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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恋爱咨询之钟情篇(出书版)(2)+番外

「别、别走……」

我被他拉得回过头来,一瞬间与他四目交投,他忽然把目光定在我的脸上,然后叫了出来。

「Catherine教授?」

「教授?」

我呆了呆,那个男人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扳回来面对他。我直觉就想叫救命,但是那个人的眼神很奇特,好像找到失散多年的狗似的盯着我,好半晌才发现我的惊慌,连忙放手。

「啊……对、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又补充道:「那个……我、我不是坏人。」

「喔……」

「我、我、我真的不是坏人,请你务必相信我。」

「嗯,我知道。」

「你、你觉得我是坏人对吧?你一定觉得我要害你对不对?你认为我伪装成学校的工友,趁着大部分学生都在开学典礼上,伺机寻找落单的学生下手,先假装他是自己认识的熟人,趁此接近那个学生,然后再以赔罪为理由,把对方邀到附近的咖啡店里,自己点咖啡帮对方点红茶,然后在红茶里下安眠药,把你迷昏了再绑架回家里对不对?」

……好详尽的犯罪计划。

我想跟他说我没有这样想,虽然他这么说还真有道理。

这时有人往兔子笼这里走了过来,好像是学校的其它工友,然后对那个男人大喊:「喂,David!你喂个兔子也喂太久了吧?3|A的电风扇好像坏了,我这边抽不开身,你去帮我看一下好不好?」

那个人马上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头抓住我的手:「你、你看吧,我没有伪装成工友!」

「……没有人说你伪装成工友。」

「我、我也没有故意叫我的同伙喊我去修电风扇,让你不疑有他。」

「就跟你说我没有这样想了……」

「总、总之,现在没时间多讲。我、我、我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宿舍里,我抄地址给你,你放学后可以来找我一趟吗?」

那个男人边说边从口袋掏出纸笔,真的抄了个地址给我,还把那张纸塞到我手里,然后把地上的饲料收拾了一下,临走前又回过头来。

「我、我并不是故意用奇怪的理由把你单独邀到我家,其实那是间废弃不用的宿舍,方圆百里都没人,然后再把门窗反锁,把你用手铐铐在床上,猥亵你之后还拍裸照,威胁你不可以和别人讲,否则就把裸照贴在学校公布栏上,之后再用照片对你予取予求。」

「……」听起来还真的满危险的。

「反、反正,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请、请你一定要来。」

那男人这样交代我后,就紧张兮兮地跑向校舍。

我捏着他给的地址,一时还无法反应,就看到他又转回头来,远远地对我说:「对、对了!」

「什么事?」我一惊。

「我、我没趁机偷走你的钱包!」

「……我没带钱包。」

「我绝对不会为了逼你来我家,就拿走你的钱包,让你不得不来找我,请相信我!」

他说完转身就跑,他临走之前,我看到一抹黑影,一溜烟地爬上他的肩头,仔细一看,竟然是只小猴子,刚刚在兔子笼旁的时候,我完全没注意到附近有只猴子,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

现在想想,那个男人的脸,倒和猴子有几分相似,我想和猴子打声招呼,但男人跑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真是个怪人……」我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我的钱包的确没有不见,因为我没带钱包的习惯。

但是我的午餐钱两百块,已经不翼而飞了。

被那位大叔这样一闹,我逃课的兴致也没了。我第一次被扒手偷钱,心中又觉得好笑,又觉得自己很笨,竟然被耍得团团

转,不过我也不想再追回来,反正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记取教训也好。

我乖乖地按照班级分配表,摸到我的教室去。

学校好像依照鉴定考的成绩,将三年级的学生分成A到E五个班级,成绩最好的菁英在A班,没救的就丢到E班去,据他们的说法是要因材施教。可是John说,这样的做法,只是让某些学生不要妨碍到怕麻烦的老师工作而已。

我不上不下地被分到C班,一如往常的中庸平凡。

T市的大学采申请制,但高中毕业时会有一场叫AE的考试,考完后再根据成绩高低去申请想要的科系,大部分的高中生都会参加。John也曾问过我有没有升学的意愿,他自己好像高中休学,后来却凭着优异的资质被大学延揽,就这么一路往学者的道路迈进。

我觉得很迷惘,老实说,我常不知道待在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继续念书行吗?」我曾这样问John。

「那要问你自己,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想做的事情?」

「嗯,如果没有的话,就只好继续念书了,边念书边思考未来虽然形同逃避,但总比无所事事来的好。如果你已经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的梦想,那就不要浪费时间待在学校里,以为学历和老师能够给你什么,是很愚蠢的事情。

「你永远要记得,真正的学习,从你离开学校那一刻才开始。」

我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仍然感到彷徨,因为我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C班的导师是个一脸古板的人,第一堂是班会,那个人类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告诫我们,被分来C班是如何地危急、要怎么努力念书、他会如何严厉地鞭策我们等等。

他并且说,今年会有所谓的三面会谈,会请来每个学生的家长,和导师一起讨论该名学生的学习状况和未来走向。

以前每次学校的母姐会,都是由John到校参加,我对自己的父母一无所知,John也从来没和我说过父母的事。

我曾暗自猜想,我的父母大概是很不负责任的家伙,所以John觉得即使知道了对我也没帮助,才会一直不肯跟我说明。

「总之,各位同学,待会儿我会发下一分通知,请务必交给你们的爸妈……」

我一面托腮想着,却发觉有什么东西在打我的耳朵。

我惊醒过来,才发现有个纸团滚到我桌上,我还来不及去拿,右耳又是一阵痛,我捂着耳朵转过头来。

教室另一角,有个男的正用橡皮筋弹我,他周围座位的人类也都盯着我看,眼神充满嘲笑。

我沉默地打开那个纸团,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今天下午放学后,到后门的巷子里来,没来就跟老师说你跷掉开学典礼的事。」

我又抬头看那个用橡皮筋弹我的人。他双手抱着胸,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我完全不在乎他跟老师打什么小报告,但我在意的是,他或许就是今年春天,把流浪狗的耳朵割掉,藏在我柜子里的人。

我是个健忘的人,很少记得什么仇恨,但这件事却始终令我耿耿于怀。

我把手中的纸重新揉成一团,然后远远扔了回去,打中那男生的额头,我本来有点得意,但那男的却立刻举起手,对讲台上的人类大喊:「老师,有人用纸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