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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10)+番外

扬洋在玄关脱鞋袜,边把带出去的伞插回伞架上。仲夏将近,天气炎热得要命,还有点旱象,但扬洋还是坚持出门一定得带伞。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麽,说拿把伞走起路来多不方便之类的。扬洋却只一如往常腼腆地笑笑,「因为带著比较安心啊,有备无患嘛。」

这让我觉得,带伞这件事对扬洋而言,会不会就像他想和我结婚一样。因为结了婚比较安心,有备无患嘛。

「你回来了,小羊。」我站在门口迎接他。

扬洋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看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走起路来软绵绵的,心底叹了口气,顺势就把他抱进怀里,伸手抚了抚他的後脑杓。

「很累吗?别太勉强自己。」

我边说,边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其实我心里是真的有点心疼,什麽鬼国考的,把我家小羊整成这副德性,还顺带连我也整了。

而且不单是肉体,虽然我没考过国考,总觉得这种考试折磨的更是精神,扬洋的神经一天比一天紧绷,这点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我最感受得到。

别说是和他性交,就是跟他神交,感觉都会被他拉紧的弦给割到。

扬洋疲倦地笑了一下,似乎说了句「我没事」,就挣开了我的怀抱,像往常一样放下装满外文书的沉重包包,走进厨房里倒了杯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後从橱柜里拿了毛巾和换洗衣物,进浴室里洗澡。

浴室里传出水声,我想他应该跟往常一样,洗完热水澡就倒头大睡,就想回房间跟我的左手搞外遇。但扬洋洗完了澡,换了睡衣出来,却叫住了我。

「长寿。」

我意外地停下脚步,回头看著他,「嗯?」

「长寿,我有事跟你说……」扬洋洗过了澡,精神似乎稍微好了些,但眉间仍然很疲倦,我忍不住凑上前去,用姆指摩娑他的眉角。

「嗯,什麽事,我在听。」我说。

「就是,那个……会计系的同学邀我去一个集训营。」

扬洋看著我说:「地点就在校区外的青年中心。我们几个都是考到第四年的考生,因为只剩一个月了,我们想聚在一起比较容易有冲劲,那个青年中心的管理员是旧识,也说可以让我们免费住宿。那里的图书馆就在宿舍楼上,也有冷气,环境很不错。」

我静静地听著,掩藏内心的繁复思绪。

「所以你决定要去了?」我温和地问。

「嗯,因为这考试对我而言很重要……对不起,长寿。」扬洋抬头看我。

我笑了笑,用掌底磨了磨他的额头。

「道什麽歉啊,这是好事,我也希望你能顺利通过考试。所以说是一个月,到国考结束为止?需要我帮什麽忙吗?」

「可能就带些换洗衣物过去……同学会来帮我载行李,不会麻烦你。」

「嗯,需要我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再怎麽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微笑著,「只是有一个月见不到你,我会很寂寞的。」

扬洋主动仰起头来,在我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我们有排进度,晚上是休息时间,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的。长寿,真对不起。」

他又道歉了一次,我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愧疚,但脸上还是笑著。

「傻瓜,就说不用道歉了。好好念书,这一个月把我给忘了也没关系,就当你的男朋友是那个审计还是什麽税法的好了。」

扬洋忍不住笑起来,半晌又凝视著我。

「长寿,你真好。」他说。

我别开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想如果扬洋知道我现在脑袋里在想什麽的话,会把我当场踩死也说不一定。

一个月!一个月耶!世上竟有这样刚好的事,我的脑海浮现阿晁在电车站对我说的话。

『分手一个月也好……我们就交往一个月,然後你可以再和他复合。』

姑且不论阿晁的话有几分认真,但我承认从听见扬洋要离开家的消息起,我的耳朵里就嗡嗡嗡地响著这句话。本来我以为,自己终於可以对阿晁死心了,可以从此洗心革面,做扬洋最忠诚纯洁的情人。

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对阿晁忘情,至少是差一点点忘情。

但现在扬洋的提议就像把火,轰地一声把我筑起来的道具墙催毁了。我的身体鲜明地涌起各种关於阿晁的记忆,人还站在扬洋面前,我的性器却已经悄悄勃起了。

出轨七

扬洋的提议就像把火,轰地一声把我筑起来的道具墙催毁了。我的身体鲜明地涌起各种关於阿晁的记忆,人还站在扬洋面前,我的性器却已经悄悄勃起了。

***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和扬洋在一起,我的性器深深没入扬洋的身体,扬洋扭动著腰身,被我弄得哭叫不已。同时阿晁站在我的背後,也进入了我的体内,他的阴茎如往常一样又大又粗,对著我横冲直撞。而我夹在他们之间,整个人被淹没在情欲的浪潮里。

梦里的我欲仙欲死,被两个人前後夹击弄得高潮不断。梦醒的我却一身冷汗,被这恐怖的梦境搞得心神不宁。

这场景彷佛点进我内心深处,最不可能也最不希望它发生的一角。但与其说是为梦境的内容感到恐惧,不如说是对我自己,在潜意识中竟然有这种想法感到惊悚。

扬洋选在星期一搬进青年中心的集训营。我们在门口耳鬓厮磨,小小缠绵了一下,才目送扬洋坐进来接他同学的休旅车里。

其实扬洋前脚被同学接走,我後脚就想冲去找阿晁。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急躁,这样我良心会不安,我还刻意等了两天,过了两天无心工作也无心生活的日子。

就连晚上扬洋打电话给我,深情地向我报平安,我也只是敷衍抚慰个两句,心思全飘到了别处。

终於到了星期三,我再也按捺不住,空荡荡的屋子就像在催促我似地。我拿出很久以前,阿晁写在便条纸上交给我的地址。那是一间叫「La Ville」的复合式酒吧,据说是个隐性的Gay吧,采会员制,感觉相当高级。

我出门前特地在镜前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质料最好的黑色衬衫,我唯一一件名牌休閒裤,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喷上了了香水。我忘记有几年没这样打理过自己了。

但是等坐上了电车,事到临头,我却又觉得不安起来。

我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阿晁的那晚的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又或者是场面话,事实上他对每个上床的男人都会这麽说。

也或者阿晁已经放弃我了,他本来是因为我好钓才决定暂时跟我玩玩的,没想到我这麽不识趣,竟然拒绝他的勾引,他说不定早就不想理我了。

我就这样东想西想,到了地址上的酒吧时,店门已经开了。那是个位於B1的小店,连入口都不好找,但走下阶梯後却别有洞天,门口有个典雅的小庭院,堆满花卉的门廊旁还放有DM看板。大致是说明这间酒吧的入场规则,和一般正式的夜店相去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