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暮(2)
阿勒,主子怎么向自己这个方向看呢?怎么觉得一直在看自己这间小破屋呢?
躺着就是消极怠工。迟慕那起个盆子走出杂役住的冬凉夏暖的平房,叹口气,装作去厨房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鞭炮~~~~~~~~~~~~~~~~~~~~~~~~~~~~~~~~~~~~~
轰轰轰~~~~~~~~~~~~~~~~~~~~~~~~~~~~~~~
感谢特地转移过来的,路过的,看热闹的,看冷清的,一脚踩进来的,不小心掉进来的所以大人们!
本坑第一个留言的是莹蝶大人,特此鼓掌!!!
第二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李子鱼站在槐树下,眯起眼睛——对面走过一个端木盆的人。木盆很重,端着人腰微微弯曲,有点不堪重负的感觉。
李子鱼叫住他:“喂,你过来。”
来人蹭到他面前站住。
细看是个轮廓清秀的小厮,皮肤蜡黄粗糙,和上午看到的情况不同。眼睛很美,被长长睫毛盖着,抬眼的一瞬间流光溢彩,下一秒又隐去,仿佛这种光彩从来不曾在他身上存在过。嘴如果不是因为失水干皱倒还算漂亮。算是一个长相中等偏上的小厮,但和那位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自己为什么总把他当成那位故人呢?
“你今天上午皮肤比现在白。”李子鱼上下打量他半天说。
被打量的人也没表现出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只是耸耸肩,表现出一点下人的习气:“早上小的跟厨娘女儿那里借了点白粉擦了擦……毕竟要见画屏姑娘,灰头土脸的去会被赶出来的。”
“衣服也不是这件。”李子鱼皱起眉头。事实上早上他那身打扮简直有点像翩翩公子,要不是王流枫眼尖扔出那个砚台,他几乎没认出来是这个人是谁。
“回公子,小的攒着两件新衣裳,平时舍不得穿……”
他是擦了粉,早上李子鱼手摸过他脸的轮廓时就发现这点了。但是还是有哪点不对……李子鱼眉峰拧起……到底是哪点不对呢?
他不知道这点“不对”是在心底,他把这个普通的小厮和那位联系起来了。看着他去青楼找姑娘就不爽,就像看着那位一样。看着王流枫欺负他会心痛,但每次都是因为他去找姑娘,又觉得砸得值,遂不出面制止。
“公子要没有别的事情……那,在下就告退了。厨房明天的柴还没劈……”
李子鱼蓦然惊醒,挥挥手说:“你走吧……”转念一想又叫住:“你回来!”
“你有钱去追画屏么?”
“没有。”老实回答。
“那你怎么追?”
“小的有一片真心。”
“青楼女子只认钱,哪个认你一片真心。及早收手吧,不要一直和我抢一个女人,你抢不过的。”李子鱼往前走一步,让自己的影危险的完全罩住这个小厮的脸。眯起眼睛再看一回,近看的确和早上不同:“你要真追到画屏,我就放你自由,再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爱去哪里去哪里,爱追谁追谁。”
这不过是个警告,李子鱼以为这个小厮会立刻跪下磕头认错。不料他错了,迎面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小的明白。追到画屏姑娘就还我自由之身,外加一千两银子是吧。谢公子大恩!”
就这样把一个警告变成了一场赌博。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望着他端着盆子远去的身影,李子鱼叹了口气。
真是个奇怪的下人。
拍拍手,槐树后面闪出一个影卫,单膝跪下。
“刚才那个人是叫迟五?”李子鱼冷冷的问。
“回公子,是迟慕。姗姗来迟的迟,倾慕的慕。”
难得影卫用一下成语,李子鱼嘴角挂一丝笑,眉头还是皱着的:“迟慕,这个小厮名字有意思。”
晚上在染秋斋小酌时赵秋墨用扇子敲了一下李子鱼的头,笑问:“当今皇上的表弟——白王在愁什么呢,忧国忧民么”的时候,李子鱼只觉得不耐烦。
勉强回一句:“哪里,发呆罢了。”
李子鱼是当今皇上的表弟,七岁就被先王封为白王。当今皇上尚年青,无子,无兄弟,论皇位继承下一个就轮到他。只是李子鱼一向低调,所以府里外面的人都叫他李公子。赵秋墨是外姓,三年前带兵打仗退了夷狄,当今皇上封他为定远侯和神威大将军。说是常年带兵,赵秋墨却没有蛮夷之气,倒是一股书卷气,白净清秀,不像带兵之人。
不过李子鱼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他和赵秋墨自幼认识,在同一个私塾读书,同一个先生教大的,彼此知根知底。现在秋墨常年带兵在外,偶尔回京城的时候,两人常时不时小聚一下。
“莫非你在想那个人?”赵秋墨用扇柄敲敲桌沿,“你一想他拿筷子的手就习惯性的摆出握笔的姿势。”
李子鱼低头,发现自己右手的确以握笔的姿势握着一双筷子。于是又想起那个人当然握笔的姿势。
按耐不住,一拍桌子:走!
去哪里?
去藏芳楼——找画屏姑娘。不能让那个叫迟慕的小子抢先了。
倒不是自己十分的看上那个女人,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一想到那个小子抱着女人心里不爽,就像想着那位抱着女人一样。这场赌不能让他赢,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他!同一个错误不能犯第二次!
赵秋墨手摸着下巴微微笑了,从容的跟着站起来。风流倜傥的白王也有失态的时候——跟着看看是什么女人让他这么心神不宁。
两人没有驾车,乘着夜色掠过街巷,衣袂带风。
赵秋墨曾开玩笑说,要是李公子在朝廷中混不下去了就跟我去边疆退敌吧。以我们两人的武功、强强联手,不仅可以退敌,还可以助你杀回朝廷做皇上。
赵秋墨万万没有想今日到让平日悠游有度的白王失态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杂役。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日更了,嗷!
看到转移过来的大人们了,虽然只有三个,嘿嘿0莹蝶大人,兔子和wenwen~~~~~~~~~~~~~~~~~~~~撒花~~~~~~~~~~~~~~~~~~~~~~~~
明天继续更0每章不长,但要章章不熄!嗷!
第三章
迟慕端着木盆晃到厨房时正是下午。厨娘在熬晚上喝的粥,备小菜。迟慕拿着个勺子把样菜都点评一道,直到三十岁的肥胖厨娘愤怒的举起笤帚才夹起尾巴溜出去。
拍拍头,叹口气。自己多半被砸傻了,不然怎么会和主子打那个赌呢。
赢了还好,要是输了——阿勒,我没和主子约定输了会怎么样诶!赢了得一千两银子和画屏姑娘,输了待定……这样想这赌也不是打不得的。迟慕嘴角又弯了弯,端起那个木盆去了澡堂。
李府的人经常看见迟慕端个盆子搬个箱子四处走动,其实都是在消极怠工。
接近黄昏,大家吃晚饭去了,澡堂没人。自己烧了桶热水,把刚刚在厨娘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白醋和米汤调和成去色的汁,用布蘸着一点点在身上擦。栀子黄染过的枯黄渐渐褪去,露出原本光洁白润的皮肤。黄色的水顺着流畅挺秀的脊椎留到地上,从地上的排水沟流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