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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本宫还是个狗奴才的时候(18)

“今儿个多福给了我一盅鸡汤,我吃不完,便想着给你补补身子。”赖明明说着将食篮里的炖盅小心拿了出来。

大福忙双手接了过来,赖明明打开盖子,他一看,见里面有一个大鸡腿,有些不好意思,正欲说些什么,赖明明却麻利地将筷子塞到他手中,“快趁热喝。”她出门前温过了,这会儿不冷不烫,刚刚好。

大福面色微窘,接过了她手中的筷子,道了声谢,然后捧起炖盅,有些珍惜地啜了一小口。

赖明明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喝,就好像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珍惜她对他的好,她不免心生出一种欣慰。你懂珍惜,那我还会对你更好的。

赖明明将用纱布裹好的糕点取了出来,道:“这是我们今日下午的间食,今儿多福不在,剩了好多呢,我偷偷带出来的。你这两天饿了可以吃,但别让人知晓啊。”赖明明小声叮嘱道,要是让春生他们知道她偷偷带院子里的吃食出来出别人吃,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总归有些不好。

大福咽下鸡汤,有些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还有好多呢,吃不完都倒馊水桶浪费。”赖明明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秋收冬藏姐姐她们人都挺好的,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就好。不过,你以后还是别了。”大福道,看来她在疏竹斋里过得还不错。

赖明明笑,以后有得拿她还要拿,难不成真等发臭了丢馊水桶啊,是以她并不应答他,只催促道:“快把鸡汤喝了。”

“嗯。”大福应了一声,低头舀汤喝。

赖明明忽然觉得,大福和一般的粗使下人有些不同,饭堂里那些糙汉子吃饭都是很粗鲁的,狼吞虎咽,而大福吃食,虽然不是慢嚼细咽,但整体看来却是斯文上许多。

看他抓起了鸡腿来啃,赖明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舔了一下唇。她每次都想着将最好的留下,可是通常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享用了。难怪爷爷生前总告诉她,有酒今朝醉。

大福也注意到了,面色一窘,赶紧吃完了。

炖盅见底后,大福放下炖盅,掏出汗巾擦了擦嘴巴,而后问起了她在疏竹斋里的情况,赖明明只说了自己和多福的日常,对假少爷的情况只字未提。

大福听后,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四处无人,凑过来低声道:“之前有没有人和你打探过疏竹斋的情况?”

赖明明一愣,对上大福的眼,她轻轻点了点头,对大福,好像也没什么可瞒的。

“你没有答应?”大福问道。

赖明明摇头,“你听谁说的?”

大福低声道:“有人给我塞银子,叫我和你打探疏竹斋里面的情况。”能问到他这边来,只怕在小福那儿是遭拒了,而且小福还拒得不是很果断,给他们留了一些希望,所以他们让他再来探探小福的意思。

赖明明眼珠子转了转,笑,“你就这么老实?”想了想,她又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

大福顿了顿,看着她,“老实告诉少爷,问他该怎么做。”

赖明明一怔,没有说话,似在寻思着什么。确实,像大福这样,老实和她坦白,她反而会更加信任他。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和假少爷说,让假少爷他们信任她?可是同理,大福和她坦白,会不会也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这个念头一出,赖明明就暗笑自己,大福要博取她的信任做什么?徒什么?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赖明明笑问,“那你是怎么回那个人的?”

大福直言道:“我说,试探下你的口风,看你同不同意。”

赖明明失笑,她要是同意了,那便是上了贼船,不过有外快赚;可若是不同意,那人有可能会想办法将她换掉,另外安插可以收买的人入疏竹斋。想了想,两害相较之下,确实和假少爷坦白好一些,可是坦白了之后,又会是个什么情况?双面间谍?这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了。

果然,入疏竹斋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这么一想,赖明明觉得还是大福有先见不明啊,先后劝自己远离思贤轩和疏竹斋,赖明明忍不住给他贴了个“有远见”的标签。

大福没有看她,也不催促,只静静等她答案。

赖明明最后还是同意了大福的提议,道:“我这几日,寻到机会便和少爷提。”

大福微微点头,又提点道:“最好亲自和少爷说。”

赖明明有些不明,看着他。

“他们若能收买你,那便也能收买别人。”到时别坦白到疏竹斋那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去了。

赖明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细心”,赖明明又给大福贴多了一个标签。

“对了,”大福问道,“疏竹斋休几日?”

“和府里一样的。”赖明明道,屈国公府十日一休,算是挺不错了。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休息?”

“后天呀。”赖明明问道,“怎么了?”

“我请你吃饭。”大福温和一笑,看了眼炖盅,礼尚往来也。

赖明明笑,爽快应答,“好啊!你也休后日?”

“我和管事说一声,应当没问题的。”大福温声道。

二人谈妥后,赖明明顶着淡淡的月色回疏竹斋了,在穿过竹林的时候,起风了,头顶茂密的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夜空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摇晃着,赖明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又觉得有些阴森,头也不敢往回看,飞奔回去了。

次日下午,赖明明擦着走廊,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时不时探头看着书房的方向。

“干嘛呢?”段念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敲了她的头一下。

赖明明吃疼,手捂住头。

段念也甩了甩发疼的手指关节,这小子头头骨怎么这么硬,像石头一样。

赖明明见是段念,连忙赔笑,“段哥好!”

“我说你看什么呢?”段念没好气道,这小子一直往少爷书房瞄,做贼做到这种地步,说是屈修筠派来的人,那还真是侮辱了屈修筠。

“嘿嘿。”赖明明苍蝇搓手,“小的就想看看少爷下午忙不,还想不想看幻术。”

段念轻笑一声,“你小子昨儿个赚了二两银子,今儿又心痒了?”

“哪有啦!”赖明明挥起小拳头在段念胸口轻轻砸了一下,“小的就想哄少爷开心开心!”

段念被她扭捏的动作弄得脸色一变,轻咳了一声道:“我待会儿过去,帮你问问少爷。”

“谢谢段哥!”赖明明连忙卖力擦起走廊来。

段念一转过身,立刻就敛了笑,手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胸口被赖明明打过的位置,一脸嫌弃,这小子刚刚好娘炮,他差点就想动手打人了。

下午干完活后,赖明明和多福在廊下磕着瓜子聊天,多福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赖明明不由得笑问,“你昨儿干嘛去了?”难不成他爹给他相看姑娘了?

多福“嘿嘿”一笑,有些神秘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