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就好，回头是岸。”叶轻点点头，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过这对一个青春期男生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儿，估计还喜欢着楚新心，希望他能走出来吧。
林小铭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小熊挂饰，最终还是没下定决心还回去。
虽然嘴上老说着划清界限，但这已经是她留在他这儿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
顾芸和她同路，在一个红绿灯前右拐。
十点一刻，夜色笼罩的街头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因为是额外的补课时间，XX中学并不提供住宿，只能回家。
学生们有的已经被豪车接走，放学的人流也随着十字路口分散，当她们拐进地下车库时，四周已经安静得能听见脚步声。
“周伯说学校前边的路段不好停车，就停在这里……听说没人接你，我正好可以让他送你一程。”顾芸自顾自说着，“毕竟你也听过前不久的新闻吧？江城最近不□□宁，最好别一个人走夜路。”
“啊啊……是。”叶轻嘴角抽了一下。
所以她不小心干出来的那件事，成了江城人最大的恐慌？
“而且，为什么你家没人接你？”顾芸有点奇怪，“按理说一个叶家，不可能连司机都没有吧？你两个姐妹不也在上学么，都是自己回家的？”
“我排老二，夹心饼干。”
顾芸大概听懂了，毕竟每个大家庭都没那么简单，听说叶家那两个姐妹非常优秀，这人设要传遍江城整个上层圈子也不简单，可见没脑袋的叶轻在里边混得有多艰难，以她那性子，绝对没少吃亏。以后还得多教教她如何搞好家里头的关系。
大概是怕触到她某根敏感的神经，没再问下去，而是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叶轻：？
为什么感觉顾芸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奇怪的同情？
忽然，头顶的灯闪了一下。
短暂的黑暗中，顾芸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侧方靠近，危急中推了一把叶轻；“快跑！”
这时，几只和视频中一模一样的、冒着黑气的犬类生物包围了她们。其中一只向叶轻扑来，顾芸想也没想用手臂挡了一道，被尖利的爪子挠出一道长长的血印。
实操课训练好几年的胆量，在真正面临未知生物带来的绝望与恐惧时，不值一提。
顾芸再怎么说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女生，就算凭一时反应挡了一下，也慌了手脚。
她不想丧命，也知道叶轻对她而言只是个累赘，甚至有丢下叶轻一个人逃跑的想法一闪而过，但迟迟没有行动。
关键时刻要是为保命就抛下朋友，她愧做顾家长女！
她顾芸——
还没等她下定决心，脑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身后，叶轻面无表情的将徐徐软倒的她接住，动作算得上温柔。
又是地狱恶犬。
不该让顾芸看到这些，所以只有打晕她，先放到比较安全的地方。
她轻轻抬头。
从一进来她就有所察觉，这个停车场的摄像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破坏掉了，她没有任何被窥视的感觉。
再加上这些突然出现的地狱生物，她几乎可以确定，死神确实来了人间。
更恐怖的是，死神可能就在江城，在他们附近所有可能的地方！
叶轻心情有点不太妙，也懒得再收敛气场，无视周围的地狱恶犬，抱着顾芸往车上走。
地狱恶犬仿佛察觉到什么般，在原地呜咽着，蠢蠢欲动，像是时刻要扑上来，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低等生物也有它自己的灵智，即便不能思考，也能仅凭着动物的本能辨出什么东西可以欺负，什么东西万万碰不得。
她拿顾芸的车钥匙打开车门，把她先抱上了车，下车时见那一群地狱犬围在车外，顿时心生厌恶，眯了眯眼眸。
“放肆。”
话音落下，几只犬类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劈碎，甚至连死前凄厉的惨叫都无法发出，就化为一缕黑烟。
叶轻给自己出了口恶气，心情平复不少。
顾芸手上的伤她得想办法解决，那可是地狱生物，爪子脏得很，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她真没想到顾芸竟然没第一时间跑掉。
人类的感情真奇怪，才认识多久的朋友，就值得她这样付出？
但是，第一次有人挡在她前面，这种感觉虽然奇怪，但她一点也不讨厌。
她记得停车场附近就有一个药店，没多想就往出口走，一边掏出手机。
还没等她打电话喊医生来，手机“叮咚”一声，出现了一个推送。不过她没心情管。
下一秒，整个停车场的所有灯，在一瞬间破裂，场景暗下来时，浓郁的神息不由让她心脏一颤，下意识往旁边的五菱宏光侧蹲。
这味道太浓了，肯定不止一个神在这里……他们在干什么？疯了吗？这可是人间！
再想想刚才出现的地狱恶犬，叶轻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地狱恶犬是闻着死神的味儿才来人间的。
那么，四舍五入，八成大概，死神就在这里？
那浓重的神息，不会还有其他神也追来了吧？真·神仙打架？！！
她轻轻伸出半个脑袋，看见虚空之中晃动着两个模糊的白影，神力淡淡的辉光映照着他们，也让她勉强能看清对面神息接近于虚无的、笼罩在一团黑影中的高位神。
“终于找到你了，死神。”
“束手就擒吧！”
对面的死神没动，但凭他的话音就能感受到那不屑：“就凭你们？天神手下没人了？”
“神进入人间，强大的力量会引发天雷的制裁，越是力量强大的高位神，需要封印的力量越多。我知道您的强大，可惜这是人间。”白影的口气遗憾而悲悯，同样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弑神……真想试试呢。”
叶轻眯起眼睛，一面是珍惜生命不敢发出动静，另一面，不想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
看样子天神是派出不少神来人间围剿死神了，转学生里很可能混杂了天神的手下，不然她哪儿有那么大概率遇见江棋那个不知名小神。
他们说的没错，如果死神真的以人类的身体下界，那绝对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天神要是知道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
反正待着也是待着，她偷偷爬到了车底，打开了手机，想登入神界看看最近风向。
没想到，刚一进入神界网站，就是一个直播窗口。
画面有点黑，但应该是通过水晶球过滤，里边的影像还是清晰的——
看得出这是个人间的停车场，一排排各式各样的轿车整齐排列着，而在播主的视角，可以看见对面半空中悬停的黑色影子。
因为网络有延迟，她看的正好是半分钟前的影像，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脑袋悄悄从一辆五菱宏光边上冒出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