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见鬼了!”骆小笑被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方式给吓得俊容失色,一屁股坐地上。
水钥望着刚才老婆婆坐着的地方,陷入沉思。“半载……都已经过了四个月了。”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吗?
似乎是为了应验老太婆的话,第二天的早晨,水钥醒后人还没下床,突然觉得喉头一阵腥咸,红艳的鲜血就这么吐在雪白的床单上。奇怪的是,水钥一点也没感觉到身体有何疼痛,除了稍稍无力之外,这一滩血来得莫名其妙,只吓坏了一大早来找水钥的路小笑。
“怎……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是吓坏了,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水钥擦去嘴边的血渍,“没事的。”因为之前听了老太太的话,他心中已有了一番了悟。
原来以之所以觉得身体不太对,不单因为这不是自己的,也因为这身体正在衰竭。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这起码也有半碗血,有谁会吐出半碗血还说自己没事的!”骆小笑因为惊慌心疼而控制不住地发怒。
水钥起身下床,很快地换下身上的血衣。“真的没事。”
“你别想瞒我!”骆小笑生气地冲上前,抱起不要命的水钥回到床上,硬推他躺回去。
“小笑……”水钥无奈地与那一双固执的眼对视,而后放弃地叹了一口气。“你记得昨天那位老婆婆吗?”
“那个叫你自尽的疯婆子?我当然记得你提她作啥?”想到那疯婆子他就觉得全身不对劲。
“她说都是真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又跟你现在吐血能扯上什么……”他突然想起老太婆曾说过小钥只有半载的时间。“你是说,她说的都是真的?”
小钥点点头,“我说了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真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个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
“你来自天上吗?”水钥的容貌气质令他做出这个推测。
水钥轻笑,解释只会让小笑头大,“别管我来自哪里,总之,我想婆婆说的都是真的,我只能在这里待半年”否则就会魂飞魄散。”
原来在他见到的不是鬼而仙,“那你还犹豫什么快走啊!”他可以忍受分离,但不愿看见小钥魂飞魄散。
水钥沉默了。
他当然也知道必须离开,可是他……
骆小笑也想到了老太婆与水钥之间的对话,“你舍不得堡主?”
水钥苦笑。
“怪不得人家说人鬼疏途,原来连天上的神仙都只能在人间留半年。”他还是坚持把水钥当成天上仙人。
“我想留下来,小笑,我想留下来。”即使只是多几天也好。
骆小笑垂头丧气地在圆凳上坐了下来。“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我陪你一起想办法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办法,他宁可亲自动手毁了小钥现在的身体,也不愿意见他魂飞魄散。
“谢谢你,小笑。”
“别谢我,当傻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水钥微笑,“对了,还没问你外头是怎么一回事?”连这里都可以听到外头的嘈杂声。
“哦,你说那个啊!来了群花痴的三八婆而已。听说是三堡主的远远远远……远房亲戚,每年总会跑来咱们堡里玩上几天。你可千万别出去,那些三八婆只要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男人,就会跟苍蝇看到蜜糖一样沾上去,甩都甩不掉。”可以想像那群八婆如果看到了小钥,啸龙堡一定会被口水给冲垮,而且还会淹死附近的无辜居民。
“你一定很有经验。”小笑长得很好看,一张俊秀的娃娃脸,再加上高壮的体格,一定可以迷倒不少姑娘。
“别再说了。”想起来他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总而言之,她们在的时候,你就乖乖待在梅轩或者是置真楼,没有允许她们是不能进来的。”
“她们到底是有几个人?”
“十四个。”她们的娘也真是会生,而且还很统一地生了十四个花痴。
☆☆☆
沈家的十四金钗不论在哪里都是赫赫有名的,不但个个长得比花娇,更如大唐女子一样豪放,经营起酒楼来是有声有色。
不过豪放归豪放,这十四个女子的眼界是一个比一个高,大姐沈怜怜都已经二十有五了,还不肯出嫁,根据传闻,她是在等冷啸天迎娶。
传闻?
骆小笑在一旁冷哼。这哪是传闻,根本就是真的!而且还只沈怜怜一个,十四金钗,现在就有九个黏在堡主身边,另外五个在二堡主身旁讲话。如果不是他躲得远,苍蝇早就上身了。
至于三堡主,也不想想人是他惹来的,早带着哥哥不知跑到哪里去避难了。
“第二十一杯……”虽然身为堡主的贴身待从必须懂得为堡主分担困难,可是为了保身……堡主,恕小的无法为你解忧。
为了躲避几乎贴上来的双唇,冷啸天再度喝下第二十一杯酒,一旁的冉晨风更加不济。个性较为温和地人,为了躲避香吻,已经喝下了第二十七杯酒。继续这样下去,两个人不醉死才怪。
冉晨风的贴身侍从首先看不下去,赶紧出来扶自家主人回房,一边还要想办法躲避那一双双魔手。幸好同样看不过去的吕念涵,挺身上前阻止五个金钗的攻势。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再不趁此兵荒马乱带主子逃离现场,等那十四名一起聚合,主子就真的准备失身了。
骆小笑赶紧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扶着冷啸天逃离现场。
他离开时瞧了十四金钗的酒一眼。
哇,陈年女儿红!瞧那艳红的颜色,八成是那十四个三八婆将她们爹爹为她们埋下的酒瓮挖了出来。
不知道她们爹爹还在不在世,若是在的话,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一定心想当初埋下去的时候,应该写明是“花雕”而非女儿红才是。“啸天怎么了?”正在竹林无聊闲逛的水钥,看见骆小笑扶着泠啸天走来,立刻担心地迎上前。
“被花痴灌了二十几杯的‘陈年’女儿红。”他非得强调陈年两字不可。
水钥只知道女儿红是烈酒,至于有多烈,他根本不清楚。“钥……”醉眼朦胧间瞧见令自己心神晃漾的脸蛋,冷啸天忍不住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没注意到有人正吃力的扶着他,他单手揽住水钥纤细的腰身,弯身就是一个足以令人窒息的热吻。
老祖宗说“酒后乱性”这句话的错误的,“应该是酒后露本性”才对,瞧水钥都已经被他吻得一脸通红了,堡主还不知道要停止。
为了避免水钥窒息,骆小笑翻了翻白眼,将两人用力拉开。
水钥这才得到新鲜的空气,他辛苦地喘息着,几乎站不稳脚步。
冷啸天不满地放开骆小笑的肩,上前抱住水钥,水钥可以清楚闻到来自他身上的酒香。
骆小笑想上前分开两人,却被水钥摇水钥阻止。
“没关系的,小笑,你去忙你的,我来照顾他就好。”“你照顾?小心怎么被吃了都不晓得。”斯文柔弱的水钥根本抵挡不住堡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