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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贵(649)+番外

朱常淇已经吓到了。

他最近的确很不舒服。他以为是因为朝鲜王将至引发的劳累和压力所致,难道他错了?

他慌了。难道他真的染病了?

他从江南开始就没少偷摸跑青楼。

刚回京那阵,文兰屡屡冲他甩脸子,他心头憋屈,更是偷偷跟往常要好的兄弟去寻花问柳好多回……

还有两次图新鲜,乔装跟着平昌侯家小爷去乡间找了一小寡妇玩……

这里边的人,是不是干净,他并不知啊!……

与朱常淇一样吓到的还有于公公。

这又是个什么事?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次找人去请皇帝之余,他又赶紧示意御医离开。

朝鲜王看在眼里压根不在乎,反而当众冷嗤打脸。

“这御医是个酒囊饭袋,能看什么诊。走就走吧,赶紧走。”

他反而手指了在场那几个大夫去给朱常淇把脉,说只要他们能探明病情,一律加三倍赏。

朱常淇嚎了起来,招呼人搀扶着往后退。

“本王天之骄子,怎能让你们一群鄙陋粗人如此凌辱,朝鲜王若执意逼迫侮辱,本王不如一死以鉴清白。”

“心虚了?”朝鲜王冷笑。“别啊,您是堂堂骄子,怎能以死明志?不探就不探吧。算了,七皇子既然不敢,咱们也就不要勉强了。七皇子病情如何,心里有数。既然您没胆量看诊,咱们也就明白了。”

“你,你……”朱常淇分明的底气不足。

“七皇子可要想明白,您若不敢给大夫瞧,就失去了您最好的自证机会。本王若是您,这会儿应该自己巴求着证明没病,应该当着众人来自证,而不是畏畏缩缩,引人非议。本王以长辈身份劝你,错过这次机会,便有心虚之嫌,谣言四起后再要去灭绝,可就难了!”

“本王清者自清,无需自证。”朱常淇怂。他不敢。他瞧见自己的掌心也有些隐隐的红点,那是什么玩意儿?他若当场被断定有病,他就全完了。怎么也得要等到父王那里动作。事关皇室颜面,父皇绝对不会置他于不顾……

朱常淇早已被送入了死胡同。他不管做什么,怎么做,结局都已注定……

另一边的李纯则已经离了马车再次入宫。

他么,打算去皇帝那儿晃悠一圈。既以免有不管事之嫌,另外索性去把控一下进度。怎么的,他也得让文兰将戏演完才帮着皇帝去收拾……

而此时此刻,尼姑已经被几个大夫轮番看了手心又重新把脉,还有朝鲜嬷嬷带她去马车里看了身子。

“这尼姑……的确像是那种病。”嬷嬷道。

“病情不容乐观。先前把脉还以为是有孕才导致了脉象迟滞,倒是没想的是由于那暗病的发作。”大夫言。

“这病恐怕不好治。想要根治并不乐观!”朝鲜御医道。“即便是拖延也很费银钱,尼姑先前所言不假。”

“按理,即便染病两月也不该如此严重,但或许是因为有孕的缘故,所以导致尼姑这病情看上去还要严重几分,恶化也快,甚至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感觉。”大夫补充。

“难怪这尼姑胆子这么大,还敢不怕死地找到宫门来,原来已是走投无路了!”众人议论起来……

如此,尼姑的证言再次被证实了一次。

而朱常淇的面色也正随着大夫嬷嬷所言而快速变得死灰。他盯着尼姑不敢相信。尼姑真病了。那他与她……所以,他是不是,也没救了?

朱常淇一屁股坐地,气力全失……

而此时此刻,那边前往清心庵的一大拨人已经回来。

出了这种事,清心庵的主持避之不及,以闭关为由,避免了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只派出了一个叫妙意的小尼姑来认人。

小尼姑看着地上那位,唯唯诺诺,却实在不敢认。师姐们已经嘱托过,此时宁可眼瞎,也不能害了庵里。到底是皇城下的庵庙,若得罪了皇室,今后怕整庵都无活路。

小尼姑只说进庙时间短,实在辨不出地上尼姑是否妙真。

妙真坐地冷笑。

“这不是妙意师姐吗?师姐,您不认我吗?我被欺辱了,庵里就将我弃之不顾?你们可以昧着良心,倒是对得起这身素衣,对得起头顶佛祖?无碍,你们为了巴结贵人,迎合强权,既要做那睁眼瞎,弃佛祖真言不顾,妙真便祝你们多得香油钱,早日得善果。”

妙真的讥讽在场包括妙意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听懂了。佛家讲究存善念,发善心,结善缘,做善事,来得善果。然而此刻前四条善字诀未行,如何能得善果?尼姑在骂她们早就注定了徒劳,是打着幌子在游走贵人和强权之中,早就失了佛祖指示……

那叫妙意的小尼姑的头都要埋到了前襟,只低着头默默念经来掩饰慌张。可她这副模样,在场众人也都看懂了,不由暗暗嗤笑……

然而小尼姑不认也没用。

“禀王上。清心庵确有‘妙真’其人。但妙真在两个多月前出门采购物资时,便无故消失了。清心庵在京郊找了几日都未见其人,之后便在官府报过了案。属下与皇城侍卫已经前往府衙调取了卷宗,证实确有其事。”

那朝鲜卫兵先拿出了清心庵提供的妙真出家文书,与此同时,有顺天府的官兵也被带了来。

由于涉及了失踪案和绑架案,顺天府不敢推诿,再头疼也只能派人来了一趟。

那官兵拿了清心庵报案时给出的妙真画像,与地上尼姑一比对,确实无误。为保万一,地上尼姑还被官员拿印泥调取了手印,确认正与清心庵提供的那份出家文书上的手印一模一样。

至此,已经可以确认,地上这个尼姑正是清心庵失踪的妙真。一时间,人群再次沸腾。尼姑所言再次被证实。

铁证在此,刚刚那支支吾吾的小尼姑妙意则被众人一顿痛骂……

妙意也不敢分辨,几乎是抱头鼠窜地逃离。

那边跟着婆子去找尼姑被扣押处的卫兵也回来了。

按着所指,果然找到了城郊山顶屋舍,里边有尼姑的僧衣法器,也有尼姑的生活器皿。按着先前尼姑所言,屋后有鸡舍,鸡舍开了门,直通了山下。

而侍卫到时,庄上前门处正有两个婆子如热锅之蚁团团转。见卫兵便开口问:可是七爷的人?

卫兵机灵,说正是,问她二人出什么事了?

“姑子跑了,跑了!”俩婆子很慌张。“山上找了一圈也未见人,不知去了何处。按理那姑子病重,不可能走远。劳烦各位,赶紧禀告七爷拿人。”

当朝鲜卫兵将这话传来,在场又一次炸开了锅。

这次,的确是证据确凿了。

七爷?拿人?姑子?跑了?病重?全都对上了。

朱常淇果然是扣押了正经的庵堂里的尼姑!

“胡说!污蔑!冤枉!休得胡言!”朱常淇再次挣扎。

而卫兵压根没看他,又将两只大麻袋扔到了地上,从里边倒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首饰及生活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