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慢悠悠地（他直觉认为）回过来：“别急”

苏方宜扔下手机倒在沙发上。一想到屏幕对面有个陌生男人正在审核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有点羞耻，又有点豁出去的兴奋。

一会儿，K说话了：“照片”

苏方宜一手高举手机，来了个醉眼迷蒙的剪刀手自拍。

风骚小野鸡：还成吗

风骚小野鸡：呵呵，不是还要艳照吧

屏幕又亮了亮。K：“体检报告”

苏方宜都傻眼了。他良家多年，不晓得行内还有这规矩了。安慰自己安全第一，起身翻箱倒柜，把半月前公务员体检报告拍了传过去。

风骚小野鸡：这下行了吧

风骚小野鸡：你真是我哥

这下对方没让他等太久：“10点?万豪B-714”

风骚小野鸡：……这就定了？

风骚小野鸡：我还不知道你长啥样

风骚小野鸡：你资料都加密了K：[照片]

是张偏黑白色调的照片，没拍脸。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浴衣下毛茸茸的一大根。

苏方宜脚底一下就软了，字都打不稳了。

风骚小野鸡：塞uI啊?0而?我i来！?就来！#……*

地铁上他还春心荡漾，回味着那张照片。出站才想起现实，隔着空瘪的钱包，捏了捏那几张可怜巴巴的钞票。

进了酒店大堂，他还半遮半掩，有点羞羞答答。猛地一想，自己现是正大光明自由身，搞一点性生活理直气壮。遂昂首挺胸走入电梯，就跟谁在身后跟拍似的。

电梯打开，他雄赳赳走出去。一边发私信：“到了。你在哪”

屏幕闪了闪：“进来。”

他推开门。房间光线昏暗，银纱帘在落地窗前轻轻摆动。窗外微光勾勒出独立沙发上一个男人的轮廓，脸看不清，只依稀看出眉目很深。

他视力不太好，眯眼叫了一声：“……是刚才……？”

黑暗中的男人开口：“你迟到了。”

他声音简直是低音炮，低沉磁性，自带环绕立体声。苏方宜给他一下吸附得差点瘫软：“坐地铁……有点慢。”

对方不说话。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背，四顾想找盏灯。

男人沉默地看着他，忽然说：“过来。”

他不知怎么就听了。半步半步挪过去，暴露在相对明亮的光线下。

对方再次开口，用的还是命令口吻：“站那。”

他不自在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是个马戏团的猴子，到哪儿都是给人牵着鼻子走。别人说什么他听什么，尤以那人渣前男友为甚。什么圈内交际开支大啊，风气开放纯友谊啊，最后眼睁睁看他跟个寸头女文青滚在一张床上。

一想到这就控制不住了，眼角也热了，态度一下挑衅起来：“看够没？还干不干了？”

对方静止几秒，开了口：“干。”他从沙发上起身，身高极具威胁力。走过来时，曳地黑影将苏方宜整个人笼罩。

苏方宜吊着白眼盯住他，不肯服输。对方白色浴袍半敞，袒露胸膛，系带微松垮，露出浓密毛发。苏方宜眼睛落下来，平视一眼，马上吞了口口水，气焰也瞬间降落：“你……身材蛮好的。”

男人停在他身前。强烈的荷尔蒙几乎将他淹没。什么动作还没有，气氛已经色情得受不住了。

他一时反倒怂了，勾着头说：“不先聊聊……？”

对方嘴角无言动了动，示意不必浪费时间。他把苏方宜穿着牛仔裤的屁股向自己按了按，低头，跟他接吻。步骤极其简洁，几乎没有礼节性的成分。

苏方宜不懂行规，被动接受对方侵略，心情激荡，似浪涛起伏。他ex半直半弯，对他不咸不淡，极少主动。一冷淡就是好几年，欲望被打压得将近覆灭，已不记得身体几时被人需要过。

他心防一打开，身体也有体现。两人摸着咬着，很快到床上。对方问：“洗澡没。”

他出门前是洗过的，怕还有味道，说：“我再去……”

对方强壮的大腿抵住了他的腿。他一把掀起苏方宜的衬衣，直接进攻他身体中段。

苏方宜做梦也没想过性爱可以从小腹开始。对方手半托起他后腰，高挺的鼻梁顶在他肚腹之间，不是确切的爱抚，气息却有明显的渗入。

他大腿紧缩了一下，已经开始有点兴奋了。对方粗糙的下巴在他侧腹碰了碰，一边弄他身体，一边单手脱他牛仔裤。动作不紧不慢，有种身经百战后熟极而流的风度。苏方宜一心要放纵，真搞起来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生硬地拧着屁股，肩膀那一线完全僵硬。拉链被拉开的时候，膝盖才勉强配合张开，单腿钩在他腰上。

对方把他的牛仔裤拉到脚腕，扔开，揉摸他白色内裤里勃起的阴茎。他手法纯熟，煽动性极强，三两下把他摸硬，自己也撩起浴袍，用那一根跟他摩擦。

苏方宜给他调弄得动情，声音也哑了，说：“你那里好大……”

对方说：“嗯。”

他坐起来，张开长腿，让苏方宜与他腿间那个大玩意儿面对面，神情还有点冷漠。

苏方宜知道意思，俯身退了下去。他ex有点洁癖，跟他实战甚少，偶尔亲热，也是在他嘴里就缴枪了。经年累月，练就一流嘴上功夫。这男人阴茎硕大，极粗，体毛也多，给他口交，舌头嘴唇每过去一下，都能察觉他的硬挺和战栗。龟头也饱满，含在嘴里很舒服。吞进去一会儿，能感到筋脉在嘴里搏动。这种呼之即来的反应，对他而言也是前所未有，因而格外催情。给人咬了几分钟，他自己已经硬得有点痛了。

对方显然也对他的口活很满意，反复抚摸他的头发。一会，把他的头推开，一手撕开避孕套包装，单手戴上，对苏方宜说：“后背。”

苏方宜伸直身体，伏在床上。对方单腿跨过他，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手扶在他翘起的屁股上，做了一点润滑，向两边掰开，很快插进来。

他动作强硬，亲密，催情，准确地表达了需要。苏方宜多年在床上没被喂饱过，内心早就饥渴不堪。今天被插得极其满足，眼角一会儿就湿了，呜咽中还搭着呻吟，手指拧得床单都变了形。

耳后传来低哑的声音：“骚得。”

苏方宜半边身子全酥了，背抗拒地弓起来，马上被按住了。

对方一前一后，富有节奏感地上他。他的阴茎简直是永动机。到他射的时候，苏方宜只觉得膝盖都麻碎了。

做完，他毫无美感地瘫在床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来。男人穿了浴袍去洗澡，他抬起发软的腰坐起来，从地下捡起自己的牛仔裤，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抽。

听见浴室开门声，他朝男人擦头发的身影示意一下，随手扔了烟盒打火机过去。

对方不置可否地接住，也点了一根。点火的姿势很好看，只是像社交礼仪多些。

落地窗还是开着，高处的风吹进来。苏方宜深吸一口事后烟，几乎爽上天去。过去与ex合住，他闻不得半点烟味，卧室客厅全是禁地，烟瘾犯了，只能下楼出门。春夏也还罢了，一到冬天，他比寒号鸟还愁。分手时他哭得天昏地暗，现在看也还活得下去——至少可以在家里抽烟了。他按熄烟头，起身说：“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