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甜蜜,温柔又痛苦。他与她同样疼痛,可是却抵抗不住她的诱惑。她原本那么强势冷漠的一个人,如今在自己身下绽放柔软,完完全全落入自己手心中,任凭他爱抚亲吻,他控制不住一颗驰骋狂热的心。
“不好……”她有些委屈,冷着一张脸,“根本就一点都不好。”
他微微叹气,心疼她,却又舍不得退出,只能轻捧着她的脸,“你是我的了。”
她僵硬的身体微微柔软下来,再一次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扬起头来吻他的唇。他终于控制不住欲望和悸动,抱住她的身体开始驰骋,随着疯狂又温柔动作的起伏,柔软的床上棉被床单泛起细浪,随着纠缠的两人逶迤荡漾。她细碎的呼吸低吟,被他一次次撞碎,绵密而凶猛的进攻,畅快又疯狂的掠夺,终于将两人包裹,室内旖旎缭绕,青纱蔓延之中,拢住一片诱人景色。
春雨被细风吹打拍在窗棂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融入满室静谧中。
锦绣殷红的嫁衣铺展蜿蜒在地,从床上迤逦而下,床上的人呼吸沉静安眠,微微转身,双手下意识环住什么,却感觉身旁冰凉空荡,敏锐的双眼立刻睁开!
他惊坐而起,身上宽大雪锦滑肩而落,暖阁之中,竟浸入几分冷气,吹得纱幔逶迤翩飞。微微一动,挂在床上一般的嫁衣委顿而落,掉在地上,他立刻伸手捡起来,触手冰凉。
她去哪儿了?
他的心沉了沉,回想起她沉睡在他怀中慵懒疲惫的模样,原本以为她可能会疲累睡到天亮,或许更久,所以便没有防备,却不想,她何时离开,他也不知。
床下没鞋,他起身,匆忙出门,暖阁之外细雨潺潺,一串淡淡的脚印蜿蜒远去,他立刻追逐而去。
有值夜的暗卫和下人看见自己主子只穿着一身雪白中衣,夜雨中急匆匆地往别院之中的厢房而去。
月拱门,景色潇潇,细雨很快浸湿了衣衫,他推门而入,冷清的房中寂寂无声。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她竟然睡在清影的床上。
清影的房间如同他那袭青衫,青衫如洗,淡淡如雨,清风自来,不含纤尘。
床上一床柔软的被子,还有柔软的床单。她就静静地躺在上面,身侧是三尺青锋。
听见轻微的声响,她慢慢睁开眼睛,恍惚之间,朦胧绰约的夜色之中,淅沥沥雨声,斜打窗棂,一道修长暗影慢慢走来,笼罩在她脸上。
她面色平静,窗外青光摇曳迷离,两人的目光在绰约之中凝睇。
“姐姐。”他上前,掀开被子将她包裹起来,冰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放松。
“清影,”她清冷的声音就像窗外的雨,细,轻,又空灵,“他走了是不是?”
他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我们会活着。”他吻她的额头,抬手轻轻地将她的脸捧在手心里,手心的温度与她脸上肌肤温度相交融,其实一样的冰冷,“我们一起替他活下去。”
她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沾着夜雨湿凉的气息浸润她的手臂。她看着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地点头。
她也许好不容易走出疏影等影杀的痛苦和负累,如今却要面对清影离去的懊悔和愧疚,甚至更甚更重的悲痛,清影,对于她来说,是不同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比长川更重要。
细雨微斜,她慢慢闭上眼睛,泪水无声而下,潸然如雨,淅沥沥随着窗外的雨声滑落。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流泪。空灵幽冷的眸子如浸润冷雨的珠子,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他将她抱得更紧,想要伸手去遮她的双眼,却最终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他会过得好的,他和影杀他们在一起了。”
她下巴轻轻放在他肩头,听着他轻落耳畔的声音。
“我们会好好地……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永远陪着你……”
空茫的心中,久违的温暖。那个陪伴她大半生的少年,一袭青衫,落拓如竹,他已经永远停留在了他青衫不凋不褪色的生命里。曾经,在苍茫雪色的世界里,她以为他就是陪伴她一生的人。
说好了,他在五湖四海等她……这个承诺,这个誓言,这个约定,还等着他兑现。
一夜风雨,一夜衷情。
☆、大婚喜事前
楚王的婚礼订在春末夏初一个大吉的日子里。
唇色旖旎,淡妆浓抹,相宜多情。幽静了好几年的楚王府终于热闹起来。
烟红如夏,锦缎张结,彩灯交映,喜庆如火。
而与此同喜的,还有那座曾经破败不堪的镇国公府。京城如今大街小巷勾栏酒肆,都在讨论着那座镇国公官邸。
当初镇国公平反没有轰动一时,如今府中一位镇国公孙女洛月郡主,即将嫁给楚王,反倒成为人们热议的焦点。
酒肆茶坊之中,竟有说书人,将洛月郡主与楚王讲成故事,受到百姓追捧。百姓对这位神秘的洛月郡主,以及尊贵的楚王好奇不已,又苦于不能相见,只能在酒肆茶坊之中听听关于他们风花雪月的传奇。
一家热闹兴隆的茶坊之中,众人排座,翘首听书,津津有味。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立刻赢得满堂喝彩。几个孩童从人头攒动之中挤到前方来,双手拍得“啪啪”作响,砰砰跳跳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说书人,“快讲快讲,昨天你说到楚王和洛月郡主一起攻上了九重阁,后来呢后来呢?”
“列位看官!”说书人架势一摆,提气开讲,“话说洛月郡主和委身为九重阁影杀的楚王,一起攻上了九重阁,誓要将九重阁叛国阁主拿下,结果,你猜,刚上山,就遇到重重危机!”
“怎么了?”台下的人听得认真,心陡然被提了起来。
“原来,这九重阁阁主,早有准备,做了提防。早就派人在昆仑山之上设了埋伏,洛月郡主和楚王,一上山,就中计了啊!”说书人抑扬顿挫地说道。
“啊?”几个小孩儿大惊失色,“那以楚王和洛月郡主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落入陷阱的,一定早就识破了九重阁阁主的歼击!”
说话人哪里会让故事进行得那么顺利?他别有深意一笑,又十分地痛心疾首,哀叹一声,“错了错了,九重阁毕竟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又哪里是郡主和楚王孤身能够覆灭的,况且,”他手中折扇“噗”一声展开,目光变得暧昧狡黠,“况且,那九重阁阁主,其实一直觊觎洛月郡主美貌,只是,那洛月郡主为人高洁聪慧,一直没有落入他的魔掌,如今,这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又怎么不威胁一番?”
“如何威胁?”人群之中,有人磕着瓜子,问道。
“自然是以楚王的性命为要挟,要洛月郡主从了他,做他的小妾!”说书人说道。
“胡说!”一人猛然拍桌而起,“你简直一派胡言,洛月郡主和楚王何等尊贵,为覆灭九重阁,杀死叛国阁主,做了多少牺牲和努力?他们甚至差点死在昆仑山之上,但是最终邪不胜正,又怎么会被这样的条件威胁?你分明就是在诋毁洛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