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掌贵(658)+番外

所以,她必须用手段“除了”自己。于是她想到了这种“捧杀”。

好主意啊!

自己应了,就成了宫妃。不但很难控制得了她,还将陷于各种后宫厮杀中。

自己不应,更是如了她的意。

文兰不由一凛。

她那番言辞说的那么慷慨激昂,发人奋进,可若刚刚自己这一茶碗砸到文庆头上,在父王看来,可不是刁蛮娇纵?可不是恼羞成怒,将个人利益放在家国之前?

她是料定了自己这个暴脾气一定不会顺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暴跳如雷,一定会起争执……

在父王已经动心的状况下,自己的表现引发的结果自是可大可小。父王是自己最大仰仗,自己在大周京中能娇纵横行,说到底还是因为父王的宠爱。可若父女之情被挑拨……

再加上自己那一砸,万一弄不好,她再玩个好歹……

自己岂不是还要欠下她一个人情?到时候与父王伤了感情不说,还反惹了一身骚,后果便是雪上加霜,再不愿也只有从?

亏得没动手啊!

文兰一口干了那杯茶,将茶碗塞回了她的手,慢慢摆笑。

“姐姐只有一个问题,李纯是好,是稳,还保险,可众人皆知李纯将大婚,咱们这个时候出手,会不会不妥?圣上能答应?妹妹的信心和底气源自何处?还有,锦溪郡主是太后心尖上的人,咱们这么做就得罪了她,妹妹可有应对?”

文庆面上再次恢复了笑意。

“姐姐这些顾虑没有道理。圣上此刻急着平息事端,咱们去索要利益他还敢不给?一个臣子的婚事罢了。咱们又不是看上的别人,是他的心腹,他该放心和高兴才是。

而且那个程紫玉是商女,又不是什么真郡主,咱们还是真公主呢!她笑掉大牙,捐些银子惺惺作态就能上位?那咱们也捐就是了。怕她做什么?她那样的,原本就高嫁了。我就不信,皇上没有心疼可惜了李纯的想法。”

文庆冷嗤。

“至于太后,她一个后宫妇人,还管得着前朝之事?咱们此刻是代表的属国,他们要是不给个满意交代,那寒了的可不止咱们朝鲜的心,还有周边其他属国和外族之心。大周皇帝高瞻远瞩,一定会应。”

文兰看着这个所谓的妹妹,有些后背发凉。

乖乖,还是小看了她。她不但深思熟虑,还野心不小。也多亏自己提早对朱常淇算计了一番,扳回了局势,否则,按着她这手段,一旦让她蹦跶上来,自己哪里是她对手?

文庆见文兰不言不语,眼角一挑。

“我知姐姐的顾忌。姐姐与那程紫玉交情匪浅,所以忍不住为她考虑。但区区友情在家国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再说了,既然她与姐姐交好,就更该成全姐姐,理解姐姐,接纳咱们的打算,这才是作为知心好友当做的,是不是?”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全自己?理解自己?所以,自己若不做,就是将“区区友情”也放在了家国大情之前?她挑拨完自己和父王感情,还要来逼迫自己里外不是人?

文兰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此刻,她简直想一口唾沫吐出去。

这贱人,心真黑。所以,行背叛,拉仇恨,背黑锅,然后承受报复的都是自己?啧啧,煞费苦心了!偏偏自己还不能,又不敢爆发,她怎就那么坏?

文庆还在吧啦吧啦个不停。

“姐姐你不是还给程紫玉拉了咱们朝鲜好几张订单?那个程紫玉既然接下了,就该知道咱们的好。否则……她若敢撕破脸皮,不识抬举,咱们就拿订单拿捏她,要她赔偿……这些订单可涉及了两国之间,可大可小,她是个商户,她担得起?与咱们耗上,她程家也就完蛋了。”

文兰点着头。

“很好,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最关键的人,那个李纯?”

“他?”文庆面上闪过羞涩。“程紫玉不过尔尔,身份地位都不如我,只要皇上应了,我相信他也不会拒绝。”

“你倒是有信心,可我听闻,李纯与程紫玉感情很好。”

“这事……妹妹自有计较。总有办法会收服他的心的。姐姐,他日我赢得李纯心后,咱们一个前朝,一个后宫,就是真正大权在握了!”

“所以,你是想要李纯正妻之位?”

“是。”

“可圣旨已下,不可能……”

“那我就求个平妻。”文庆立马打断。

“别怪我泼冷水,若得不到平妻呢?”

“不可能!”文庆倒是有信心,“我会努力的。而且,现下的状况,我相信,皇帝一定会答应。当然,若努力无果,我也认命,只要为咱们母国好,纵是妾,我也愿意做……”

文兰的笑渐渐深了。

这丫头,显然还不知,关节在李纯而不是皇上吧?

“文兰姐姐,您一直这么三推四阻,该不是不愿意吧?我知道,让您入宫面对个老男人是委屈了你。可你别怕,只要我们姐妹同心……”

“怎么会?”

难为她费那么多口舌,文兰自然不会由着她一个人唱完戏。

“文庆妹妹谋算不错。和妹妹一样,只要能为家国做事,牺牲自己算得了什么?别说皇上身强体健,就是病入膏肓,只要对咱们有益,文兰都在所不惜。父王,您放心,就算拼了这破身子,文兰也一定会最大程度实现价值,不会辜负了母国和父王的培养。”

文兰“大义”,一激动,又咳了起来。

一顿猛咳,只呛得双面绯红,恨不得连肺都要咳出来。

朝鲜王的心理瞬间又被古怪扭转。

刚刚因着前程的心动在这一刻全都转化成了对爱女的心疼。

他一把夺过文庆手中水壶,忙着端茶递水,又捋了捋女儿的发。见女儿原本圆圆的下巴已是尖尖,原本骄傲欢快的性子也懂事沉稳,而这一切转变,都是源自这几个月的磨难。

女儿若是入宫,未必能顺坦啊。

他有些不舍了:

“不是非要如此,也不急在一时。别急着下决定,这是大事,一旦踏出去就不容反悔。兰儿,你这身子……为父也担心。”

见朝鲜王面上红晕正以可见之速退下,文庆有些着急了。

“王上,机会正当好。咱们越早去求赔偿,越能有大收益。”

“这个主意有利有弊,容本王再思量一番。”

正好宫女端来了药,朝鲜王体恤女儿辛苦,便起身了。

“兰儿也再想想,明早咱们再做决断。父王相信,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文兰点了点头,端着药碗蹙眉,一脸痛苦喝了起来。

朝鲜王轻轻一叹,叮嘱了文兰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文庆二话没说也跟了出去。

绿乔张望了一阵。

“主子,文庆去找王上私聊了。”

“随她去。”

“主子您真的……要由着她撺掇王上?您真要入宫?”

文兰笑而不语,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