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说谎(《最后的谎言》续篇)(6)
他猜不到男人的下身为何呈现此种状态,更不愿深究这是否与他有关,曾纽决心做只乌龟,缩回他自认为坚硬的外壳里。
「可是,你这里……不是很想做?」
「但老板你不是……」差点忘记对方也是男性,必定也为这种事自卑,曾纽在最後一刻急刹车,「所以……」
「你怎麽说话绕来绕去?重复的就是那麽几句?我说了,後面仍然可以……」
「……我知道了!」
这好像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被逼著去做爱,虽然他的下身前几分锺还很硬,现在也未彻底软下去,但内心是想慢慢浇灭这罪恶的欲火。可他不能,若是如此,老板就会认为,他嫌弃他……
再次跪到男人腿间,曾纽将自己的性器置於男人的大腿根部,然後闭紧男人的双腿,打算用对方的腿解决生理问题──他不希望只是自己有感觉。这样一来,既做了爱,又不到只重视男人的後方,一切就顺利了吧。
认可自己的做法後,曾纽咬著唇,开始用男人的腿摩擦性器,意图借助光滑的肌肤与对男人的感情来尽快达到高潮。
他觉得,自己真有些变态了,这种不算酣畅的性交方式,居然仍他情欲勃发、格外沈沦。渐渐的,他的呼吸加粗,两只手恣意地揉捏男人的双腿,性器前端好几次擦过後方的穴口,有时甚至想要直接捅入。
但不管怎样,曾纽终於忍下,坚持只用男人的腿来摩擦性器。
觉得就要攀上高峰时,曾纽不免情动,他伸长脖颈,准备亲亲男人,与对方唇舌相交。
可目光轻微一扫,仅用了一秒见到男人的表情後,他还是顿时从高处跌下好几级。
严斯谨紧紧合上眼帘,别过头,牙齿咬破下唇,十指抓著沙发,肩膀抖得极其厉害,而脸上满是厌恶与恐惧。
曾纽觉得,对方的这一举动,比起刚才发现对方无法勃起的事,更令他震惊受伤。
不要多久,痛苦也席卷而来。
老板怕他、讨厌他,一点也不情愿与他做爱,甚至可能因为他才难以……
只要联想到这所有的推测,曾纽的喉咙就被哽住,想要放声怒骂,却又勇气不足,只有反反复复的苦涩液体在嘴里身体里流来流去。
大概是太过畏惧与讨厌曾纽的接触,待曾纽一声不吭地远离男人,并站起後,严斯谨才察觉到,转回头,不解地仰视曾纽的背影。
似乎只是眨了眨眼,再次留心时,屋子里又只有严斯谨一个人了,电视上的节目也仍在播放……
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入严斯谨狭小简易的浴室後,曾纽立刻扭开龙头。
这浴室的水不事先烧个几分锺,是不会热的,曾纽并不知情,可淋到一身冷水时,也没觉得太惊异或不舒服,只是安静地接受冷水的冲洗。
性器还处於一种可憎的兴奋状态,只要稍微撩拨,应该就能释放。
眼鼻口里都浸满冰冷的水流,曾纽用手扶住性器,上下套弄起来。
心明明痛到要碎裂,可身体还是热成这样,曾纽这才发觉,他究竟有多丑陋。一边蔑视自己的污秽,他一边又嘲笑此刻的狼狈。
他错得太多,想要挽回,似乎太过艰难,就算……圣诞节那天,男人并未拒绝他,甚至摸上他的头,却不代表爱或信任。
男人施舍他的,大概只有一丁点的原谅吧。
可严斯谨也说过,既不爱他也不恨他,那麽他得到这些原谅,又有什麽用?
身体出奇地背离心情与思维,曾纽低吼一声,射出了滚烫的精液。
然後,浴室的门被拉开了,男人有些担忧的面孔露出,「你在洗澡?这水不烧一下,是……」
很快察觉到曾纽的动作,以及……还未彻底流净的白液,严斯谨登时止住声,仅收敛起神情,沈默几秒。
还傻乎乎地揣摩著对方在想什麽,曾纽便听见男人一声轻笑,「……你还是介意……但是,後面是没问题的……」
「……不是!老板!」浴室的门又被拉上了。
冰凉的水柱再次击向曾纽细腻的肌肤,让他觉好痛好疼,可这纠结在心的苦楚,仍无法切割他不想放手的念头。
只是……这死局,该如何走出,曾纽万分茫然──他好像迷路了。
手按住浴室的壁砖,曾纽的全身都在打著寒颤,尤其是承受下垂脑袋的脖颈分外疼痛,那里……经受了最为强劲的水流。
第05章
冷水澡好不容易结束後,曾纽走出浴室,看见门口的座位上摆放了条干毛巾。等他擦干身体,穿上原先的衣服後,严斯谨早不在电视机前了。
屋子里又黑了,就和之前那个夜晚一样,他摸向睡梦里的男人,却在发觉对方逆来顺受地承受他的接触时,收住手脚。
而此刻,他也顿时乏力,见到男人已安稳地入眠後,叹口气悄悄离去。
驾车回别墅的途中,曾纽听著车外热闹的声响,瞄到上空不时点燃的烟火,寂寥的悲伤更甚。
虽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自己给自己造成精神压力,但他仍不免思索起来,老板无法勃起的原因究竟为何。
是因为他吗?因为他的触碰,老板恐惧他、厌恶他,也不信任他,打从心底地抗拒他,所以才……
可老板不是原谅他了吗?虽然那原谅的用处不大,但他拥有那些原谅,难道不能回到从前?车停在红灯的路口,曾纽顿了顿,猛然醒悟,过去所谓的「做爱」都建立在老板对他的感情与他对老板虚假的表白中;而今,他在试著掏出真心,可对方的实意早被埋入深处,再难挖掘出来。
他失去老板对他的爱与信任,抱著他单方面的情动,承受当年老板所受过的痛,都是他罪有应得。他已学会悔过,却还要慢慢学会如何赎罪,现在这些都是活该,他凭什麽去埋怨?
这辈子仅有的忏悔心与罪恶感都给予了老板,既然他如此选择,就不该软弱或放弃。见到红灯转绿灯後,曾纽挺起身体,启动汽车──这条路,他得继续前行。
隔日上午,曾纽便拜访严斯谨家。
男人大概昨晚睡得太迟,曾纽进屋时,对方仍睡眼惺忪地刷著牙。
「早上好,老板!」微微一笑,曾纽的轮廓间,四年前的纯真少年模样越发模糊,成熟青年的姿态更为明显,但由於天生姣好的容颜,依旧显得亮丽夺人。
「……唔。」大约是没料到对方居然会这麽早出现,严斯谨被自己嘴里的水呛到,难受地咳了起来。
曾纽见状,一脸心忧,赶紧上前轻拍对方背部,又将水杯收走,用毛巾擦拭对方湿润的唇角。
「没事吧?」
男人摇摇头,通红的脸渐渐恢复正常,但睫毛似乎仍在忐忑地抖动。
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曾纽也把自己的眼神放柔,体贴地凝视严斯谨,毛巾放下後,又用微热的目光注视严斯谨,「老板,新年好,我希望老板这一年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所以就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