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生存时间的朱心,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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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做的?你很棒嘛。”
坐在对面的朱心,看看身侧两个被捆绑结实的女人,对着离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离歌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和善的眼神,只觉得浑身难受。
她蹲着身子,从朱心西服口袋中取出了那只山寨手机,在系统君的帮助下,她解开了屏幕上的手势锁,并且找到了那条短信。
离歌模仿朱心的语气,发了一条短信,“我改主意了,偷渡船上不许发生爆炸。收到短信速回。”
其实她想发的短信内容是“请你入海自爆,尽量远离人群和海洋生物”,但系统君提醒她,如果罪犯真的自爆了,cbi会失去很多有关案件的第一手资料,所以她只好发了语气温和些的第二条。
现在她只能祈求,罪犯也被朱心洗脑,会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给罪犯发了短信,离歌又给黄杉发了一条短信。
在给黄杉的短信内,离歌简短介绍了自己目前的情况,又向她报告了,系统君告诉她的,她目前所在的具体位置。
短信发出后,她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用力收紧了手上的绳子。
干完手里的活起身,离歌听到朱心说,“这个绳子好像捆得有点松啊,要不,离小姐你再用力地捆紧一点?”
他笑着,扭了扭自己的身子。
离歌不可思议地看他,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觉得绳子松?!
要知道,他身上已经被她用绳子捆得像只人肉粽子了!
不仅双手双脚被拴住,离歌还将拴住他手脚的绳子末端,系在了茶几桌脚上。
除非有锁骨功,否则他轻易跑不了。
不再搭理朱心的无理取闹,离歌单手按着朱心带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查找里头的重要文件,她的另一手,举起消音枪,从余光中看朱心,“不想死,就闭嘴!”
沙发上的朱心却笑,“如果我想死呢?”
离歌没有在电脑里找到重要文件,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朱心说:“离小姐不是cbi探员吗?我承认,我是罪犯,我要坦白从宽。”
离歌读到他的心理活动,是他在不断地回忆往事,那些声音太快太多了,离歌一时之间竟听不太清楚。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来,看向沙发上被捆成肉粽,却和善微笑的朱心,“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赎罪。”朱心说,“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我杀了许多无辜的人。我希望为此付出我应得的代价。”
【我就是想死,怎么这姑娘就是说不明白呢?非逼我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离歌看着朱心,没有做声,拿起了山寨手机,找到录音功能的按钮,“你说吧。”
朱心笑着,努嘴指指墙角的饮水机,“嘴里都是灰尘,能麻烦离小姐给倒一杯水吗?”
离歌冷着脸,走去给他端了一杯水来。
将水杯放在了桌面上,朱心又说,“没有手,能麻烦离小姐直接将水倒进我嘴里吗?”
离歌:......
她举起了消音枪,枪口对准朱心的脑门。
朱心这才咽了一口口水,“那我就直接开始交代吧。”
“我按时间顺序开始说。”
离歌按下了开始录音按钮,“你说吧。”
朱心停顿了几秒,才慢慢说,“我参与的第一起案子,罪犯名字是叶利民,他杀了三个ji女。那些ji女,都是高级ji女,绝非他这种低工资的公交车司机能够接触到的。那几个ji女,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开公交车开了那么多年,他早已忘记了自己在医专里头学的解剖知识,那些碎尸的知识,都是我帮他复习的。”
系统提示:【真】
离歌握着消音枪的手,开始出手汗,她看着朱心,“继续说!”
“我参与的第二个案子,罪犯名字叫做万林,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画家。他曾是我的病人,他得了抑郁症,企图在我这儿得到安慰和治愈。”朱心之前一直是低着头说话的,这时候,他抬起头,从眼中闪出一道寒光,“我却教给他杀人的技巧,给他开大量安眠药,潜移默化地告诉他,他需要在临死前,用漂亮女人的生命和鲜血,完成一道完美的行为主义艺术。”【真】
说这些平常人听着绝对会心跳加快的话时,朱心却是面不改色,语气冷静。
“我参与的第三个案子,也不算是参与。我只是靠着读心术,知道她有心脏病,于是借她一个打火机,顺便点燃她的裙摆而已。”【真】
他开始扯起上唇角笑,”离小姐觉得我交代的这些案件怎么样?是不是够变态,够血腥,够惨无人道?我最喜欢看着那些无辜又美好的生命,在我的操纵下,痛苦地消失不见......”【真】
如果不是之前和变态打交道打出了一身经验,离歌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一身冷汗。
快速放下自己提起的上唇角,朱心说,“离警官,我还有一个重要案子要交代,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邪/教,叫做‘食人教’吗?”
离歌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食人族。”
因为没有喝水,嗓子里又都是灰尘,朱心的嗓子有些哑了,“对,食人教的教徒,全部都是食人族。”
他嘶哑着嗓子,“我,朱心,就是那个邪/教的教主!这两个女人,还有偷渡船上的罪犯,你所知道的一切食人案件,都是在我指使下发生的!”
朱心现在的心理活动一片空白,离歌按停了录音,高举手里的消音枪,“你和另一个朱心有什么仇吗?”
朱心吃力地抬起头,看着离歌,“什么另一个朱心?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他的心理活动:【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他就会回来,但已经晚了,他完了,而我,自由了!】
第八十六章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贺警官的时候,贺警官还很年轻。贺警官血气方刚的样子,好像还在昨天......”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天,贺警官一身警服,穿着棉大衣,站在溜冰场边,手里握一个手电筒。我躲在溜冰场边的荒草中,看到贺警官你的脸,不觉得害怕,只是浑身沸腾。”
狭窄昏暗的船舱小房间内,贺厉诚僵坐在小木凳上,面色沉郁。
他身上唯一的白衬衫被罪犯剥了下来,肌肉结实且线条好看的上半身,裸露在灰尘四扬的封闭空间内。
罪犯迈着两腿四处走动着,夸张的动作,扬起了更多细小的灰尘,贺厉诚捂嘴咳嗽,“那个时候的罪犯,是你?”
“是我。”罪犯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贺警官还记得我。”
腰上缠满了炸药包,他不大方便蹲下,于是只好弯腰,低着头,将眼睛对上贺厉诚的,“那一年冬天的事,贺警官记得还清楚吗?”
“当然记得,我和黄杉差一点就抓住了你。”
“不对,那个时候,你们根本不知道怎样抓住我,我看你已经忘记我了。”罪犯举起右手的食指,在贺厉诚面前稍稍摇了摇,“不过我不会介意的,贺警官。你们做警察的,每一年都要办那么多案子,不记得我们这些做罪犯的,正常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