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下午,它就死了,眼睛睁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8月1日 晴
我原本已经死亡的小白鼠居然又醒了过来,我给它喝了安眠药,然后在它身上装了一些圆片,我可以看清楚它的身体情况。
它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这让我非常惊讶。
事实上,在试验当天的下午它的确已经死了,但是过了三天又醒了,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不处理它的尸体——幸好我没那么做,要不然我就看不到这一幕了。
它一副很迷茫的样子,然后安静的呆在那里,我知道它活着,但是心脏并没有跳动。
因为心脏没有跳动,所以血液也不再流动,它只是急躁的走来走去,但是并没有其它奇怪的举动,给它的东西它都不吃,只是偶尔喝一点水。
它的血液和我检测的结果根本一致,我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死,它坚决不死,我也没有办法。
8月9日 晴
事情越来越奇怪,我根本没有看到它吃东西,但是它却没有死。它的血液浓度已经很低很低了,真奇怪它还会动,还会眨眼。
有时候它会看着我,我竟然开始害怕,因为这样的事情太不寻常了。
我知道尸体为什么会忽然动起来,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天过去了,这只老鼠还不死。
它的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
我想那是因为血液许久不流动,导致眼球腐烂,让血液将眼球充满了的关系。这样说起来的话,其实这只老鼠已经看不见了才对,可是我每次看它的时候,它都是在看着我。
我已经不再给它喂水了,但是它依然在那里走来走去。
8月22日 雨
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那只老鼠还是活着,当我把笼子放到阳光下的时候,它几乎疯了一样的乱窜,几乎将笼子弄断。
我想起狂犬病,但这显然不是那样,因为它的心脏已经腐烂,因为血小板还在工作,皮肤根本没有腐烂的意思。
我感觉到自己的工作室内全都是一副腐烂的味道,但是没有任何死亡腐烂的东西。
我有些后悔了,加固了笼子,并且经常把那只老鼠放到太阳下,它这样乱窜可以让我相信,也许它是活着的……
8月25日 雨
今天下雨,我没有让它晒太阳。
昨天天气很好,我把它放到太阳那里,它和往常一样四散奔逃。它的那个笼子已经完全不像样了,我已经包过很多次了,但是总是在被它破坏,这次,它在奔跑的时候,把肚子拉了一个大口子,可是它依然没有发觉,拖着肠子继续跑着,好像阳光真的是那么难以忍受。
我倒是看到它里面的血散发着臭味,而它已经开始愈合,我几乎不敢相信,如果它运用在医学上的话会怎么样……
9月7日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实验室了,这几天我都和瑞格斯在一起,他都惊讶了,以为我疯了,我昨天还是去了实验室。
我知道我总是会去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并不是什么名利的东西,只是知识本身,让我更加渴望而已。
我推开门的时候,实验室和我走的时候一样干净,因为研究院里的实验室不会有人来打扫什么的,所以这几天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可是笼子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9月12日 晴
我只记得那天正在写日记的时候,被那只老鼠咬了一口,然后我迷迷糊糊的就从实验室出来了。
我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一家小旅馆,在纽约有很多这种地方……
我只记得我前几天就迷迷糊糊的发高烧,我看了下台钟才知道已经过了五天了。我一摸心口,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了。
第十八章
瑞格斯再往下翻一页,再没有看见只字片语,显然光是前面的内容就有些触目惊心,而后面的内容瑞格斯也想的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下房间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正好门被敲响,走进来的是管家赛文。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瑞格斯以前觉得他在家里的表现过于正式,不过来自英国的浮德却觉得赛文作为管家看起来有些散漫。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瑞格斯闻到香甜的味道,猜想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法式焦糖咖啡。
“下午茶时间,”赛文轻轻的说,并将托盘放到瑞格斯前面的桌子上。
“谢谢,”瑞格斯拿起咖啡杯旁边的提拉米苏咬了一口,“真的有些饿了。”
“您看起来脸色不好,”赛文轻轻的说,并将瑞格斯身后的窗帘拉开。现在已经是阴天了,看起来傍晚就会下雪,瑞格斯有些郁闷的想,所以拉开窗帘对他现在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记得温蒂吗?”瑞格斯忽然抬头问赛文。
管家立刻点了点头。
“真令人惊异,我只带她来过一次呢,而且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瑞格斯发出惊叹。
“您只带她这一个女孩子来过家里,所以我印象深刻,”管家谦虚的说,“她是位非常可爱的小姐。”
“是的……”瑞格斯柔声说,然后合上日记本。
“她还会来吗?”赛文又轻轻的问。
“我不知道,赛文,”瑞格斯轻轻的说,“你能告诉我……有什么吸血鬼是能对抗纯银子弹的吗?”
“什么……”赛文愣了愣,显然还没有从那个女孩情况的讨论中脱离出来,瑞格斯却立刻将话题引到了吸血鬼的问题,“纯银子弹……多么可怕的东西,瑞格斯少爷,没人会不怕那个东西,这样可怕的东西可真不适合在这样放松的午后谈起。”
“我没有恶意,”瑞格斯立刻说,“但是赛文,我觉得很好奇,其实浮德好像就不怕,他从来就不太介意我手里是不是有枪。”
“浮德大人?他当然害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赛文不以为然的说,“我地承认,在这方面浮德大人做的非常好,很多吸血鬼都会觉得浮德大人是例外,因为他是混血儿。”
“……混血儿也会害怕吗?”瑞格斯又问。
赛文耸耸肩膀,一点也不担心浮德会听到:“瑞格斯少爷,您知道,天性很重要,它在人的一生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就像人类害怕吸血鬼,而我们则害怕纯银一样,也许我们有力量去对抗这种纯银的力量……您看,如果不是特别加持了祝福和咒符的纯银,像我和浮德大人根本不会害怕,就算加持了那些法术,也不一定能伤害我们。可是天性就是天性,它根深蒂固,害怕这种东西也是如此,像浮德大人,吸血鬼的血脉古老而尊贵,它能轻易覆盖人类的血液,吞噬它或者掌控他,所以浮德大人,只是浮德大人,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贵族。”
“简而言之,只是在为害怕纯银找借口吧?”瑞格斯不客气的说。
“请别这么说……”
瑞格斯从怀里拿出一颗银色的子弹,即使在阴郁的天气中依然显得纯净和森冷,赛文立刻抗议起来:“您干嘛拿着那么危险的东西,请快把它收起来,我会……浮德大人会不舒服的,我想,您可不希望他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