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好几个号,其中大部分都丢给测试部运营。
云深登上一个昵称为ys的满级号。
一进去就是漫游模式深暗的海底,云深看到自己身边站了个衣着朴素的姑娘,正牵着他的手,双眸发直,似乎处于待机状态。
她的昵称名叫“温泉泡油饼”。
温泉泡油饼?
云深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
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差不多的。
温泉泡油饼……
他默念这个名字,点进她主页,看到对方隐藏了位置信息,除了性别,其他个人信息也是一片空白。
云深手指悬停在删好友的按键上。
不知怎的,他一直没按下去。
就在这时,待机的温泉泡油饼突然活动起来,松开了他的手,站在他对面,给他发消息:【刚才去吃夜宵了】
温泉泡油饼:【你是真人吗?还是人工智能?】
云深盯着这两句话看了会儿,鬼使神差般,他回复:【我是测试员ys】
温柚躺在床上,看到ys的回复,越发觉得他像人工智能。
不论他是什么,温柚感谢道:【谢谢你今晚带我漫游,感觉眼睛舒服多了】
温柚:【我下了,晚安】
说完这两句话,温柚直接退出游戏。
深海之中,女孩的身体乍然散作一团荧光,在云深眼前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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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无尽的忙碌中飞快流逝,转眼又过去一周,温柚连周末都没空歇,照样去公司报道。
午休时,她在电脑上打开微信,置顶的某人这一周都待在北城,晚上会给她打电话说晚安,所以微信几乎没聊天,上一条消息已经是五天之前。
闺蜜群在蹦跶,温柚一点开,脑子便“嗡”的一声,被满屏的“嫂子”击中了。
公举:【嫂子在干嘛?什么时候来妹妹家里吃饭?】
富婆:【嫂子忙得很,没空理咱】
公举:【确实,自从和哥哥在一起,嫂子就再也没和咱俩出来玩过了】
大仙:【我那是在忙工作!!!】
温柚给她俩拍了她周围卷生卷死的办公环境,倾诉了一番最近有多忙,简直声泪俱下。
云娆和黎梨总算消停些,不再调侃她。
富婆:【你俩现在是一家人了,别丢下我】
富婆:【我也要嫁进云家!公举肚子里那个如果是男孩,我先预定了哈】
公举:【这还没怀呢……】
云娆和靳泽结婚快三年了,他们打算明年给家里添丁,云娆最近已经开始备孕。
大仙:【叔叔阿姨是不是已经搬来申城照顾你了?】
公举:【嗯嗯】
公举:【他俩天天让我打听我哥女朋友的事儿,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温柚莫名有点紧张,好声好气的:【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再瞒一阵,拜托拜托】
温柚也不知道云深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姜阿姨和云叔叔,但肯定不能是最近,至少等她忙过这一个月,才能周到地应对他家里人。
公举:【知道啦~】
今天温柚没有在公司待太晚,八点出头就到了家。
连轴转了好几天,明天又是周一。温柚把电脑包丢到一旁,进浴室泡了个澡,放松精神。
泡完澡,温柚没有直接睡觉,而是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云深今晚从北城回来,预计十点多到家。
温柚已经整整一周没看见他了。
她倚着沙发靠枕,电视节目无聊,她上下眼皮直打架,苦撑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头一歪,睡着了。
云深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温柚侧躺在沙发靠枕上,微卷的长发铺散,身上披着一条灰粉色薄毯,细密长睫覆在眼窝,睡得极为香甜的模样。
似乎是在等他回来,可惜没撑住。
他将行李放回卧室,简单冲洗了一下才出来碰她。
云深把温柚倚着的靠枕拿开,让她靠到他身上,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说:“又又同学,醒醒。”
温柚这几天太过劳累,睡得很沉。
她无意识抱住云深的胳膊,轻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知做了什么梦,她眉头忽然皱起,须臾又松开。
“哥哥……”温柚低低地梦呓了声。
云深回应道:“叫我干什么?”
“哥哥……”温柚重复了一遍,“你是妖怪。”
云深:?
温柚抿了抿唇,唇角微微提起来:“找到你了,妖怪哥哥。”
云深盯着她看了会儿。
心里蓦地有些不爽,总觉得自己和妖怪根本扯不上关系,温柚梦里念的应该是别人。
云深稍稍使劲掐了下温柚的后颈,温柚立刻转醒,眸中含着一层水雾,迷茫地对上男人沉冷的视线。
云深毫不客气地问她:“妖怪哥哥是谁?”
温柚张了张唇:“啊?”
云深逼视着她,言简意赅:“你刚才说梦话。”
温柚刚睡醒,脑子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方才好像确实做了和儿时初遇他那天有关的梦。
“妖怪哥哥……当然是你啊。”温柚小声说,“不然还有谁?”
云深:“我和妖怪有什么关系?”
温柚看着他冷峻的眼睛,神色坦诚,一字一顿道:“你像妖怪一样凶。”
云深:……
“小骗子。”他冷嗤。
温柚直起腰,跪坐在沙发上,举起三根指头:“我温柚对天发誓,梦里喊的就是你,如果说了谎,一辈子吃不上好饭,睡不了好觉。”
这誓还挺毒。
云深表情和缓了些,半信半疑的:“你给我起外号?”
温柚:“不行吗?”
云深:“觉得我像妖怪一样凶?”
温柚:“不像吗?”
“……”云深噎了下,手指捏住她下巴,俯身靠近,却没有亲她,只停在极近的距离,与她气息交缠,“你说说看,哥哥哪儿凶了?”
温柚缓慢地眨眼,感觉睫毛都能触碰到他的睫毛。
她强压着紧张的情绪,细细打量他。
一周没见,他头发剪短了些,整个人显得更为冷硬利落,黑眸深邃,逆光时眸色更暗,宛如深潭,对温柚有着极致的吸引力。
温柚嗫嚅道:“你哪儿都凶。”
云深睨她:“你这是污蔑。”
温柚:“比如你这个冷淡的眼神,凶死了。”
云深眯了眯眼:“这就凶了?”
温柚点头。
云深捏着她下巴,将她脸左右摇了摇,目光扫过她白净的脖颈,和贴着真丝居家服的纤秾身体,低笑了下:“我凶的样子,你还没见过。”
温柚的心脏一寸寸提起来。
男人低磁含沙的声音,像月圆之夜的潮水,在她心里不断上涨、蔓延,侵蚀着她所有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