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惊诧,所有的一切不都已经按部就班了吗,虽然不保证肯定能达到满意的效果,可是一切都已经开始有起色了,干嘛要出国。
况且,张诺的父母,我妈,要怎么办。
张诺看见我的犹豫,开始烦躁了起来:“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小骞儿,你到底还要让我等多久,我现在就恨不得能听见你清亮的声音,我等的太久了。还是说你担心我家里面的人还有你妈!等我们安排妥当了,就把你妈接过去。”
“至于我爸我妈,”张诺忽然安静下来,语气有些暗淡,轻轻的抽出了一棵烟,点上,吸了一口:“只能交给张承照顾了,呵。”
他无奈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等有一天他们能接受咱俩了,我再好好尽孝吧!”
我的心里有些苦涩,我们之间的选择,张诺终究为了我,放弃了二十多年的亲情,而我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见我依然没有回音,张诺的声音赫然提高,轻轻的低咒了一声:“妈的!我知道又是你那些有资格没资格的破理论,你不是说我的钱你没资格花吗!行啊,咱俩一到那边就登记,这总行了吧!你是我的合法伴侣,总有这权利了吧!”
我蓦地抬起头对上张诺的眼睛,他眼里的坚定光芒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我狠狠的一把抱住他,感激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我何德何能,竟能享受你如此的体贴,如此的牺牲。
我妈帮我一起收拾行李,她一直念叨着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不用你们操心,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小骞儿,张诺那孩子……你可不能负了他。”
然后,她轻轻的塞了张卡在我的手里,那是她全部的积蓄,我推拒着,她却紧紧的攥住我的手,说拿着,到那边总是用的着的。
心里被感激狠狠地填满,也许这一辈子,我做再多的事都没有办法报答这个为我付出全心全意的女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照顾好,照顾好她这一辈子最挚爱的宝贝。
忽然而至的门铃声,打破了当时的沉默。
四年多不见了,多福的到来让我又惊又喜。他说听郦瑞说我们就要走了,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趁着现在,过来看看。
多福喝着茶,温温的说着过去的现在的事情,那些分隔的时间,似乎在我们之间就从来没有存在过。我有些欲言又止,他笑着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那时都太年轻。
他说过两天他也要去深圳,不是为了要挽回郦瑞,只是因为在有她在的地方会觉得安心,也许,那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劝他再等会儿,也许张诺过会儿就会回来了。他摇摇头,说着有机会吧。
我知道,多福一直遵守着自己的约定,他说过,他再没有张诺这个兄弟了。也许,真的能有那么一天,他们能够再次相见,平和的,老友般的攀谈着。
临行前的一晚,我和殷娉婷在MSN上聊天。他问我什么时候到,然后说要去接我们。
她说她想写一本纪实体的小说,就写我们的故事。
“我在小说里是一男的,你是一女的,张诺是一男的。”看着殷娉婷打的那些字,我忽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周北呢,男的女的?我笑着打下这行字。
好一会儿,她才回:是一男的,我最后和他在一起了。
我愣了一下,接着打:怎么,让你和他在一起就和把个直的掰弯了那么难。
她说不是,是一直觉都得那是自己的兄弟,从来没那想法,谁跟你和张诺似的,净朝自己兄弟下手。
她说小骞,我挺矛盾的,我想他醒,又怕他醒,怕他一醒,就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了,你说,他还要我吗。
我的心绪有些乱,最后笑着打下了一行字:放心,你赶都赶不走他。
殷娉婷说行嘞,不和你聊了,我家小北得喂饭了,明天到了就给我来信儿。
我笑着答应她,到了就给她电话。
关掉机器,我轻轻的走到窗边,夜晚的天空有着很亮的星,闪烁着。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遇到的怎样的彼此,会不会一直幸福下去。
但是我知道我们都长大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总能坚定地走下去。未来,也许尚未有定数吧……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全文完——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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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愁.别叙
火车越走越远了,最后连那条长龙似的尾巴也不见了。张诺两手撑在膝盖上剧烈的喘息。只为了多看两眼那个孩子,直到现在,他才来得及把呼吸调匀。
“诺哥!我们,回去吧!”袖子被人拽住,张诺回头看见了郦瑞有些怯懦的脸色,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不回去又能怎样,难道去追着火车叫他留下?可是,即使留下了又能怎样,他能给他什么,什么也给不了,只有伤害。
他现在恨透了自己,明明已经调好了闹钟,他知道他几点会走的,可是因为宿醉还是没有醒来,要不是郦瑞的那些电话,自己恐怕连这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刚刚看他就那么悬在车窗外,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一定想和自己说说话的,这一别少说也要半年多。可是世事谁又能说得准,自己是答应过他要去找他的,万一不行呢,也许就是几年见不到,也许就是一辈子。只这么想着,张诺的心就纠结成了一团,太难受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撞进院子的时候,那个孩子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发呆。阳光的照射下,那粉雕玉琢的娃娃莹润的几乎透明。
那时的他有些看呆了,这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小哑巴,挺漂亮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不能说话呢。
这时小小的张诺心里的惋惜,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从不知道这个孩子这么倔强,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大大的眼瞳斜飞着,像只小豹子,没有一点低头的意思。
洛小骞儿,张诺在心里重复着那个名字,不自知的竟给那名字带上了软软诺诺的尾音。
呵呵,张诺在心里轻笑着,真是头小倔驴。
就这么着,那叫洛小骞的小哑巴从此就和他们那些小破孩厮混在了一起。
诺哥,诺哥,他总是不出声音的那么喊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不一样,从来不出声音,就是能将自己看得通通透透,比自己看自己都清楚。
后来他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就是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梦遗。那晚,他梦见的就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哑巴娃娃。
自己是不是病了,又或者是说跟他在一起太长时间了,离他远点吧,不和他在一起呆着就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