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司维刨得肉垫起火,“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
松岩轻轻踢了一下他的猫屁股:“走开。别在这里帮倒忙。”
“对不起对不起……”司维赶紧离开那里。
他的四个白手套全脏了,十分难受,他想舔干净,但又下不去嘴。
系统提醒他,菜园一角有压水井,旁边接了一盆水,他赶紧跑过去,把爪子伸进盆里搓洗。
爪子刚放进去,肉垫忽然感觉到疼。
司维仔细一看,他那粉色的肉垫出现了一道口子,好像是刚刚被菜地里的石头划伤了。
太倒霉了。
把手套洗干净之后,他舔了舔自己的肉垫,又扭头去看松岩。
对方正在收拾他搞出来的烂摊子,脸很黑,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
把被破坏的那一块勉强复原后,他又往自己挖出来的坑里撒种子,然后将坑填上。
这时候刚好下起了雨,也不用浇水了。他马上收拾农具准备回家。
走之前他盯了黑猫一眼。
司维赶紧跟上去,离开他的菜园。
雨越下越大,松岩脚步越来越快。
今天闯了祸,司维也不敢在赖在这里了,于是淋着雨,转身离开他的木屋。
肉垫踩在地上好痛,他一瘸一拐的,连连甩爪子。
得尽快找个地方避雨,然后再从长计议!
但他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突然传来松大厨的声音。
“把我菜地弄成那个样子就这么走了?”
司维立刻瘸着腿飞扑回去:“我能为你做什么?!”
松岩低垂目光看着他,语气很差:“抓老鼠,还用我说吗?”
“好!”司维立刻冲进他家里。
他站在门口,将身上的雨水抖掉,然后提高警惕,开始干活儿。
抓老鼠这种事他完全没有经验,但这是猫的天性,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勇敢猫猫,不怕困难!
他瘸着前爪,在松岩家跑上跑下,钻来钻去,四处找老鼠。
松岩则是换衣服,洗澡。
这一天,被这只猫弄得频频血压升高,他心烦气躁,冷水冲了很久,勉强降了降火。
然而从浴室出来后他看到自己的地板上多了很多脏兮兮的梅花印。
松岩:“……”
等猫下来了,他将其堵住,盯着他的爪子。
“把我的地板都弄脏了。”他皱起眉头,很厌烦的样子。随后把猫拎起,带着他走到桌边,把他放在身上,翻看他的前爪。
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还在流血,已经粘了很多灰尘。
他拿出药箱,棉签蘸了消毒液,粗暴地帮他清理。
司维痛得叫了起来,本能般地咬住了他手臂,还没用力,收获了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他马上松开尖锐的牙齿,忍着痛,一动不动。
松岩帮他简单包扎,而后把他放开。
司维的前爪被包住后,更加不会走路了,他只能提着那只爪爪,用剩下三条腿在房间里晃悠,继续找老鼠。
没多久他闻到了很香的气味,肚子马上叫了起来。
他悄悄来到厨房门口,看到松岩在做饭,正在手撕鸡胸肉。
香得他直流口水。
好想吃……
但是还没抓到老鼠,不敢张嘴要。
松岩也完全没有要施舍点给他的意思。做好饭就端上桌,自己一个人独享。
外面下着雨,对方愿意让自己留在这里避雨已经很仁慈了,司维也不敢奢求太多,于是继续找老鼠。
但是松岩的木屋很干净,虫子都没有一只,老鼠更是不见影。
司维上上下下又跑了一趟,还是一无所获。
“瞎转悠什么呢?”松岩指了一下厨房,“最容易藏老鼠的地方都不去看一眼?你到底会不会抓老鼠?”
司维马上冲进厨房!
外面下着雨,厨房略显昏暗。他集中精力寻找老鼠,很快却在地上发现了一大块鸡胸肉,煮好的。
啊啊啊好香!好想吃!
不不不,这一定是松大厨对他的考验!
司维冷静了一下,马上张大嘴巴,叼住那一大块鸡胸肉,回到松岩跟前,放在地板上,对他说:“报告,这块肉掉在了缝隙里!”
松岩没好气道:“脏成这样还给我叼来干嘛?故意恶心我?把它扔了。”
“好的好的!”司维赶紧叼着那一大块肉走了,转头就回到厨房,把它放在水龙头下仔细冲洗干净,然后开始疯狂撕咬,大快朵颐。
实在是太香了!
他没敢吃完,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藏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饭后雨小了很多,司维走到门口,看向外面。
头顶传来松岩的声音:“没抓到老鼠就想走?”
“没有没有!”司维连忙说,“我只是看看!”
怎么可能走啊,外面湿漉漉的,地面又很脏,他巴不得一直留在这里!
洗好碗,松岩开始研究菜谱。
大厨又给猫咪找了新的活儿,让他在旁边帮忙,把混在一起的黄豆和绿豆分开。
司维用没受伤的那只爪爪扒拉。一边扒拉一边套话。
“你为什么会讨厌猫?”
松岩说:“因为猫弱小,没用,无能,是废物。”
喵?
司维抖了抖耳朵。
这几个词听起来不像是在形容猫咪,而是在说人?
这位厨师到底经历了什么?
松岩也向他打听:“你是哪里来的?”
司维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在垃圾桶里。”
松岩看他一眼:“你有项圈。你脖子上的龙鳞又哪里来的?”
司维摇头:“不清楚。”
他马上仰起脖子:“你喜欢这片龙鳞吗?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这是他唯一能给对方的东西。
松岩却是一脸嫌弃:“谁稀罕你的臭玩意儿?”
司维“哦”了一声。
系统提醒道:【不要轻易把这个东西送人,也别取下,它能帮你威慑其他妖怪,使他们不敢伤害你。】
松岩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司维停下爪上的动作,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厨,“请您为我取个名字吧!”
“请您为我取名字吧。”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狠狠砸进了松岩的心湖,让他痛得抖了一下。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他眼前闪现,他看不太清,但却隐隐能感受到那种汹涌的悲伤……
是什么时候?谁说过一样的话?
厌恶的情绪从心底窜起,迅速控制住他的大脑。
他忽然变得暴躁起来:“滚。”
司维动了动猫耳:“那我就叫‘滚’了!”
松岩:“……”
他忍不住说:“你有毛病吧?!”
司维甩了甩尾巴:“那我叫‘你有毛病吧’,好像有点长?”
松岩怒不可遏:“你竟敢骂我!”
司维缩着身子后退,一整个贴在流理台上,瑟瑟发抖:“那……那我叫‘你竟敢骂我’……”
松岩他拿起菜刀,用力往砧板上一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