有任何苟且,可是只要想到这一层关系,云出岫就觉得自己脑袋上多了一顶薛定谔的绿帽子,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云出岫道:“皇后这可是在拈酸吃醋?”
这话像是踩到了谢皇后的痛脚,后者如同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他的语气更是尖酸:“陛下可是又想说我是心胸狭窄,让我继续抄男德,这次要抄两百遍?还是想说我尖酸刻薄,过于嫉妒心强,不配为后,要把这后位让给别人!”
皇后大声嚷嚷,眼中却浮现一层薄雾:“我告诉你云出岫,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这个皇后之位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