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念连忙离开,可屋顶已经空荡荡一片了。段念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在想自己是不是欠了安小福什么。
屋内,晏檀栾将赖明明的衣裳拢好,收了二人身上尖锐之物,将她箍在怀中。
安小九……她刚刚自称安小九?安小福从来没自称过安小九。刚刚的安小福,很是陌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而醉酒后的她自称赖明明,赖明明这个才像足了她的本性。
晏檀栾想得头疼,唤了白菱进来照看她,自己从暗道走了。
赖明明半夜吐了两回,次日睡到中午才醒来,头痛欲裂,整个人神色有些不对,对于昨夜的魂归,她有些印象,她在做手术,一个不得不做的手术,活着的机率很低很低,哪怕手术成功了,还有好几日的危险期要熬过去。
是几日来着?赖明明敲了敲脑袋,勉强记起当时听到的似乎是seven days,当即脸都皱了,整整七天啊,要是前六天挨过了,死在最后一天怎么办?这也太漫长了。她最后听到的是一个医生和她说了一句god bless you,问题是她又不信耶稣,赖明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道了句“佛祖保佑”。
在那边活着总是好的,起码有个魂归处?
话说,赖明明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昨晚她跟晏檀栾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晏檀栾当晚回来后,二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看什么?”晏檀栾开口,有些冷脸,“昨晚的事,你可还记得?”
赖明明微敛双目,这是在试探她还记得多少?她回得模棱两可,“只记得一些,不太清楚。”
晏檀栾眸色深了深,这是想将昨晚刺杀他的事情给忘了?
二人四目相对,各有心事。
“昨晚……”
“昨晚……”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又是四目相对。
“咳咳,”赖明明清了清嗓子,“昨晚,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晏檀栾眼神有些躲闪,话说,昨晚他都没撸到,她能发现什么?
赖明明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眼神的闪烁,揪住他衣襟,“你老实说,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晏檀栾连忙端出王爷的架子,“放开本王!”
赖明明松了手,整个人态度软了下来,一脸和气道:“你老实说,我会原谅你的。我就是不想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感觉太不好了。”
晏檀栾寻思,果然,趁她睡着后做些什么,她真的会生气。
“那你……等一下生气怎么办?”晏檀栾想着要不他避重就轻,只说亲了亲她?
“我不会的,您是王爷,有什么不能对我做的呢?”赖明明一脸诚恳。
晏檀栾觉察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清了清嗓子,“我昨晚亲了你。”
“然后呢?”
“就脖子以上,剩下的没动。”
“胡说八道!”赖明明忍无可忍,激动地拍桌而起,“你还想睁眼说瞎话!你说!你昨晚是不是趁我喝醉强行让我给你吹萧了!”赖明明捧着自己的下巴,妈的中午睡醒下巴又痛又酸,像是被人强行掰开过一样。
赖明明话落音,正好经过窗口故作路人状的红桑和段念二人齐齐望了过来,看着石化的晏檀栾,二人脸色齐齐写着震惊与难以置信:原来爷是这样的人(划掉)禽兽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晏檀栾斥了一声,还没多做解释,红桑段念二人便迅速关上了窗户。
“那我下巴怎么那么痛!”赖明明双手捂住下巴,愤愤道。
“你……本王怎么知道!”这个丫头真是不可理喻!她怎么会知道吹萧?晏檀栾心中震惊不已,打哪听来的?还是偷看他避火图了?
在赖明明眼中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你个禽兽!”
“我现在就禽兽给你看看!”晏檀栾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扛起,大步转入内室,丢到了床上,他还没跟她算昨晚的账呢!
蹲在窗下的红桑和段念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别过来啊!”赖明明连连后退。
晏檀栾一只膝盖跪上了床。
赖明明拿脚踢他,他干脆将她双脚打开,人欺压而上,将她双脚环在自己腰间。
“你……”赖明明正欲怒骂,却听晏檀栾道,“昨晚,谁说喜欢我?”
“啊?”
晏檀栾一本正经道:“你说你喜欢我,想要给我生孩子。”这是昨晚的两笔帐之一。
“啊?”
“那我就给你一个孩子。”他吻落下,他先算这第一笔,要是这笔算好了,第二笔要他原谅她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赖明明连忙推拒他,“这一定不是我说的!”她有些心虚,这话她真说了?
“那你问问你的心。”晏檀栾手覆在她胸口,“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喜欢我,想做我的女人。”
赖明明心跳快了起来,明知他在占自己的便宜,仍然不敢看他的眼。
晏檀栾掰过她的脸,逼她与他直视。
“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二人一滞,空气中寂静了一瞬,又响了起来。
“何事?”晏檀栾不满道。
“爷,”门外响起段念努力压低的声音,“圣旨到了,太子殿下亲自来宣旨。”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来打扰,可外面这位也怠慢不得。
晏檀栾拧了拧眉,利落起身,对赖明明道:“你别出来。”
按理说,宣旨是该所有人都出来迎接的,可这会儿,他忽然就想将她藏起来。
晏檀栾出去接旨,太子晏致远很是客气,二人数日前已达成同盟,这会儿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晏檀栾邀其入内,晏致远面色含笑,打量了周遭一眼,却不见那个传说中的假小厮安小福。
逍遥王明知安小福是二皇子安插进来的人,却依旧很宠爱她,晏致远对此是留了心眼的,也提点过逍遥王,就怕他栽在了这上面。
晏致远此次过来是赐宅邸的,逍遥王之前便建好了一座不小的宅子,似乎是打算过阵子搬去住的,就在这屈国公府西面,此宅面积虽不小,却只是平民所住的三进宅邸。
巧的是,这私宅毗邻的便是之前的二皇子府,是贤亲王还是皇子时成婚后所住之处,自当年贤亲王出事后,此宅便一直空置至今,虽然地理位置极佳,可圣上却不允许旁人动它,不免可惜。如今正好,干脆命工部将二皇子府重新修葺扩建,赐为逍遥王府。而与它毗邻的这处三进私宅,则赐为王府偏宅,让逍遥王暂且委身居住。
因着是偏宅,晏檀栾没有大办的打算,其实也是不想让闲杂人等污了他精心建筑的宅子,是以此次入宅低调得紧,只命段念挑个良辰吉日搬迁入内,日子就定六日后。
这几日间,晏檀栾忙得不见人影,赖明明只听到什么宗庙、天坛的,想是祭祀之类的,而后连续三日晚宴,晏檀栾夜宿宫中,都没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