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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之4 逢魔时刻(3)

…盒子……盒子…不能被发现…

杜槐愔突然睁开了眼睛,撑着想要站起来,“……盒……盒子…”

高晓甜很艰难的扶着杜槐愔站了起来,“槐愔,先离开这里吧。”

她死后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希望自己还活着,杜槐愔神智不清的时候,她想触碰到他十分的困难。

“撑着点,槐愔,只要你活着我不会让任何东西碰那个盒子,你一定要活着。”男人伸手抹去杜槐愔脸上的血渍。

“快走。”男人望着高晓甜。

高晓甜点点头,扶着杜槐愔从后门的防火巷出去,围观的游魂塞满了巷道。“滚开!”

高晓甜尖叫着,想要驱离他们,一个黑影从空中伏冲而下,顺着窄小的巷子滑行而过,游魂们惊吓地四处逃窜。

高晓甜吃力的扶着杜槐愔行走,巷口站着一个年轻人望着她。

她认得那个执行人,他常常来找槐愔,她犹豫着停下脚步,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抢人的。

那个年轻只是站在巷口,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飞去,那个执行人只望了杜槐愔一眼后消失。

她犹豫了下,还是扶着杜槐愔往那个方向去,鹰像是在指引她之后的方向,盘旋在远处,等高晓甜接近后又飞得更远。

高晓甜觉得自己的脸在剥落,她想起小学的时候在运动会上跑过马拉松,那次自己躺在地上差点喘不过气来,现在虽然已经不需要喘气了,但是那种用尽力气的感觉,让她无法维持原来的面貌,她因为大火烧伤的脸,正在扭曲着回复成丑陋的样子。

幸好槐愔先让她去赶走陆以洋,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被他看见这种扭曲损坏的脸。

拐进另一条窄小的巷子里,鹰停在一根已经熄灭的夜灯上,那里看起来像是某间夜店的后门。

这里吗……

她把杜槐愔放了下来,让他坐在地上。

“槐愔,槐愔……你不能死…”高晓甜叫唤着。

杜槐愔微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那张甜美可爱的脸有着半边烧毁的痕迹。

他想抬手去安慰她一下,但是手重得抬不起来。

见他睁开了眼,高晓甜放心了点,她轻声开口,“槐愔…给我点东西…什么都可以,我要跟着你,让我跟着你。”

杜槐愔望着她很认真的脸,用最后仅有的力气,伸手扯下早已经破烂的袖口,扯下小片布,旋紧之后绑在她原本应该白皙滑嫩的手腕上。

“好…你是我的了…”他握住高晓甜焦黑的手,努力挤出个笑容,“去找陆以洋……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回到屋里去…把盒子拿走,要他好好保管…绝对…绝对不可以交给别人…不管是谁都一样……”

“嗯,要怎么拿?”高晓甜点点头,认真听着。

“去问苏…他知道……快…快去…”杜槐愔松了手。

高晓甜不知道杜槐愔说的是谁,但她想他说的应该是那个刚刚叫自己带槐愔走的人。她犹豫着不敢走,鹰可以赶走四周的游魂和地缚灵,但是如果有其它执行人或是比较凶一点的灵,可能鹰也没办法驱走他们……为什么要把槐愔放在这里?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陆以洋来,最起码杜槐愔待在那个夏春秋那里绝对安全。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旁边一扇后门突然开了,一阵烟味飘了出来。

一个男人咬着烟走了出来,像是出来抽根烟透透气,笔挺的高级西装衬出了他的一副好身材。

高晓甜退了好几步,她无法靠这个人太近,这个人有十分强力的守护者。

但他只是抬头看着大楼林立间露出来的小片天空,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只是看着。

高晓甜有点急,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别的东西靠近不了他,他可以保护槐愔。

她对着围墙上走过的野猫尖叫,受到惊吓的野猫威吓地竖起全身的毛对她嘶吼。

那人听见猫叫,侧头望去,这才望见坐在地上的杜槐愔,他吸了口烟,不像是惊讶也没有慌张,看来倒有几分防备。

他停顿了下,才往杜槐愔那里走去。在他身前蹲下,伸手抬起他的脸,这时看起来像是有些讶异。

高晓甜有点紧张,那个人的反应很奇怪,他笑了起来,像是看见什么宝贝一样的。

他伸手抱起杜槐愔时没有一丝犹豫,浅色的西装上染满血迹和泥沙。

门里传出声音,“老大,别一个人站在外面…咦?这什么?”

从门里探出头来的人像是吓了一跳。

“叫何医生尽快过来。”男人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抱着杜槐愔进了门。

高晓甜看着关上的门,紧握着手上染了血污的布条,祈祷杜槐愔能平安无事。

别…留下我……

高晓甜不安的走回杜槐愔被大火侵蚀的家。

砰磅地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夏春秋脸色苍白地扶着餐桌,像是快要站不稳。

“春秋!”叶冬海冲了过来扶住他,“你怎么了?”

夏春秋捂着心口,脸上毫无血色,吓坏了叶冬海,他赶忙把夏春秋扶到长椅上,“春秋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了?”

“…出事了……”夏春秋喃喃念着,“槐愔出事了…”

“槐愔?”叶冬海愣了下,“出事?怎么会?”

夏春秋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正常一点,他伸手推了推叶冬海,“…快…去上香。”

叶冬海忙起身去上香,夏春秋忍着头晕目眩呼吸困难的感觉,就算别人不说他自己也知道,他跟槐愔是兄弟,是双生兄弟才会有这种紧密的连结感。

一般的双生子不一定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跟槐愔不一样,他们拥有的天赋让彼此的感觉连结得更加紧密。

他能感觉到槐愔快乐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虽然无法清晰的知道对方发生什么事,但是只要对方有强烈的感受自己多半能感受到。

夏春秋放慢了呼吸,闭上眼睛,他感受着杜槐愔的感觉,找寻他的方向。

…槐愔……槐愔……你在哪里……

……槐愔…会没事的……

槐愔…

睁开眼睛的时候,惊吓到他的是那种过度安静的感觉。

杜槐愔确实听到夏春秋在叫他。

但是睁开眼之后,他却什么都没听见,对他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他身边随时都会有好几个灵体在,从小到大除了待在叶家那几年以外,都是吵杂声不断,但现在实在太安静了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眼皮很重,身体没什么感觉,他勉强睁开眼看看四周,马上知道自己不在家里,一时之间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头很重。

他只记得最后跃进眼里的那个笑容,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的。

好象是…春秋那里……

对了,他是春秋的客人…春秋那天一直试图不让自己遇见他。

笨蛋…如果就算不见到那个人…该遇到的劫还是会遇到呀……

杜槐愔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