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安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从墓园到上山的台阶,上面铺着猩红的地毯,脚踩在上面是柔软的触觉。
在地毯两边是明亮的落地烛台。
现在一点风也没有,那些蜡烛安静的燃烧,火焰直指天空,看起来异样的诡异。
黑色铁质的花式烛台分别立在两边,每隔几步就有一对,将整条红色的道路照的明亮而妖异,在黑暗中简直就像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
这里安静极了,瑞格斯相信除了温蒂和有可能还活着的魏,他们成了这里唯一的客人了。
浮德忽然停下来。
他的搭档也自然而然的停下来:“怎么了?”
“我本来可以感觉到附近的同类,显然那个女孩和我不是同类,”浮德显然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样的,不过她总和我们不一样。”
“那个……”瑞格斯想起女孩的日记,于是就问浮德,“光是病毒能成为吸血鬼吗?”
“当然不能,那会成为丧尸的。”浮德说。
“可……她显然不是丧尸。”瑞格斯强调“丧尸”那两个词,“你觉得……她有可能恢复吗?”
“不可能,”浮德轻轻的回答。
“为什么?”
“她吸血了,那些尸体你忘记了吗?”浮德说,“那些没有被吸干净血的尸体,这些是她身体变异的最好证明。我们不会浪费食物,而她无法做到这一点。”
“怎么样……能成为真正的吸血鬼?”瑞格斯小心翼翼的问,听起来有些在打听人家的小秘密。
浮德没有介意,只是说:“她不可能成为吸血鬼。”
“如果拿到……呃,你的血呢?”瑞格斯又问。
“我不知道。”另一个人轻声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啊……”瑞格斯抱怨起来,如果拿到浮德的血有用的话,为了温蒂他可是一定会拿到的。
浮德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噢,因为从来没有人拿到过。”
瑞格斯愣了愣,不太确定浮德话里的意思,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为什么温蒂一定要浮德的血呢,赛文的血不行吗,赛文好歹也是亲王啊……
他们沿着红色的地毯慢慢的走上去。
“等一下……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啊!”瑞格斯嚷嚷起来。
“怎么了?”旁边的黑发男子问。
“这可是结婚地毯啊!”瑞格斯说,“和你走在这样的地毯上可真够奇怪的。”
浮德笑起来,瑞格斯倒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么愉快:“你可真挑剔。”
“这可不是挑不挑剔的问题。”瑞格斯嘀咕着,“和一个男人走在结婚地毯上,我可真没想过啊。”
浮德依然是轻柔的笑容,也许是结婚气氛的关系,瑞格斯居然觉得浮德现在的表情居然异样的柔和。虽然平时这个家伙也会笑,不过这会他居然那么的愉快,天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那么好心情,瑞格斯的心情可一点都不好。
他们走过墓园的拱门,这扇拱门原本就依照欧式的奢华风搭建的,现在上面还缠绕着黑色的百合花。
瑞格斯抬头看了看,不太确定那是不是温蒂弄上去的,他记得温蒂可不是一个喜欢摆弄花朵的女孩。
姑且不管黑百合的颜色,那香味闻起来倒是和正常的百合没什么区别。
瑞格斯只能眼睁睁的和浮德走过拱门,就像所有婚礼中的拱门一样。当然温蒂显然布置的不错,但是那也不应该让他们两再走一遍啊。
“欢迎参加我的婚礼。”站在红地毯终点的女人向他们说。
撇去这一切奇怪的布景不说,温蒂今天晚上很漂亮,暗红色的礼服看起来虽然有些诡异,但是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有种异样的美艳。栗色的长发仔细的盘起,上面别着一枝黑色的百合,她看着瑞格斯露出一个笑容。
“……晚上好,”瑞格斯干巴巴的说。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浮德的声音轻柔,“需要牧师吗?”
“如果您能帮忙,那就太好了,”温蒂愉快的说,“我们这里正好缺少一个牧师为我们主持婚礼呢。”
“我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浮德轻轻的说,然后走上前站在红地毯的最终点,那里有一个讲台。
这个讲台在墓园的作用大多是用来向死者的亲属们宣布下葬,但是这会却被用于婚礼用途。
浮德走上讲台,上面也摆放着黑色百合,他向温蒂温柔一笑:“新郎呢?”
“请等一下,他马上就到。”温蒂说,“抱歉,他一向不守时。”
瑞格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浮德成了牧师,这可真是让人震惊。
他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个老人扶着一个年轻人走上红地毯,那个人正是魏。
魏看上去还活着,就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路能自己走,但是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走路。
“他到了,牧师。”温蒂快乐的对浮德说。
作为瑞格斯,他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干嘛都喜欢往浮德面前凑。在猫面前表演的老鼠,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瑞格斯向那个老人点了点头,就是守墓的那个老人。
瑞格斯本来以为这个守墓老人早就死了,毕竟现在这个墓园充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几乎都能开一个动物园了。
结婚仪式即将开始,而瑞格斯却忽然叫了新娘的名字。
“温蒂,”他说,“我们得好好说会话。”
“非得现在吗?”温蒂不满的说,“我正在结婚,先生。”
“非得现在,”瑞格斯说,然后上来拉住温蒂的手。
而后者丝毫不为此所动,瑞格斯拉不动她。
温蒂不再是温蒂,瑞格斯似乎忘了这一点。于是他茫然的看着温蒂笑的完美无缺的脸。
温蒂不再是温蒂,不是那个柔软却坚强的人类,而是别的什么,也许就是浮德口中的“怪物”。
“我可以等一会。”浮德这个时候轻轻的说,“我想新郎也一定不介意。”
“那好吧。”温蒂很轻易的妥协。
瑞格斯跟着她走到一边。
“你的伤怎么样了?”瑞格斯和她走到旁边的大树下,那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墓碑。
温蒂不在乎的笑了笑:“挺好的,除了胸口露着个大洞以外,对身体其他部分并没有什么害处。”她一边说,一边将胸口黑色百合的胸花拿下来,瑞格斯可以清楚看到那颗银色子弹还固执的停在那里。
胸口的伤口差不多有一个小孩的拳头大小了,纯银的力量正在不断侵蚀腐朽的肌肉,而新生的肌肉正在生气勃勃的长出来。新旧不断交替,这种痛觉真是人类无法忍受,而温蒂却一脸不在乎。
“我……看了你的日记。”瑞格斯轻轻的说,虽然偷看私人日记有些触犯法律问题,不过现在的法律所保护的可都是自然人类。
“我知道,”女孩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我在你家看到了,不过我没拿,因为那个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