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幽灵棋手(44)+番外
我一听就惊悚了。
闲暇的时候,我曾跟耀然说,如果有可能,想和国外高手对下下棋,试试不同的棋风。
耀然当时只点头说,会有机会的。
我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机会。
中日韩三国围棋争霸团体赛。民间的叫法是中日韩围棋三国战。每隔五年举办一次,时间在十二月的冬天,白天下棋晚上夜宴,颇有点煮酒问英雄的感觉。地点在三个国家中轮流转。这届似乎轮到中国。这种国际棋坛的大赛事,大大小小的赞助商踏破了门槛,届届都换,谁出的钱多谁上。
可见其影响之大。
一般各国都派两个高段棋手带一个中低棋手出战,棋迷一来看各国棋坛高手过招,二来看各国新人争霸。
虽然知道有一个中低段棋手的名额,但我万万没想到耀然会推荐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后面有人冷笑:“纵使棋下得再好,让才十五六岁的孩子参加三国战,经验上必然是不足的。陈九段真的没有私心?”
马上有人附和:“刚才那盘棋固然精彩,但弃大龙这种事情本身风险很大,未尝不能说沈棋手冒失……”
“对,要算差一手就输了!”
我磨牙,你才十五六岁,你们全家都十五六岁。
有些人天生就有压人的气势。耀然只是转脸看看冷笑的人,对方忽然自动住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小昭的棋大家都看过了。”
耀然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落在安静的对局室,掷地有声:“诸位都是多年的职业棋手,都多少人能事先看出他刚才那手弃子杀棋?有多少人刚刚摇头说黑棋输定了?我只是推荐我认为最强的中低段棋手,有谁不服气的就和沈昭下一盘。你如果赢了,我当然推荐你。”
我是才录入的初段棋手,在场的人不乏职业四五段,谈起对局,却沉默了。一时鸦雀无声。
耀然看看赵志远九段,又环视对局室里的人:“棋也看了,人也到这里了,不知道赵老什么意见?”
几年不见,赵老又胖了,头顶的毛发愈加稀少,人还是那么和善。见我看他,他鼓励的微笑:“很久没看见这么大胆的搏杀啦,很过瘾。真是后生可畏。我同意用沈昭。”
耀然伸手在林染肩上拍了一下,林染似乎端着茶杯在发呆,被一拍猛然回神:“我没意见。没意见。”
耀然紧接着问:“我们三人出赛,你同意就好。”
林染无所谓的耸肩,满不在乎:“跟谁不是下棋?小昭确实很厉害……恩,很厉害。我没想到他会赢孙宇晨。”
原来这次三国战的阵容定的是耀然和林染。耀然以主将的身份出战是必然的,林染随随便便的,我没想到他也拿到了出线资格。
赵老认可了,林染屋内的棋手窃窃私语,渐渐又有几个人举手。人数眼看过了一半。李立峰小朋友是来观摩的,没有表决的资格,在一边看着。然后有人说:“这期《棋艺》上……”
那人说到一半,看了看耀然的脸色,忽然噤声。
我问:“《棋艺》怎么了?”
耀然伸手拍我的头,温和的微笑:“没什么,八卦而已。《棋艺》就是八卦杂志,八卦期期都有。下次不会再登了。”
自从韩潜常常在《棋艺》上曝光之后,我基本不买这本杂志。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我有点迷糊:“哦,那我去买一期看。”
耀然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都召回了。下期登致歉声明。”他转身跟棋院领导说:“那我明天把推荐表给您送来了。那小昭十月前的对局暂时不安排,他就在水木道场闭门练棋。今天就到这里,辛苦大家了。”
林染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哎呀哎呀,我得先走了,我约了和人见面的。”
他穿过众人迅速出门,一些棋手才陆陆续续站起来,边聊天边往外走。我赶忙追出去,却被耀然一把拉住。
棋手们鱼贯而出,我被落在最后。分析室忽然空了,棋桌上都是散乱的棋子,烟味从敞开的窗户散出去,干净的风吹进来。耀然从后面抱住我的肩,把下巴搁在我肩窝上:“怎么样?三国战?”
我身子有些僵直:“没想到我会有这个资格。”
“你也看到了,我争取得很辛苦。”
我回头看他,忽然就嘴唇就撞上了什么温润的东西,柔软的触觉。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
砰然心动。
耀然在我唇上浅啄了一下:“这是报酬。”
然后他又亲了一下:“这是利息。”
亲完了还轻轻砸嘴。
老子如此混世魔王的性格,关键时候就成了闷虾。我想亲回去,突然想起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两次主动亲耀然最后都弄得自己狼狈不堪。这次我学乖了,原地站着没动。
正常人完全跟不上他思维节奏,他迅速转变话题,:“今天的棋很精彩,中午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我站着没动。
耀然下巴搁在我肩窝上,胳膊环着我脖子。我感觉得到他温热的胸口贴着的我后背,他说话时气息软软的吹在我脸上。
我只觉得身子僵硬。
“陈耀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个词叫玩火自焚。”
他有一种仿佛觉得很有趣的语调:“哦?”
我的声音有些闷:“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不解释下吗?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可是很干脆。”
“哦?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我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我侧过头,看见暖色的阳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邃的阴影。我拼命的想啊想,发现两次表白,耀然没有一次说了‘不’。他自始自终都只是抿着嘴唇看着我笑而已。
门虚掩着,大厅和分析室之间的走廊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午休了。只有温暖干燥的风慢慢吹过。
我轰的就燃了。
我突然转身抱住他。我的身体尚未满十六岁,勾住他脖子的时候脚尖要微微踮起来。
那天之后的事情变得混沌而迷糊。我记得自己把耀然往长沙发上推,他有点宠溺的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带着旁边棋盘上黑黑白白的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棋子落地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四壁回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自己在扒耀然的衣服。
我抓着他的领带,扯掉了他衬衣领口下方的两颗扣子。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下面像被谁点了一把火的感觉。
耀然被我撞得靠住沙发背,喉头发出闷闷的笑声。他的声音很轻,但在我听来有如这个夏天的凉水。仿佛抱着他我发热身体就会变清凉。我继续蹭他。
“别扯,过来。”
他手勾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怀里:“今天弃大龙时的冷静到哪里去了?”
我下棋是冷静,一看到耀然脑子就自动断线。
我脑子虽然烧糊了,还是能说话。我说:“算了,你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