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栖凤(下)(14)
温书吟见是他进房,便起身坐到桌前等他拿酒给他。
“侯爷不是早上才回去的怎么现在就来了。”唐晓白笑着为他倒酒。
“不欢迎我?”温书吟侧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会,侯爷随时想来晓白都欢迎。”唐晓白想他是忧心慕容云飞的状况,也没有多问,唤人送了些小菜上来。
“我听说禁酒令的事,谢谢你。”温书吟认真道了谢。
想起小桑,唐晓白轻叹了口气,“这是我唯一能为小桑做的事。不过……”温书吟把玩着手上的酒杯,沉默了一会儿,“禁酒令是什么呢?”
唐晓白一怔才又笑了起来,“侯爷不知那是什么,何必跟我道谢呢?”
“因为我家那只老狐狸说,这份人情要算我头上,所以我只好乖乖来道谢呀。”温书吟一脸无奈。
唐晓白于是认真地解释,“唐家的酒销往各省各地,禁酒令一下,谁也不准卖那人酒,要是卖了,唐家便不供酒,哪家客栈不卖酒?他没得住没得吃自然得用抢的,那就容易漏了行踪。”
温书吟点点头,唐家的势力实不能小看,不过……他想唐白应该并不喜欢动用唐家的力量。“真的,谢谢你了。”
唐晓白只是摇摇头,再倒了杯酒给他,“慕容总管的伤好些了吗?”
“并不太好……不过再过些日子大概就关不住他了吧……”想起慕容云飞,温书吟摇摇头。
“慕容总管的手……?”
“怎么?你一向对我的事不是没兴趣吗?怎地对云飞有兴趣了。”
“因为我见侯爷似乎不太担心关不住慕容总管,想是有万全准备?”
温书吟没有回答,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他并不确定慕容云飞的手能不能用,只能苦笑。“别理他了,你关心别人太多我会吃味儿,不如你再给我说说你那个无缘的姐夫吧。”
唐晓白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侯爷是说燕长青?”
温书吟点点头,好奇的目光直盯着他。
唐晓白淡淡地笑了下,“其实我知道他并不多……”
“那就说你知道的就好了。”
唐晓白想了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上二剑,他的剑很重,气很强,我的剑既轻又软与他对上并没有占上好处。”
“喔?你对上过他?”
“就二剑,后来姐姐唤住了我,我才知那是姐姐的朋友。”
“那依你觉得,若我和那燕长青对上,谁的赢面大点?”温书吟有趣地问。
唐晓白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下,“侯爷的剑变化莫测,赢在慢也输在慢,与燕长青对上未必讨得了好,若是慕容总管,他的剑快又狠,或许赢面大些……”
话说一半,唐晓白突然想到慕容云飞已没了右手,歉然道:“晓白多言了。”
温书吟摇摇头,“你说的没错,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打得赢那个燕长青才好。”
唐晓白想开口,念头一转没有问出口,温书吟倒是注意到了,“想问什么就问。”
“晓白是想,侯爷若是赢了呢?”倒不是好奇,唐晓白只是疑惑,赢了又如何?
温书吟笑了起来,“谁知道呢,赢了我就可以进宫面圣抢回我东宫之位,你说是吗?”
这就是唐晓白不了解的地方,温书吟看起来一点也不象想入宫的样子,这么一个自由惯了的人,要把他关在宫里学习政事,不闷死他才怪。
“你说有这么简单吗?”
虽然觉得温书吟是在开玩笑,但唐晓白还是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不过太子年纪甚轻,也不是皇上所出,若是侯爷真的得以进宫面圣,或许皇上会废东宫另立太子也不一定。”
“是吧是吧,到时候让你做太子妃可好?”温书吟笑嘻嘻地说。
唐晓白笑了出来,“晓白不必进宫就人头落地了,哪有命做太子妃。”
“是呀,太子妃要女人才能做哪。”温书吟轻笑着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
虽然温书吟自回京以来的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往他这里跑,唐晓白还是不太理解这个人,就算晚上偶尔他耍赖着硬是要他陪着睡,倒也没什么不规矩的动作。
除了前夜里那突如其来的温存……也许是夜晚的气氛过于温柔,他们都不小心放开了太多,但隔日两人也很有默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着平常的相处的模式。
自己毕竟不是女人,不太介意这些,只是这种时候,就会觉得温书吟到底还是希望他是个女人。“让侯爷失望了。”
温书吟只轻轻笑着,拉过他的手贴在唇上,“你怎知我不是男人也好呢?”
唐晓白淡淡地一笑,“晓白可以给的话,侯爷要什么都好。”
温书吟盯着他,唐晓白很会闪避这种话题,每当这种时候,他摆出的态度都是可有可无,你要我就给,你不要的话我也无所谓的样子。这种反应让温书吟抓不住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一点感情。虽然云飞伤了的时候,桑儿死的时候,还有那夜他在梦里惊醒的时候,他都用温柔的态度安慰自己。但那只是安慰,他很想知道把他的硬壳完全剥开的时候,他会看到一个怎么样的唐白呢?
温书吟只笑了笑,放开了他的手,有些赌气地模样,“话是你说的就别反悔,将来我想要的时候你可跑不掉。”
唐晓白温柔笑了起来,像是在哄个孩子似的,拿出个精致小巧的酒壶,“侯爷说什么都好,这个侯爷带在身上吧,想着晓白的时候可以喝。”
温书吟睨了他半晌,接过酒壶,看着它小巧可爱的,就往怀里塞。“好吧,看在这个的份上原谅你的没有诚意。”微扁着嘴的神情倒有些孩子气。“我要回去了。”
“是,侯爷慢走。”唐晓白笑着起身送他。
“不用送了,你忙吧。”温书吟摆摆手,从来时的窗翻了出去。
唐晓白松了口气,偶尔,温书吟会象现在一样让他无所适从。并不讨厌和他在一起,甚至有的时候还觉得十分愉快,可每当他露出想把他挖出来的模样,自己就想闪避,他不讨厌温书吟,或许还可以称得上是喜欢,但他并不想被他拉出来,他已经无法再做唐白。
唐白,已经死了……
叹了口气,他把窗关上,心想温书吟应该晚上不会来,正想唤人来收拾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丝气息。他的感觉一向灵敏,虽然他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他肯定房外有人。能隐住气息到这种地步,来人是个高手。不过到了这么近的地方却没有一丝杀意,可见对方并无恶意。于是他开门走了出去,柔声开口,“客人想喝酒的话,怕是走错路了。”
那人也许是怕吓着他,远远地在走廊那一头现了身。“我不是有意吓着姑娘,请姑娘见谅。”
那人现身几乎无声无响,他马上认出那应该是谁,“原来是温家六爷,可有事交待晓白?”
温六愣了下,马上确定这人绝对不是唐晓,而是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