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示见之眼之2 曙光乍现(6)

听叶致浩这么说,叶冬海才缓下脸色,谢谢舅舅。

他环顾了下公司,也许他该让陆以洋来打个工,也许能帮着夏春秋,那我回去了。

别急嘛,不陪舅舅坐坐。叶致浩笑着拍拍叶冬海的肩。

改天吧,我回去照顾春秋,倒是舅舅,有空上来坐坐吧。叶冬海淡淡地笑着。

是、是呀,有空我会上楼去给姑姑上香的。叶致浩笑着送走了叶冬海。

在叶冬海进了电梯门后,他恨恨地瞪了眼。这吃里扒外的臭小子,也不想我是为了准……

在叶致浩忿忿地走回他办公室关上门为止,办公室又回到没有老板的悠闲。

又是一顿沉默的早餐,陆以洋收拾过自己的碗盘,就先回房去做出门的准备。把包包拿出来扔在椅子上,想洗了碗再出门,结果叶冬海和夏春秋还在有-口没一口的慢慢吃。

叶冬海注意到陆以洋的观望,你快去学校吧,碗我洗就好。

陆以洋迟疑了下,我……我先出门了,中午的菜我包好放在冰箱了,热一下就可以吃,晚饭我会回来做。

不用急,我今天休假,晚饭我做也可以,你偶尔也跟同学们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叶冬海朝他温和的笑着。

陆以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没空玩啦,倒是我在赶实验,如果你今天休假的话就麻烦你了。

不用担心。叶冬海点点头,想想又补了句,我会照顾春秋。

陆以洋不太放心的看着夏春秋,他们两个自从火灾事件后就没见他们说过话了。

听见叶冬海的话,夏春秋怔了下,也没说什么,只看了陆以洋一眼。

我没事,你快去学校吧。

嗯。陆以洋看他们似乎还蛮和平的,便开心的应声,提着背包出门去。

随着陆以洋关上铁门的声音,屋内又回复宁静。

夏春秋看来没什么食欲,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粥,大概是不想陆以洋担心才吃的。

叶冬海喝着汤,等他把手上的粥吃完。

夏春秋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三两口把碗里的粥吃完,打算收碗的时候,叶冬海伸手拿过他的碗,我来收,你去休息吧。

夏春秋也没跟他争,看着他有点反常的举止,什么也没说的到客厅坐下。

开了电视,记者和政客如同演员般的演出,仿佛连续剧似的新闻二十四小时不停播,他却只听到厨房的水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

连着好几次,无法去工作的时候,等到陆以洋出门,屋子里一片宁静,静到连眼泪掉下来都听得到。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的时候他反而掉得下眼泪,自己明明不是很容易掉泪的人。可是最近只要一个人的时候,眼泪就会不自觉的掉下来。

寂寞紧紧包围着他,就算有人在屋子里,他仍然感觉得到寂寞压得他窒息。

关掉电视,他走回房里关上门,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一如往常地逼自己不去想所有的事,不理会所有的感觉。

直到叶冬海走进他的房间。

他整理好厨房走回客厅的时候,夏春秋已经不在椅子上了。

他犹豫了很久,轻轻打开他的房门,床上包里在被子里的瘦小身影,背对着门的样子,像是在拒绝一切的关心。

他走近夏春秋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而夏春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进来,又为什么要坐下。

他想说什么?又还能说什么?

屋里静了半晌,叶冬海才开口。我早上去过公司了,我让舅舅以后别让那个姓金的客人来。

夏春秋怔了下,侧向里的身子稍移了下,他回头望着叶冬海。

房内没有亮灯,而客厅的灯亮着,从叶冬海身后照过来,让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谢……半天,夏春秋只说了这句。

他可以想象舅舅听见冬海这么说之后的脸色表情,但是他不认为舅舅真的会听话,如果金董又来了,自己难不成回头跟冬海告状吗?但至少他该感谢叶冬海愿意为他这么做。

两个人很难得的对望了半天,夏春秋不是很明白叶冬海在想什么,他以为他说完就会走,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他不知道。

春秋……叶冬海轻轻地唤他,犹豫地握住他依然冰冷的手。我们……休战好吗?

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不妥,但是又想不出别种说法。望着夏春秋的神情,他补了句,你知道我的意思。

感受手心传来的温度,夏春秋淡淡地苦笑着,不,我不知道。

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吗……叶冬海在脑子里翻遍了各种句子。我们……就算不能在一起……也可以用别种方式一起生活……不行吗?

夏春秋不晓得为什么笑了出来,他拉着叶冬海的手坐起身,平视着叶冬海的脸,他不记得他们有几年没有在意识清醒下靠得那么近。

你是说,我们不要在一起,但是可以住在一起。夏春秋脸上的笑容像是职业般完美。然后呢?你什么时候要找个妻子?或是也帮我找一个。

叶冬海可以感受他温热气息,但是他说出口的话让他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看着我,冬海。夏春秋冷静地开口,紧握住他手没有松开。

叶冬海深吸了口气,把视线移回他脸上,他那双美丽的眼。他看得见那双眼里深深的哀伤和痛苦。

你要我连感觉也放弃吗?把感情也放弃吗?你要我忘记过去每个在顶楼的夜里,你吻我的感觉吗?夏春秋平静地说出口,低哑的噪音听起来平稳。但是叶冬海可以感受到他从手心传来的颤抖。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装睡着不醒,自己也知道他醒着却从没有开口唤他,他们从来没有拆穿过对方,那原本是一个甜蜜的游戏,是一个他们都放在心底的秘密。

现在却成为一个令他们痛苦的回忆。

你怎么认为我做得到?你怎么能做得到?夏春秋冷静的指控,望着叶冬海越来越心痛的神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需要这么痛苦。

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违背奶奶的遗言……

夏春秋想说却说不出口,如果叶冬海做得到他早就做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叶冬海的脸,想抹去他痛苦的神情。

但是抹不掉。叶冬海看起来是那么痛苦,于是夏春秋凑上叶冬海近在咫尺的唇。

就像是早该那么做似的,从平静触碰到狂乱交缠只需要不过眨眼的时间。

叶冬海狂吻着那张冰冷的唇,想让他温暖,想让他不再寒冷不再难受。

他从不明白春秋那么细瘦的身体是怎么接纳那么多黑暗,是怎么净化那些罪恶,是怎么撑下来的。

他只知道他压在身下的人,是自己心里唯一存在最重要,最柔软的那一块。

他吻着夏春秋的唇,吻着他的脸,他颈侧优美的线条和敞开的衣襟里消晰的锁骨。

直到他听见夏春秋的呻吟声,他像是惊醒一样的抽开身体。

他苍白的脸色带着红晕,微肿的唇和扯乱的衣襟,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胸膛,让叶冬海无法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