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跟你谈心的，汤米。」艾登轻声的回答，温和的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

「交朋友真难。」汤米笑笑的回答。

「决定，汤米。」艾登用手指敲敲桌子提醒他。

汤米耸耸肩，「至少先让我听听你要我做什麽？」

「很简单，你只要回去告诉东尼，我是个问题，在我指定的时间，让东尼命令那个人来找我，剩下的我会自己处理，你可以马上收拾打包，离开纽约去找你哥哥，放弃这个城，你们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做生意。」艾登平淡地回答。

「亏你能讲得这麽轻松，你知道光是纽约的生意就占了我们总额的百分之四十吗？」汤米一脸好笑的回答。

「景气总有差的时候，至少你还保住了百分之六十。」艾登耸耸肩，「或者你也可以不要。」

汤米偏著头回答，「我当然要，只是我怎麽相信你真的会照协议做？你又怎麽相信我会照协议做？」

艾登笑笑的从口袋里拿出支录音笔，「你刚刚可承认了东岸最大的毒贩是你哥哥，我说过我的地盘由我作主，这东西会变成证据或是变成一个收藏，全看你。」

汤米挑起眉，「这对话爆出去你也毁了。」

「你以为我在意？」艾登笑了起来。「我能扯下东岸最大的毒贩，你还怕我没出路？」

汤米只是直视著艾登半晌，又笑了起来，「能扯下东岸最大的毒贩你不做，只要杀了那孩子的凶手，你对亚历真是有情有义，真可惜你是个直的，不然亚历一定对你死心塌地。」

「他叫杰瑞米，杰瑞米．琼斯。」艾登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从档案里抽出马丁的照片，推到他面前，「这是他弟弟，他唯一的家人，他们从小没有爸爸，妈妈过世以後，他一手养马丁到大，送他去念了名校，马丁一直是他的骄傲。」

艾登直视著汤米。「你能想像吗？兄弟俩相依为命的苦过来，最後只有一通电话告诉你，你的兄弟死了，你的世界一夜之间就毁了。」

汤米收起了笑容，脸上没有神情，没有原来那种嘲讽也没有无所谓的神情。

「就跟你一样。」艾登轻声的开口。「没有人比你更理解这是什麽感觉。」

过了许久，汤米才抬起头，「你怎麽知道的。」

艾登只是笑著耸了耸肩，「应该说怎麽会没有人知道，我从来不知道其他人的脑子里放了什麽，这不难查。」

「加州理工是所好学校，汤米。」艾登轻声说话的时候，总让人感觉他很有诚意。「你应该念完他的。」

「他们不在我哥身上打那一枪，不让他变成半个废人……我们就不会反击，也没有今天的布莱德．肯特了。」汤米冷冷的开口，「我也一直觉得很奇怪，怎麽会没有人抓到我们。」

「因为他们都是白痴。」艾登笑了笑地回答。

「太过自信会害死你的。」汤米也笑著回答他。

「每个人都这麽跟我说。」艾登又敲了敲桌，「汤米，我真的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说实话跟亚历太靠近的男人我都讨厌，所以你最好在我耐心用完前回答我。」

汤米只耸耸肩，「有何不可，我也没什麽更好的选择。」

艾登笑了起来，「很聪明，汤米。」

「每个人都这麽说，但我哥比我聪明多了。」汤米平淡地回答，低头望著桌上那张马丁照片，又抬起头来望著艾登。「我想告诉亚历我很遗憾，不过我想你不会替我转述。」

艾登笑笑地起身，收拾著档案夹。「你真的很聪明。」

门外有人敲了几下，朗迪探进头来示意艾登出去。

「缉毒组的发现了？」艾登走出去低声开口。

「嗯，丹瑞去找了杜夫，带走了Ｊ。」朗迪回答，「杜夫大概马上就会杀过来了。」

「把这个案子转给缉毒组，然後连络ＤＥＡ说我们找到他们失踪探员，让他们找杜夫，顺便帮汤米找个律师，肯在半夜出门的。」艾登交待著，朗迪只愣了一下，没说什麽的离开，艾登又回到侦讯室里。

「有问题？」汤米挑起眉望著他。

「部门之间的小问题。」艾登笑著回答，「现在我建议你马上找个律师，行使沉默权。」

「这倒是个好方法。」汤米耸耸肩。「我还没问我杀了谁呢。」

「克里斯．唐顿，ＤＥＡ卧底探员，半年前失踪，前天我们发现了尸体，尸体上的白色小药丸跟你昨天给我的成份相同，因此我申请了逮捕令。」艾登很平常的回答，像是在报告案情。

汤米不可思议的望著他，「这样也能拿到逮捕令？你们是走什麽後门？」

「这不重要，不是吗？」艾登笑著，收起了档案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倾身在他耳边开口，「下周四凌晨二点，我在家等他，我想你可以很容易的找到我的地址。」

汤米翻了翻白眼，「我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太大还是自信过头，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

艾登笑著拍拍他的肩，「感谢你的关心，在此之前，你就待在你常待的地方，事情解决我会给你连络，你可以在周四中午前离开，我保证。」

汤米叹了口气，又耸耸肩，表示他知道了。

艾登要离开的时候，门正好打开，怒气冲冲的提姆．杜夫刚好冲进来。

「嗨，提姆。」艾登亲切温和的笑著。「我刚刚发现这案子好像是你们的，正好你来了，疑犯就交给你。」

艾登带著温和的笑容，从容的离开。

汤米望著看起来气炸了的缉毒组组长，很冷静的开口。

「两个字，律师。」

Partner 07

艾登走回办公室的时候，西德尼已经在擦白板上的字迹。

雅莉安娜正在写报告，朗迪朝艾登点点头表示他把交代的事办好了。

「都回去吧，剩下的明天再说。」艾登朝他们笑笑，走回办公室，抬头看了下钟，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把手上的档案锁回抽屉里，他想著ＤＥＡ收到消息，肯定明天中午前就会派人过来，但朗迪给汤米找了律师，应该明天早上就能保他出去了。

艾登还在盘算著要怎麽做，突然间有人冲进办公室，他抬起头来看见脸色气到涨红的杰瑞米冲了过来，下意识只咬紧了牙关，就被重重一拳打在脸上。

他连闪也没闪，只撞在身後的档案柜上，发出碰地声响。

西德尼和朗迪跟著冲了进来想拉住杰瑞米，艾登扶著脸站直了起来，扬手制止他们。「没事，出去，你们都回去。」

西德尼犹豫了会儿，朗迪望了艾登一眼，没说什麽的拍拍西德尼的肩要他离开，顺手帮艾登带上了门。

杰瑞米看起来比刚刚还要生气，显然是提姆告诉他自己『私下』跟汤米谈过了，而且汤米找了律师，并且不愿意再说话。

也或许杰瑞米已经知道他的卧底身份不能再用了，所以火大成这样。

艾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著杰瑞米的手紧紧握著拳，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再过来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