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过后，我和他照旧是兄弟，我跟着他混，他罩着我，日子过得无比滋润，但是我心里明白，有些事变质了。

他看我的眼神也带了些许异样，我不是多疑，确实如此。

那又怎么样，这世上论虚伪，我想我可以排第一号，我叫着黄哥，嘴里甜得发腻。

“妈，新年快乐!”通了之后，我朝电话大吼了一声。

“儿子，妈……妈我不想活了……”

我妈在电话那头哭了。

黄飞祺看着我似笑非笑，轻声嘀咕了一句:“你妈满疼你的……”

怎么可能，自个的妈自个清楚，我妈除了麻将，攀富，我算老几啊?

“儿子，你……你爸外面有人了!”

果然，我拿着手机，朝黄飞祺挤了挤眼。

黄飞祺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原本有句古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我没把黄飞祺当外人，我把他当成了我贵人，所以，我大大方方的靠在他肩上，问起了话。

“怎么回事呢?”

切，不就包二奶嘛，用得着那么起劲，我知道，我老爸这辈子只在乎三样东西，钱，权，还有那对母子。

对了，那对母子不是个东西。

印象中，那对母子闹出来是几年后的事，现在……没到时候。

“妈，放宽心，你是什么身份啊，用得着生外面那帮子野鸡的气吗?”

电话里我妈的哭声已经称得上嚎嚎的状态了。

“儿子，要是野鸡也就算了，那个女人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是个儿子!”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儿子，那个女人已经跟了你爸二十几年，当初我和你爸认识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你爸和她分了手，也和我发了毒誓不会再和那个女人联系，这些年我没怀疑过他呀……呜呜……没良心的，他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他能爬到现在吗?”

听得出来，我妈怨了，因为那个女人是我爸真心喜欢的。

“妈，你怎么知道的?找人查的吗?”或许是我的脸色不太好看，一旁黄飞祺盯着我的眼神也露出了担心。

“是辛柏……辛柏他说他看到你爸搂着一个女人去了绿湖小区，他原本不想说的，可是他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儿子，绿湖小区的房子一间起码五十万，闹了半天，他把我们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我……我不想活了!”

绿湖小区，十几年后的身价起码长到了千万……这个当口，我突然想起了这不着边的事。

慢着，“辛柏?你说是辛柏告诉你的?”

好样的，绕到他身上去了，我就说呢，依着我爸的保密程度哪那么快给我妈发现呢?闹了半天，原来有通风报信的。

“儿子，你要回来给你妈做主啊，你爸他……他现在都不回来了……再这么下去，我真……真要跳楼了!”

回来?我回来有屁用，那女人的事我要是敢开一个口，我爸对付我的就是一个巴掌，上辈子我脾气倔，和他对干了起来，后果就是他把一整个公司都给了那个女人的儿子，我一分也没捞着，要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有点骨气把公司全还给我，我怕是我跳楼的日子还得提前。

“儿子，我现在就剩你了，你是你爸的儿子，你劝劝他，只要他肯回来，我……我就什么都不追究了!”

我叹了口气，妈，爸的翅膀已经硬了，你这话也……说得晚了。

“妈，我知道了，就这两天吧，我回来一次。”

挂上电话后，我揉了揉眼，对着黄飞祺扯了下嘴角，“黄哥，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哥正好也想家了，哥陪你回去看看……”黄飞祺搭着我的肩，仰头灌了口啤酒。

也好。我夹了个饺子，热乎乎的吃下。

那对母子，要的是人，不是钱。这容易。

但是那时的我没有想到，一旦人得到了，这钱……也就有了。

***

上海

“辛柏，若绯说这几天就回来，这事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和阿姨报信，我……我还不知道你叔在外头……”

辛柏微微一笑:“唐妈妈，我和若绯一起长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嘴角上扬，那是运筹帷幄的笑容。

第6章 叙旧

机票是黄飞祺给我订的，顺便，我还带了个拖油瓶，他妈的，重活一次后我的良心越来越好了，我带了古维回去，他的机票是黄飞祺付的，我没钱。

到了上海后，古维马不停蹄的奔去了火车站，我搭着黄飞祺的车，一路悠哉的开到了家门口。

家里，愁云惨淡，几个佣人一看我来了，眼里都含着热泪。

长这么大，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要过。

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一个佣人急急忙忙说道:“少爷，夫人出去了……”

我皱了皱眉，妈的，一定又去闹了。我妈的脑袋是不是浆糊做的呀?再去闹，迟早有一天把自己搭进去。

“我睡一会，要是我妈回来叫我一声……”管他呢，先倒时差。

我倒床就睡了，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九点。

我打了个哈欠，去浴室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我妈已经在了，坐在沙发上抽泣着，一旁不停安慰她的是……

辛柏。

我面色一紧，回来的时候这事就被我琢磨透了，辛柏想见我，所以用了这招，别说，还挺管用，至少我回来了。

辛柏见我来了，他笑了笑，拍了拍我妈的肩，朝我走了过来。

“若绯……”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应付的回抱了他一下，老友重逢嘛，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儿子……”

得，我妈一激动把眼泪鼻涕全抹在我衣上了。

“妈，爸几天没回来了?”我点了根烟。

上辈子闹的时候，我妈把那个女人的脸给划花了，我爸一怒之下，把我妈送去了班房，一点情面也没留。

“快一个月了，我去公司找他，他也不见我，儿子，你爸是下了狠心了，我们母子完了……”我妈的一张脸哭得全花了。

我递了张纸巾，慢悠悠道:“妈，这话说得早了，我明个儿去趟爸的公司，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要是真想离，也得摆个话出来，这事，没这么简单……”

辛柏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妈，你早点休息，我有话和辛柏说……”对着一个怨妇，我已经没话劝了。

辛柏柔声安慰了我妈两句，我妈嗯了一声，上了楼。

我朝后挥了挥手，佣人也立刻退了。大厅内，只剩我和辛柏。

辛柏的眼神一下子放了亮光，大概是光线的关系，他的眼珠子有些绿。

“若绯，你去的时候明明说两个月的……”他眼眸中透着委屈，语气可怜巴巴的。

我汗毛竖起来了，就他这模样，上辈子的事，那时我是不是有失心疯啊?

“辛柏，这事是你告诉我妈的?”

兴许是瞧出我的冷淡，他原本想要圈住我胳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呐呐道:“我……我不想瞒着你妈，你爸的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更何况你爸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有些事早点解决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