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只断翅的蝴蝶,破碎的翅膀染血逶迤。
鬼医立刻拿出银针,飞快地落针。世人堪称医鬼的他,此时竟不知能否将她从小鬼手中拉回来。
“难道是解药有问题?”银面人捏紧瓶子,狐疑地看着。
鬼医满头大汗,没空理他。
良久之后,洛月才慢慢平静下来,口中吐出黑血。
“好了。”鬼医长松一口气,慢慢收针,每根银针发黑,他小心翼翼地将针收好,想了想,又拿出一把匕首,用木棍夹住洛月的手腕,一刀割下去,鲜血流入他早就备好的瓶子中。
她身体中的毒性早就深入血液骨髓,正是鬼医觊觎多年的。
“她的血有问题?”银面人问道。
鬼医得意满足地将瓶子盖好,宝贝地把洛月的血放入特制的玉匣子里,“她从小被人用毒喂养,体质特殊,竟没死,千万种毒,积淀在她体内,以促成她以毒练功。借毒淫邪全身经脉骨骼,以此淬炼真气,使毒与全身气血相融。练此邪功者,全身是毒,剧毒无比,能枯草木,能腐肉骨。若催动真气四散,真气散入四周,能瞬间毒死千军万马。”
银面男人眼中闪过几分光芒,深深地看着洛月。
“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每个人所承受的毒性有限,如果她身体中的毒再深入,到了她所不能承受的限度,她的死期,也就到了。而且,是被自己身上积淀之毒,毒死的。”
“哦?”银面人更加有兴趣,“有趣,还以为,练此功,会毒他人,没想到,最后竟会被自己毒死。”
“毒性功力反噬,何况,血肉之躯,又怎能常年承受剧毒淫邪?”鬼医轻笑。
“那她还能活多久?”银面人随意地问道。
“以我之见,她周身之毒恐已累积十余年,肺腑经脉,全都被剧毒腐蚀,体内生机已十分薄弱,恐怕……”鬼医斟酌了一下,“恐怕,不过两年,药石无救。”
“可惜啊可惜。”银面人十分惋惜的感叹,“可惜这么一个杀人利器,不能为我所用!”
“姐姐……”长川不知何时已醒,
一双无神的眼睛急切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想好没有,何时告诉我你的身份和吟龙九天的剑谱?”
他缓缓抬头,冷冷地看着银面男人。
“这牢房之后,有很多常年关押在此的男人,他们……很饥渴。”银面男人的铁鞭落在洛月身上,沿着她起伏玲珑的身躯缓缓勾勒,甚至轻柔含情地挑开她的衣襟,露出雪肌。
“她很美味,是吧?”他轻笑,“光是看看,就已秀色可餐,你对她有多渴望,其余男人,就对她有多渴望……”
声音如毒蛇蛇芯,铁鞭如毒蛇冰凉的身体,让她微微挣扎,慢慢睁开眼睛。冰霜一般的双眸,清冷地看着他,不悲不喜……
“我说……”他点点头,绷直身体还有粗壮的铁链,“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他自觉没什么不妥,吟龙九天和他的真实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刚刚走过去,他突然抬头一笑,立刻察觉不妙,刚想退身离开,却不料四周罡气团团环绕,天罗地网般纠缠,铺天盖地而来,罡气凌冽,猝不及防狠狠击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心胸被重击,身体被狠狠地弹了出去,狠狠撞到墙上!
身后护卫想要营救,已经来不及!
“铮!”周身冰冷粗壮铁链竟在他如刀真气割裂之下,硬生生断裂!
不是被封住了穴道,怎么还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他一步跃至洛月身前,将她抱在怀中。
“拦住他!”
几个护卫高手立刻越身而上,一席白纱狠狠挥出,几人陡然被阻。
四周空气突变,氤氲着黑雾,鬼医立刻捂住口鼻,顺带将银面人捂住!可触及空气的肌肤,被黑色毒雾侵蚀,快速中毒腐烂,泛出青灰色!
另外几人已中毒死亡,身体快速溃烂,面目化为血水……
她想挣出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转瞬,身后狼藉腐败一片,他抱着她掠出牢房……
……
“别碰我!”
这是她这晚对他说得最多的话。
他依旧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双臂死死地箍住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月洒西楼,清辉入窗,斜照一室。
他将她打横抱起,吩咐准备好了热水。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他坐在床边,想要为她整理凌乱肮脏的头发,却被她躲开!
“别碰我!”她再一次厉声说道。
他的手在半空中凝顿,又无奈的放下,“你现在很虚弱,还在发热。我为你切过脉,脉象虚弱,体内真气空虚涣散,所以你身上的毒,对我构不成多大威胁,待会儿运功调息一下就可。”
她闭上眼睛,疏离又冷漠。
有人恭敬地准备好了热水,隔着帷幕说话,并准备好了干净的衣物和药物。
“公子,热水衣服准备好了,大夫也在外面等候了。”侍女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她依旧不动,只是眉心轻蹙。
他起身,点火,将烛台点亮。
“别。”她阻止了他。
他吹灭蜡烛,银色月光又倾洒满室。他俯身,为她解开凌乱破碎、染血污尘的衣衫。
动作熟练灵快,她没动手阻止,身上微微一凉,玉体横陈,月色盈满肌肤,莹白肌肤交错深红伤痕,妖娆魅惑。
如抽丝剥茧,轻纱白衣落下,她立刻蜷缩起身体,手无措的拉扯着床上的被子,想要遮蔽身体。
他已经将瑟瑟发抖的她,抱入怀中,如轻捧鸿羽珍宝,她一瞬迷失,抬头不经意看进他满是月华的眼眸之中,眉宇之中,怜惜心疼,还有……无尽的渴望与欣赏。
“放开我!”她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他依旧看着她,将她瘦弱轻软的身体抱得更紧。
她颓然放下手,慢慢闭上眼,疲惫地靠在他怀中。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入水那一刻,她微微睁开眼睛,低吟一声。
“水里放了药,会疼,但是忍一忍。”他拿起棉布,为她清理。
接下来她不再出声,蛊毒那样的剧痛都能忍住,这小小的药物刺激又何妨?
月华之下,玉体大半没入水中,水痕荡漾涟涟,朦胧氤氲。水面润圆双肩,皎皎如初升浩海之月,青丝蜿蜒而下,隐于软绵双峰之间……
他深吸一口气,月色下,脸有些泛红,似乎是被温热水汽氤氲而出的,又似乎,心猿意马。
☆、犹似梦里人
脸上氤氲的水汽,却在触及到她身上交错惊心的伤痕之后,变得惨白。
她轻轻地靠在水桶边,微微闭眼,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沉痛和杀意。
除了轻抚伤痕,为她上药之外,他别无办法。
“你当时,是怎么恢复内力的?”她忽然懒懒的问道。